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景恬拿了熱毛巾往回走,昏暗的燈光下,走廊邊上有一對男女親密地依偎在一起。她有些尷尬地加快腳步,卻听得那女孩子柔情地喚他,「Chilam,我愛你,我愛你。」
她听到這個名字,幾乎反射性回頭。溫柔的壁燈下,那個低頭吻住女孩的側臉是如此熟悉。他輕輕地吻著唐菲的臉,柔情蜜意地仿佛像對待一個深愛的戀人。
葉景恬握緊手中的毛巾,眼楮里浮起熱淚,幾乎落荒而逃。
他們果然在一起了。
葉景恬走進包廂,譚嘉已經醉得倒在地上,口里念叨著付可陽的名字。她忍住鼻間酸意,替譚嘉擦臉,她不知道自己如今神傷的臉,和譚嘉也所差無幾。
譚嘉樂呵呵地笑,抱著葉景恬的手不願動彈,「景恬,你真好,你真好,比付可陽那混蛋好多了。」葉景恬心里疼痛難忍,拿起桌上的啤酒也灌了一口,那份冰涼剛下喉嚨,她就嗆得掉了眼淚。眼里迷迷糊糊的都是剛剛葉景陽親吻唐菲的畫面,那樣溫柔的眼神,她恨得簡直要掐斷指甲.
叫了輛的士,二人跌跌撞撞回了學校。
走到宿舍樓,卻見一個熟悉的瘦長身影,是付可陽。
他有些怔愣地看著爛醉的譚嘉,目光無措,「我,我是來道歉的。」
葉景恬對這些男人說一套做一套的把戲厭惡至極,今晚又看了那寒心的一幕,心里直悶著一股惡氣。她臉色冰冷地瞪著付可陽,刻薄地說道︰「夠了,付可陽。譚嘉放過了你,你就好好過你的太平日子吧。你這樣子猶豫心軟,你想怎樣,把譚嘉當猴兒耍嗎?」
付可陽一張俊臉頓時燒紅,聲音有些軟諾,「我只是怕她出事。」
葉景恬哼了一聲,「是啊,你說那麼狠的話,也沒想過她出事。哦,都是打一巴掌再說風涼話。付可陽,你就是個混蛋,你寧可這樣拖著她,也不願意她給個明白。今天你拒絕得狠了,又怕她受不了,巴巴地跟過來假惺惺,你這樣子,讓譚嘉還要不要活。喜歡不喜歡一句話,你怎麼那麼婆媽?」
付可陽一張臉頓時青了,她一直覺得這個嬌小的女孩子文文弱弱的,沒想到罵起人來也是頭頭是道,一點虧也不吃。他看了譚嘉一眼,目光有些黯淡,「你好好照顧她,我對不起她。」說完低著頭就轉身離開。
葉景恬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有看著還在懷中流淚的譚嘉,嘆了一口氣,「人家不喜歡你,你就不要湊上去了。三年了,還不夠你痛嗎?這樣下去,你的青春遲早被這個男人拖沓了。」
譚嘉半醉尤醒,眼角還有淚水,她幽幽地道︰「葉景恬,我沒辦法啊,我阻止不了我的心。你教教我,怎麼可以做得到像你那麼狠,說不來往就不來往?」
葉景恬听她這話,心里更是難受。拖著她就往樓上走,她葉景恬哪里來的資格教她。她自己的爛賬也一塌糊涂。從來沒有人來告訴她,啊,葉景恬,原來你也會嫉妒,你嫉妒那個男人的嘴唇吻旁的女人。這樣想來,她覺得自己從前的反抗變成了一個笑話。葉景安不喜歡她,卻可以踫她,那麼她呢?她是不是也在這種半強迫的畸戀中投降了?
她不敢細想,她怕揭開這層傷疤,那血淋淋的傷口不是她葉景恬可以承受得起的。
晚上,葉景安打電話過來,「你怎麼不過來?」他的語氣有些生氣。
葉景恬心疼得在淌血,還要裝作不在意地回答他,「哦,朋友生病了,我要照顧他。」
葉景安沒說什麼,掛了電話。
葉景恬愣愣地看著手機,突然冷笑一聲,是啊,都是如此。
愛情,不過是一場互相折磨。
人又何必太認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