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我和羅喬現在是什麼關系,我們偶爾會一起逛街,學校里我們還是坐在一起,他喜歡送我一些小禮物,不斷的提醒我他的存在。
不過,他再也不追問我是否喜歡他,也不再時不時把喜歡我掛在嘴邊,他有時會默默看著我,當我發現時,他只是對著我笑。
我一直都不承認自己喜歡他,都沒有表明接受他,可是我還真喜歡听他的甜言蜜語,可是偏偏他現在又不說了,讓我患得患失。
路上有點堵,他突然打了個電話給我,說有很重要的事,約我在飯店門口見面,也不問我有沒有空,可是,呵呵,我還是答應了。
當我趕到飯店門口時,他已經在那里等我了,我很喜歡他穿襯衫的樣子,配上白色的休閑褲,不吸引人才怪。
「這麼急,突然叫我,什麼事情啊?」我有點喘,我竟然擔心他等久了。
「瞧你急的。呵呵。」他拿出紙巾幫我擦汗。「今天,我大學同學聚會,當然要帶著你啦。」
「啊,什麼?」
「快走吧,他們都在等我呢。」他拉著我直接朝飯店里走去。
「你同學我都不熟,好奇怪的。」
「有我在,你怕什麼,走吧。」可是我真的有點怕啊。
他的同學來了不少,兩桌都已經滿了。我們在另一桌找了兩個空座坐下,寒暄了幾句,他的同學都看著我,眼神有點詫異。看著一張張年輕的臉,我感覺我坐在里面還真有點突兀。
羅喬看出我的尷尬,緊緊摟著我,為我斟茶,體貼入微。對面的幾個女生朝我笑笑的點了點頭,我也以笑回應。羅喬和他的幾個同學在談論著學校的種種,對面的女生也竊竊私語。
「韓小姐,對吧。」羅喬的一個同學笑著問我。
「嗯?」
「我們羅喬還是第一次帶女孩子來聚會呢。哈哈。」羅喬用手肘頂了一下那位他,不好意思的笑笑。
「是嗎。」我聳聳肩,對面的女孩也笑著。我感覺羅喬對我的重視,一種甜蜜。
洗手間里有一面很大的落地鏡子,鏡子里的自己看上去還不錯,羅喬的同學個個朝氣蓬勃,紅粉霏霏,我慶幸今天穿的比較休閑,看上不還不是很……老氣。其實,我站在羅喬身邊也不是很差哦。如果不告訴別人年齡,最起碼看上去還不足三十吧。
「真沒想到羅喬今天會帶女的過來啊。」廁所里隱隱傳來女孩的對話。
「是呀,你說,羅喬知道陳菲芹回來了嗎?」
「不知道吧,否則等會兒來了多尷尬啊。」
「是呀,沒想到羅喬竟然會喜歡一個大姐,呵呵。」
「你打電話給陳菲芹了嗎?她什麼時候到啊。」
「她說她馬上就到了,哎呀,等會兒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啊。」……
陳菲芹,是誰?她和羅喬是什麼關系?難道羅喬他另有女朋友。
陳菲芹,陳菲芹,陳菲芹……
我腦子力不斷回響著這個名字,恍惚間我回到了餐桌,竟然,竟然,我的位置上坐著一位窈窕淑女。
「啊,不好意思,我坐了你的位子吧。」那位女生笑意盈然,春風滿面。
「啊,不要緊,我坐另外一個位置。」
「你怎麼去了好久啊,來,吃些東西,肚子餓了吧。」羅喬殷情給我夾菜。我真的沒有食欲。
「陳菲芹,你什麼時候從英國回來了,怎麼都不吱一聲啊。」
「那我現在就吱一聲給你咯。呵呵呵。」原來他就是陳菲芹,很漂亮,披肩長波浪,很女人,很……年輕。
「羅喬,你還真不夠意思,我去英國這麼久,都沒收到你的問候。」
「羅喬,你看,陳菲芹眼里還是只有你,一回來就問你長問你短的,哈哈。」那位女生突然發現自己說錯話了,看了看我,不好意思的笑著。我也只得以微笑回復了。
「哦,對了,羅喬,這個送給你,」陳菲芹從手袋里拿出一個藍色錦緞小禮盒,很精致,「手表,我一看到它,就覺得一定適合你。你收下哦。」
我沒看到羅喬的表情,羅喬好像收了她的禮物,接下來的話題我感覺都與我無關,他們嘰嘰喳喳的回憶著學校的美好時光,我想起曾經我也有一段美好的學校生活,可是已經是多麼遙遠的事情了,而眼前的他們卻很真實,我感受他們的年輕,朝氣,和,和我的距離。
仿佛是遺忘的角落。
「你是羅喬的女朋友?」陳菲芹突然問我。
「啊?」我看看羅喬,羅喬笑笑的看著我,陳菲芹的眼神充滿好奇,好奇中隱隱的不安,「呵呵,朋友,不錯的朋友。」我不敢看羅喬,喝了口水,雙手揉捏著桌布。
「哦,羅喬一直都很受歡迎的對吧,」陳菲芹對著羅喬笑著,我不敢看羅喬的表情,生怕讀出什麼我不想看見的。
