快腿小吉旋風般沖進祠堂,喘了半天氣才道︰「第二輪…第二輪攻擊開始了……」
眾人雖早有預料,卻也沒想到第二輪攻擊來的這樣快。貢扎老爹大叫︰「木匠,木匠在哪里……」巧手木匠從人群中擠出來,臉色惶恐,手中抱著拆開的連弩,說︰「貢扎老爹,這個東西的機關太復雜了,我一時,一時……」
貢扎老爹「唉」了一聲,對吳非兒道︰「村長,是否要抽調人手去村口支援?」
非兒點頭,說︰「貢扎老爹,您負責從第二道和第三道防線各抽調50人去村口。」貢扎老爹應聲去了。
史曉峰禁不住手癢,說︰「我也去!」非兒看著他,只輕輕說了句︰「史大哥,一切小心。」平淡的一句話中,包含的關切卻無比深重,史曉峰怦然心動,想到︰這個小姑娘對我好的很啊。
還沒到村口,就見戰死的新月村民被一個個抬下來,一路都是鮮血。史曉峰忍不住大罵︰「猛佔你個狗娘養的,喪心病狂的屠夫,你欠下的血債一定要用血來還!」
納吉大叔見強手來援,臉上一笑,比劃手勢說我們有最強壯的十多人,加上你,我們一起沖進敵陣殺死他們的弓箭手。
史曉峰已看到臥虎村的攻擊手比第一輪多了一倍不止,再想單槍匹馬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很難辦到了。于是也比劃手勢,挑選了6個壯漢,加上自己和納吉大叔一共8人,用僅有的5面藤牌遮擋身體,一起殺向敵陣。
對方陣中一陣喊,竟然飛出幾個火球。納吉大叔大驚失色,他知道藤牌上的千年老藤經桐油反復浸泡,刀槍不入,入水不沉,唯一的弱點就是怕火!
霎時間已有兩人身上著火,在地上翻滾慘叫,藤牌上的桐油沾在他們身上,兩人已變成一團火球。
史曉峰知道已救不了他們,拋下藤牌,心想敵人的火球似乎拋投不遠,但連弩的殺傷力太大,必須盡快打倒弓箭手,將連弩全部奪過來或者毀掉。
主意打定,他立刻全力向前疾沖,臥虎村的弓箭手剛發射過一輪連弩,第二輪還來不及發射,當即有幾人彎弓搭箭,「嗖嗖嗖」四五支箭向他飛來。史曉峰就地一滾,動作快如月兌兔,幾支羽箭全部插在地上。他離敵陣已近,立時圍上一群人,死命砍殺過來。
史曉峰心里叫道︰乖乖隆滴東,你們是蠱惑仔啊?哥可不是陳浩南,哥是百萬軍中七進七出的趙子龍……他心里亂想,手上卻不含糊,以迅雷之勢奪過一人手中的鋼刀,抬腿將他踢飛,立即揮舞鋼刀,擋開身前的攻擊。
史曉峰看著手里的鋼刀,心想哥參加過全國中學生運動會的武術比賽,拿過一塊刀術金牌,但還從沒實戰過,今天就拿你們這幫臥虎村的龜孫子來練練刀!
他習武重于實戰,從不拘泥于套路和招式,雖是生平第一次在實戰中用刀,扎實的基本功加上靈活的應變,竟然當者披靡。還好他不願殺人,只用刀背傷敵,地上倒了一片,都是筋斷骨折。
猛佔遠遠坐在高處的兄弟亭中,目睹戰況,破口大罵︰「飯桶,都是些窩囊廢!」向身邊的蠻牛和瘦長漢子一瞪眼,意思是讓他們上,不料這兩人都曾折在史曉峰手上,畏畏縮縮,竟然不敢出陣。猛佔大怒,左右開弓,猛扇二人耳光,扇一個罵一句「飯桶」。
史曉峰遠遠看見猛佔在亭子中暴跳如雷,心思一動︰擒賊先擒王,我不如直接抓住或殺了猛佔,那臥虎村必定軍心大亂。
他立刻向兄弟亭疾奔過去,廝殺了這半天,力氣絲毫不見衰退。臥虎村眾人追他不上,一片驚呼之聲。猛佔瞅見敵人直奔自己殺來,並不驚慌,大笑道︰「好小子,真有種,十多年沒人敢和老子動手了,老子今天就來會會你!」
猛佔從蠻牛手中接過一柄鬼頭刀,居高臨下,摟頭劈下來。史曉峰舉刀一擋,一聲脆響,兩人同時後退幾步,都是手臂酸麻,各自佩服對方。
猛佔狂笑道︰「好小子,果然有兩下子!」刀勢一變,如疾風驟雨,如怒海狂濤。史曉峰這才知道,猛佔才是臥虎村的第一高手,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快刀,一時手忙腳亂。
但不論猛佔如何快攻,史曉峰如何左支右絀,猛佔也無法攻破他的守勢。猛佔心下焦躁,砍出一刀,另一手抽出腰間瓖著寶石的短刀,輕輕一撩,史曉峰的鋼刀斷成兩截。
史曉峰大驚,想不到猛佔的腰刀竟是削鐵如泥的寶刀。他反應極快,立即將兩截斷刀向猛佔飛擲過去,猛佔低頭避開。史曉峰飛起一腿,將他的寶刀踢落,接著雙腿連環踢出,一腿快過一腿。猛佔避開了前兩腿,終于被第三腿踢中他一顆碩大的腦袋,只覺昏昏沉沉,眼冒金星。
四面喊聲震天,敵人密密麻麻包圍上來。史曉峰見活捉猛佔是不可能了,一咬牙,抽出褲兜中的「菊花殺」匕首,對準猛佔的心窩一刀刺下去。
猛佔魂飛魄散,眼見在劫難逃,史曉峰突覺雙腿被人抱住往後一拖,這一刀刺在猛佔的小腿上,他殺豬般一聲慘叫。
史曉峰擺月兌糾纏之人,立時又有十多人圍上來,他揮舞匕首刺倒幾人,但敵人越來越多。史曉峰暗暗心驚,現在不但殺不了猛佔,自己也月兌不了身。
人群中一陣驚呼,分開一條道,一頭發狂的水牛橫沖直撞過來。水牛背上騎的正是納吉大叔,牛尾上綁了一串鞭炮, 啪作響。
納吉大叔大叫︰「史兄弟,快上來!」史曉峰听不懂也明白他的意思,趕上幾步,縱身躍上牛背。水牛狂躁亂跳,敵人不敢近前,但史曉峰也坐不穩,若不是納吉大叔讓他抱緊自己,早已摔了下去。
納吉大叔熟悉牲口的習性,漸漸讓水牛安靜下來,跑回新月村。猛佔吃了大虧,銳氣受挫,想退兵又怕在族人面前丟了面子。瘦長漢子說天色已晚,久聞新月村道路復雜,如迷宮一般,不如暫時退兵,在村外扎營,明早再發動第三輪攻擊。
猛佔早有此意,立即宣布所有族人退出村外。
納吉大叔清點人數,這一輪又陣亡三十多人。他叮囑留守第一道防線的族人切莫大意,當心敵人夜晚偷襲。布置妥當,同史曉峰回祠堂見村長,匯報下午的戰況。
祠堂中眾人正眉飛色舞,大講史兄弟以一人之力擊退敵人的第二輪攻擊,還差點殺死罪魁猛佔。見史曉峰回來,大伙歡呼雀躍,以狄丹語大叫︰「史大哥,英雄!史大哥,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