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世邪妃,102.你好奸詐!
狐狸男見蘇瑾竟然敢應嘴,而且還做鬼臉戲弄他,臉色愈發難看,可惜他戴著面具蘇瑾看不到,但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愈發冷凜的氣息還是可以看出他已瀕臨發狂邊緣。愛殘璨
「你……我救了你,你……你就欠了我的恩,你說我管不管得著你?」越生氣越結巴,越結巴就越不會說話了。
「我呸!我還先救了你呢,你在我那的時候我怎麼管不到你啊?給你吃的你還挑三揀四呢。我們最多打成平手,兩不相欠。」蘇瑾冷哼一聲,將那還滴著血的短刀在衣服上拭干淨了才插進刀鞘,視若珍寶般放回懷里藏好。
這把短刀比一般的大刀鋒利多了,夜里還能照路,以後落難的時候還能把寶石挖出來換錢,著實是個好寶貝。
「你……」狐狸男低吼道︰「我看到了你的身體,就得對你負責!既然你已是我的人,為何管不著你?玷」
「什麼?」蘇瑾瞪大了雙眸。她什麼時候被他看到身體了?難道是那晚她腳踝中毒而昏迷不醒的時候?她醒來的時候身上的衣物全被換過了,她原以為是他身邊的丫鬟或者那個仙姨幫她換的,卻沒想過會是他?
「你還真是卑鄙!不過,就算如此,你也不是我什麼人,想管我?下輩子投胎當我爹去!」誰要他負責啊?那她也被莫翼看了身體,難道她也得做莫翼的人嗎?
璃月也大吃了一驚,內心的震撼不比蘇瑾的少。主子這話無疑是一種宣告,那沐姑娘豈不是將來的…驊…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狐狸男氣結,緊握拳頭,青筋迸現。他想當的,是她的相公,不是她的爹!這女人究竟懂不懂啊?
「你也一樣!」蘇瑾冷笑道,收起鳳凰神鞭放進衣袖,叉著腰怒視著他。
「女人,看來你是缺乏教訓!我不介意親自教你,什麼叫柔順,什麼是服從。」狐狸男咬牙切齒地說道,一邊緩緩地一步步朝她逼近。
蘇瑾嗤笑一聲,抽出鳳凰神鞭揮舞著,冷冷應道︰「有本事你就別用內力,直接與我單挑!」
璃月在一旁就快被這兩個忽然變得幼稚可笑的人給逼瘋了,眼見著兩人就要打起來,忙上前勸道︰「主子,沐姑娘,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先離開這里吧!」
「讓開!」
「一邊站去!」
狐狸男和蘇瑾不約而同地朝璃月吼道,然後又不約而同地瞪視著對方,就像一只老虎和一只獅子,勢要拼個你死我活似的。
「沐姑娘,夜已深,還是先回去的好。」璃月無奈地撫了撫額頭,想了想,不怕死地再次上前,轉向蘇瑾,小心地斟酌著詞句,低聲說道︰「主子的傷還未痊愈呢,仙姨方才還千交代萬囑咐不能再扯裂傷口了,沐姑娘,你何必與他計較呢?」
「你說什麼?誰讓你多嘴的?」狐狸男怒吼道,忽的一掌拍向璃月。一掌打出,他的衣袂都往後飛舞起來,蘇瑾也被吹得踉蹌後退了幾步,可見勁道有多強。幸好璃月閃得快,不然就慘了。
看到受他的掌擊而少了一半軀干的那棵樹,蘇瑾張嘴結舌,暗忖道︰這家伙還真是恐怖,竟然突然說打就打。璃月有他這樣的主子還真是可憐啊!
見璃月狼狽地閃過這一掌,還不停地向自己使著眼色,示意自己別和她家主子計較,又或是可憐可憐她這婢女難做的意思,蘇瑾暗嘆一聲,決定暫時休戰。璃月說得對,她確實不能再讓狐狸男的傷口裂開了。而且,她在這什麼鬼冢也耽擱了不少時間,再不回去,甘霖可就要急死了。也許小白狐也已經回到茗雅閣等著了呢?