「呵呵,是嗎。」
「對啊,而且他對任何人都很好啦。」陳菲芹說的很直白。
他們繼續著他們話題,我時而無味。真後悔來這個飯局,是讓我更清楚的認識自己嗎?和羅喬在一起本來就是一種奢望。
鏡子中的自己臉色灰暗,陳菲芹白里透紅,鏡子中的自己眼角已有了淡淡的魚紋,陳菲芹皮膚細膩,鏡子中的自己眼神憂郁,陳菲芹春風得意。我怎麼和她比呢。
從廁所回到餐桌,他們已經結了賬了,討論著下一個活動的目標。我和羅喬說,晚上還要趕個報告,要早點回去,讓他陪他同學繼續,先走了。
向他的同學們匆匆道別後,我逃出了飯店,我不想再留在那里。
我滿腦子都是陳菲芹和羅喬,弄得我茫然失措,我竟然找不到我的車,我的車呢?車呢?韓琴,你怎麼了,沒什麼呀,本來就沒開始,也沒什麼好傷心的,一切都是意料之中嘛,羅喬他又帥氣,又熱情,當然很受人歡迎的,我為什麼這麼在意呢,我們本來就沒什麼嘛,我的車呢?為什麼我找不到我的車?連車都要和我作對。我真傻,我真傻,我不是說了嘛,我們只是很好的朋友嘛,有什麼值得傷心的呢。我的眼淚不由主的滴了下來,我要盡快找到我的車。
終于在一個角落,我找到了車,坐在駕駛坐上,平撫心情。
羅喬,羅喬,不要再來見我,我不想受傷。我不想為你哭,我不會在為任何人哭了,請你不要在來見我了,不要。
砰砰砰,有人敲車門。我回頭朝車外看。
竟然是羅喬。我意外的看著他,他不是和他同學去活動了嘛,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韓琴?」羅喬打開車門,看著我,「韓琴?你怎麼了,怎麼哭了。」什麼,我哭了,「我就知道你不對勁,我跟著你,跟著你跑出酒店,跟著你在停車場轉,跟著你到這里,你怎麼哭了,是我做錯什麼了嗎?韓琴,你不要這樣,不要這樣,我會心疼。」羅喬的聲音不停在我耳邊盤旋,我模糊的看著他的臉,淚水不停的滴落。看著羅喬緊張的臉,他的嘴一張一合,說著關切我的話,羅喬羅喬羅喬,我情不自禁的吻上了羅喬的雙唇,感覺著他的詫異,他的回復,他的擁抱,他的熱烈。
羅喬羅喬,我愛你,不要走。
在羅喬的吻中,我終于感覺我的存在,慢慢的離開他的唇,看著真實的他就在我的面前,「韓琴,傻瓜,你為什麼哭啊。」
「不為什麼,不為什麼。」我真是有點傻。
「為了陳菲芹?」我不響,「傻瓜,我和她從未開始過,更不可能有什麼,你竟然吃這種干醋。」
「誰知道你們有沒有什麼。」
「可能她是對我有什麼啦,可是我發誓,我沒有」羅喬緊緊的摟著我,「我一直相信一見鐘情,第一眼沒感覺就是沒感覺,要有什麼怎麼會等到現在呢。」我呼吸著他的體溫「呵呵,早知道,我就早點帶你來聚會了,讓你早點感覺我的重要,哈哈。」
「你,哼。」我假嗔……
「不好意思,兩位,你們這樣,我不方便取車。」原來我們一直維持著我在車里,他在車外的姿勢,不知多久了,那個中年男人不是在這里看白戲很久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羅喬坐進我的車里,一把抱住我。
「羅喬,你說你相信一見鐘情,那我呢?」我有點緊張,不過也好奇,為什麼羅喬會喜歡我。
「呵呵,因為你撞了我的車啊。」
「啊,什麼?」
「開學第一天,你不記得嗎,你倒車撞到一輛車的車頭,然後還放了留了名字和電話的紙條在那輛車的前窗玻璃上,其實那天我就在車里,看著事情的一切過程。」
「你是那輛車的車主啊?可是我當時真沒見到車里有人啊。」而且之後,這個車主並沒有聯系我。我還曾暗自慶幸,可以省一大筆錢呢。
「是啊,所以我才覺得很好笑,看著你迷茫的眼神,當時真有點心動,呵呵。」
「你就喜歡我了?」我回憶著當時的情形,那天我穿什麼來著,裙子還是褲子,早上臉有沒有洗干淨。
「是呀,那次你突然遞紙條給我,真讓我有點意外。」
「哦,要不是那張紙條,不知道我們現在怎麼樣哦。」
「無論有沒有這張紙條,我都決定要追你。韓琴,認真看著我,你喜歡我嗎?」羅喬的眼神真誠。
「我,」我听著羅喬的心跳,感覺他的呼吸,沉醉了,「我喜歡,」我摟緊羅喬,「喜歡你。真的。」
戀愛真好。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