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曉峰聞聲卻不見人,急得大叫,過了好一陣,才見三個人從山上下來,看清兩個男人是納吉大叔和他的兄弟。
走在最前面的正是非兒,史曉峰樂壞了,快步迎上去,兩人忘情地擁抱在一起。
非兒忽然驚覺,納吉大叔還在旁邊呢,我怎麼能和他……趕緊輕輕掙月兌,一張俏臉變的通紅。過了一會,說︰「大哥,昨天傍晚見到你放的焰火,大家立刻就要出來接你,納吉大叔說天已黑了,走這條路太危險,所以我們過了一夜,天剛亮就出發了。讓你等了一宿,真是對不起……」
史曉峰牽著她的手,柔聲道︰「有人來接我就行了,你怎麼自己也來了……這條路如此崎嶇難行,你是怎麼走過來的啊?」
非兒手一指納吉大叔兄弟倆肩扛的一副竹轎椅,笑道︰「我坐這個來的,一點都不累,就是辛苦了納吉大叔和他的兄弟。」
史曉峰趕緊向二人道謝,納吉大叔放下竹轎椅,同他熱情擁抱,說︰「昨天我們看到焰火,知道史兄弟來了,可把大家樂壞了。不是我攔著他們,好多人要跟著來接你啊。」
史曉峰說了一會話,才想起把老媽忘記了,說︰「大叔,非兒,我媽也來了,在那邊呢……」說完拔腿跑過去。
三人听說他的媽媽也來了,又驚又喜,立刻跟了過去。
媽媽早被牛角號聲驚醒,見兒子不見了,正在擔驚受怕,忽見兒子帶著幾個人過來。
史曉峰正要介紹,媽媽的眼楮看到非兒就移不開了,一把抓住她的手,喜不自勝地說︰「非兒,你是非兒,對不對?比照片上還好看……」
非兒用狄丹語叫了聲「媽媽」,低下頭來,嬌羞無限。
依狄丹族的習俗,女子訂婚後,就要改口叫男方的母親為媽媽,但初次見面叫媽媽畢竟有些難為情,非兒便改用了狄丹語。
媽媽一愣,問兒子︰「非兒說什麼,我怎麼听不懂。」
史曉峰笑道︰「她叫你媽媽呢,說的是他們民族的語言。」
媽媽大喜,拿出一個溫潤晶瑩的翡翠鐲子,給非兒戴上,說︰「這個鐲子是曉峰的姥姥留給我的,說將來要送給曉峰的媳婦,媽盼了這麼多年,終于盼到了今天……」老人滿面喜色,拉著非兒左看右看,簡直是愛不釋手。
鐲子戴在非兒雪白柔美的手腕上,碧綠的翡翠和膚色相映成輝,煞是好看。非兒以狄丹族的禮儀對老人家盈盈一拜,用漢語說了聲「謝謝」。
史曉峰笑道︰「非兒,你的銀鐲子給我了,我媽再給你一個,這叫無巧不成書。」
非兒說︰「大哥,我給你的鐲子呢,你戴著嗎?」
史曉峰伸出手腕,說︰「你看,這不好好在我手腕上嗎?」
非兒十分滿意,開心地一笑,嬌艷的表情如雨後初放的百合,讓史曉峰陡然生出一陣想吻她的沖動。
納吉大叔說道︰「史兄弟,我們上路吧,大伙還等著迎接你呢。」
非兒趕緊說︰「讓媽媽坐轎椅,我和大哥一起走。」
史母要講客氣,禁不住大家的熱情,終于坐上了竹轎椅,納吉大叔和他兄弟抬起來就走。
史曉峰立即背起非兒跟著上山,非兒大羞,說︰「大哥,快放我下來,多難為情啊……」
史曉峰說︰「非兒听話,這麼陡的路你一個小姑娘怎麼走得了?」非兒不說話了,伏在他身上,心里一陣甜蜜。
一行人走了一盞茶時間,路邊景物漸漸熟悉,史曉峰認得路了。他問納吉大叔︰「大叔,我昨天走錯了路,但偏離得並不遠,為什麼總是走不出去?」
納吉大叔說︰「這是新月村通往外界唯一的一條路,錯綜復雜,極為崎嶇難行,即使是新月村的人,也常常會迷路的。我每年出山一次,去JW鎮上采購貨物,幾十年下來才走熟。昨天見了焰火出現的方位,我大概能判斷出你的位置,但要找到你們,還是費了一番周折。」
史曉峰感慨一陣,心想進出新月村的路可不止這一條,不過我進來的那條路太過艱難,沒有必要告訴狄丹族的朋友。又想我在極其偶然的情況下進入溶洞中的暗河,來到新月村認識非兒,這真是天意啊。
大家漸行漸高,山路越來越陡,史母膽戰心驚,閉上眼楮不敢再看身邊景物,心想通往新月村的路途如此艱難,我這輩子恐怕再也難以出去了,唉……
非兒善解人意,觀察入微,見史母害怕,有意要陪她說話分心。
「媽媽,史大哥在新月村的英雄事跡,您知道嗎?」
史母一愣,馬上意識到非兒在和自己說話,回道︰「我不知道啊,這小子怎麼成了英雄?」
非兒一笑,將史大哥在新月村浴血奮戰臥虎村,拯救全村人性命的經過詳細說了一遍。
史母听得驚心動魄,問兒子︰「真有這事嗎?怎麼沒听你說過。」
史曉峰笑道︰「我要先跟你說了,你肯定認為我在吹牛,還是讓非兒告訴你,你才會相信。」
大家腳下漸漸平坦,越走越輕松,終于進入了新月村。
史母見到了手機中美景的真實再現,果然是如夢如幻,宛如仙境一般……老人家心花怒放,思鄉之情一掃而空,只覺能在這世外桃源頤養天年,真是夢寐以求的事!
忽然數十只牛角號同時吹響,聲勢驚人。史母嚇得顫聲道︰「是不是…那個臥虎村又打來了?」
非兒笑道︰「媽媽別怕,是全村的人都出來迎接史大哥了!」
很快,看見貢扎老爹和梅朵大媽率全村男女老幼一齊迎出來,人人興高采烈。梅朵大媽本來對史曉峰不辭而別極為惱火,又把非兒母女狠狠訓斥一頓,現在見史曉峰不但返回,還把媽媽也帶來了,方才轉怒為喜。
史母見到這樣的大陣仗,對兒子說︰「傻小子,真有你的,這麼多人來歡迎你。」
史曉峰笑道︰「非也非也,大家是看你老人家的面子。」
大伙如眾星捧月般將史曉峰母子迎進祠堂,上百桌酒席早已擺好。史母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大場面,驚喜之下心想︰這小子還真有兩把刷子,讓這麼多朋友對他服服帖帖,老媽我以前還真小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