「鳳公子,算我不對,行了吧?還請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與我計較。」蘇瑾斂下怒氣,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文質彬彬地朝只與她有一步之遙的他施了個禮,眼神微微一閃。
狐狸男趾高氣揚地冷聲應道︰「這還差不多。」但那眼里的怒氣卻消弭了不少,「以後我說什麼你都不能頂嘴,叫你向東你就不能向西,讓你笑你就不準哭,記住了嗎?」
我去!你以為我是你家的奴隸啊?蘇瑾氣得牙癢癢,但轉念一想,她又不一定經常會見到他。鳳清羽好像說過他們不是鳳夙人,也許過段時日他就離開了呢?于是,她乖乖地應道︰「記住了。」
狐狸男滿意地點點頭,聲調柔和不少,「還有,以後不準再來鬼冢!」來一次就滿身是血,再來豈不是更危險?他可不想看到她受傷。
什麼?他又管她了,郁悶。可是說實話,要她以後不來是不可能的,今夜的慘叫聲她听到就會感到心悸,這讓她很好奇,如果不解開這個謎她實在不甘心啊。
見她沉默不語,狐狸男的眼神一冷,又噴火了,「你以為你這三腳貓功夫就能闖進鬼冢嗎?不知天高地厚!若不是你今夜好運,只怕我遲來一步就只能為你收尸了!竟然還想再來?你是嫌命太長了嗎?」
璃月也忍不住低聲說道︰「沐姑娘,主子說得對,這個鬼冢真的很邪門。即使是主子也不敢輕易探入。您還是不要再來這里的好。」
「那好吧!不來就不來!」蘇瑾悻悻然應道,見狐狸男又張開唇瓣想說話,她的心一急,不等狐狸男繼續說話,便抬起頭笑眯眯地說道︰「夜黑風高,事不宜遲,我們還是先離開為妙。鳳公子,麻煩您送我一程啊!」
為何要讓他送一程,自然是以為他和璃月即使不是騎馬來的,至少也有輛馬車吧。雖然極度不願和他呆一塊,但是有順風車她還是願意坐的,她可不想委屈了她這兩條可憐的腿。
而最重要的,還是她不知道回沐相府的路是哪條,如果又走錯了路可就麻煩嘍。
她笑得如此燦爛,水眸眨啊眨的,越發璀璨,嗓音又如此溫柔,狐狸男的話就這樣被噎在了喉嚨里。深深地凝視了她一眼,狐狸男突然伸手摟住了她的腰肢,將她橫抱在懷里,風一般地一掠而起。
「啊……」他的動作太快。蘇瑾只覺得眼前一暗,身子便騰了空。等蘇瑾反應過來,驚呼一聲,人已經被他緊緊摟住,轉眼上了樹梢。而那顆夜明珠也不知道被他塞到哪里去了。
要送她需要用這種姿勢嗎?擺明了是想吃她的豆腐吧?蘇瑾心里慍怒,張嘴想要罵他,卻被他忽然變得異常明亮的眼神給看得有些失神,心跳也莫名地加速。想要掙扎,無奈他的雙臂就像鐵鉗一般,她哪里掙得開?
「再掙扎,我就松開手,讓你從這掉下去!」狐狸男懶洋洋地說道,唇角微微勾起,顯然感覺很愜意。
這混蛋!蘇瑾低頭望了望下面,又連忙縮回了頭。開玩笑,這麼高,掉下去還得了嗎?再往後一看,璃月正借著樹身反彈之力,人化為一根箭般向前飛去,雖快如急電,但身形在半空仍恍如一只翱翔的白鴿,飄逸絕倫。璃月的輕功可真厲害,她如果也有輕功就好了。
但即使如此,璃月還是和狐狸男拉開了好大一截距離。可見狐狸男的速度有多快了!
莫翼為她綰好的發髻在樹林里與那些狼決斗的時候就已經松散了,如今被這強風一吹,頓時散了形。就連那兩條紅繩也隨風吹走了。那狐狸男偏還故意加快了速度,蘇瑾的眼楮都快睜不開了,吹得耳朵都有點生疼,又怕他會突然發怒把她扔下去,只有百般不情願地一手摟住了他的頸項,一手則放在他的腰際,把頭躲在他的胸前,這才感覺舒服了不少。
狐狸男的懷抱暖暖的,身上散發著一股淡淡的蓮花香氣,讓人心曠神怡。蘇瑾想,狐狸男不說話的時候還是挺好的……
可是,為何她會想到那夜莫翼身上的酒氣呢?
想到莫翼,蘇瑾又疑惑起來,為何她總覺得她昏迷前遇到的那個蒙面人和莫翼不一樣呢?但是他們的雙眼分明就是一模一樣的,難道真的是她的錯覺?
