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斷清河 第四十章 金甌缺

作者 ︰ 歲聿

我與玉樓在用晚膳,玄燁徑自走了進來。我吩咐瓔珞再添加一副碗筷,瓔珞看了看我們,笑著跑開了。

他自顧自坐下來,看著我與玉樓,嗤嗤笑了起來。我詫異問道︰「你笑什麼?」

他展開手中的折扇搖了搖,笑道︰「你不覺得,這很像是一家人嗎?」我轉過頭看了看玉樓,再看看他,突然覺得他這話有些唐突,便佯怒道︰「吃你的飯!」他一听笑地更歡了。

用膳片刻後,他夾起一片鴨肉到我的碗里。我皺了皺眉頭,本想說些什麼,但一接觸到他那充滿希望的眼神,便只好作罷。

他笑了笑,又夾氣一片到玉樓的碗中,玉樓卻突兀地將鴨肉夾回盤中。我看著玉樓,微怒道︰「玉兒,你怎麼能這樣?你以前從來不是這樣的?」

她抬起頭,狠狠地瞪著我,我突然想起她是因為什麼原因才性情大變的,頓時,心如刀絞。本以為經過三年,我應該會有所淡忘,如今看來,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他走過來,擁著我,緩緩道︰「沒事!玉樓還小,她只是孩子,你勿需擔心。我會把她當自己的孩子看待的……」

我抬起頭看著他,搖搖頭,示意沒事。你不懂,也許玉樓心中真的恨著我,我只希望她不要做錯事。當年的事都是我一手造成的,若她想報復我,也是應該的!

夜半,御書房的燈火依然如白晝,我端起一碗暖身的湯水推門進去。我放下手中的暖湯,朝他的目光所視之物看去,原來是一副地圖!

我觀察著桌上的大清地圖,與腦中的現代中國地圖相比較,突然發現沒有台灣。便疑問道︰「怎麼沒有台灣?」

他抬起頭,蹙了蹙眉,詫異地問︰「什麼是台灣?」我怔了怔,然後說道︰「就是琉球島!」他嗤笑一下,然後道︰「怎麼琉球島改名字叫台灣了嗎?」

我心中頓時打鼓,這個誤會該怎麼圓過去?正當我想著該如何化解時,他兀自嘆口氣,然後道︰「先帝在世時,荷蘭入侵琉球島,後來我初登位,琉球被鄭成功收復。我大清多次招降他,他卻始終擁立明朝,這塊土地朕早晚都要收回來!」

我微微笑了笑,然後道︰「我相信你會的!」他拉著我的手,凝視著我,眼中有幾分堅定,幾分柔情,還有幾分憂傷……

我知道有戰爭一定會有犧牲,若是能不用戰爭便能收復台灣最好,但在康熙年間收復台灣一事已經寫入歷史,歷史是不容更改的現實!

他伸手撫模著我腦後的頭發,幽幽道︰「你要你在我身邊,縱有諸多煩惱,也總能拋諸腦後!」

我怔了怔,我如今這般既不抗拒他對我的柔情,也不去阻止,究竟是對是錯?若要繼續下去,究竟是他會越陷越深,還是我?

此時的我,第一次看不懂自己的心,也罷,只隨心而安即可。畢竟,如今自己的命都不是自己能掌控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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