見蘇瑾忽然這麼柔順,還主動依偎著自己,柔軟的發絲輕輕地在他的臉上拂過,狐狸男那薔薇色的唇瓣緩緩勾起,劃出一個優美的弧度,黑白分明的眸子透出一絲寵溺的光芒,可惜懷中的人兒沒看到。
早知道這樣她就會乖乖地,他該早點這樣做才行。
「女人,還是柔弱些比較可愛……」他低嘆道,神情愜意得很。
這樣,他就可以保護著她,這樣抱著她……
她不覺得柔弱的就可愛,太柔弱了就容易被人欺負,只有這些大男人才喜歡柔弱女子,哼!
蘇瑾眉頭一挑,想要應嘴,但想了想,終究還是抿緊了唇瓣。倘若一句不合他意,她豈不是自掘墳墓?
本以為會看到蘇瑾那張牙舞爪的模樣,可是等了片刻卻沒見她吭聲,以為她睡著了,狐狸男低頭望去,唇瓣卻恰好踫觸到了蘇瑾的額頭,那觸電的感覺讓兩人陡然心跳加速。蘇瑾難以置信地抬起頭,唇瓣卻剛好擦過了他的唇角,那電力再次傳遞過來,這次兩人都愣住了。
這一幕,是兩人都始料未及的。
但片刻的功夫後,狐狸男便先回過神來,那雙恍若星子般的眼眸,璀璨發光,心中雀躍無比。她方才可是主動親了他?
看吧,看吧,女人就是這樣,口不對心!听清羽說她把小白狐安了個名叫「阿玨」,就是暗示她喜歡他,他本來還不信的,但是此時卻不得不信了。
你喜歡就明說嘛,何必裝作不樂意見到我的模樣呢?真是的,害我差點就誤會你了!
狐狸男立即為自己在鬼冢那對她大聲呵斥的事後悔起來。
蘇瑾也是微微一愣,隨即迅速低下頭去,不敢再看他一眼。
早知道她就裝睡好了,為何偏要抬頭想確認是不是自己錯覺呢?現在好了,竟然這麼巧地親到了他的嘴角。他一定以為她主動投懷送抱了。
天啊,她怎麼這麼囧?
蘇瑾越想越懊惱,不由得羞紅了臉,忽然感覺他的懷抱也越發地熾熱起來,渾身都不自在。她要不要解釋一下?但是,又該如何解釋呢?
狐狸男只覺此時的蘇瑾發絲微亂,玉頰潮紅,一雙鳳眼水淋淋的,說不出的嫵媚動人,心神一漾,也顧不得兩人還在空中飛掠,騰出一只手來輕輕挑起她的下巴,薄唇緩緩地靠近她的嫣唇。
手指那冰冷的觸感讓蘇瑾心弦一緊,待看到他的舉動,忙揪住他的長發將他的頭用力往後扯,自己則一側臉,避開了那一吻。
「哎呀……」想不到她竟然扯他的發,狐狸男覺得頭皮一痛,什麼旖旎心思全都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剩下的只有怒氣,縮回手去急急將自己的長發從她的手里解救出來,怒吼道︰「你又發什麼瘋了?」
蘇瑾的鳳眸中已染上了幾絲怒意和冷意,猛地抬起頭來,銳利的眸光直接射向他,冷冷地說道︰「發瘋的人是你!要是再有下次,我直接殺了你!」
「親親又怎麼了?你都快成我的妻了,親親小嘴算什麼?就是肌膚相親也不過分吧?」狐狸男只覺一盆冷水朝他嘩啦一聲淋下來,渾身冰冷,但那臉和耳朵卻是紅透,心里又氣又羞惱。忽然想起那夜蘇瑾把他當成了那個壩靶的事,臉一冷,身子也一僵,摟著蘇瑾的手臂越發用力,「難道你心里還掛念著那個人,所以不想嫁給我?」
既然如此,方才為何還要主動親他?她是在耍他嗎?
「誰要成為你的妻?還真是笑話了。」蘇瑾冷聲說道,「天下男子這麼多,你想娶我就得嫁你嗎?你是哪根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不願意就沒人能強迫到我!而且誰說女人就需要男人了?不需要男人,我也能好好活下去!」
蘇瑾身上的煞氣,讓狐狸男的眸光黯淡了幾分。她明明深愛著那個壩靶,現在卻說不需要男人,難道那個男人始亂終棄,不願意給她一個名分?
不,她分明是喜歡自己的,難道她想欲擒故縱?還是一想到那個壩靶,就立即改變了主意,要將他遠遠推開去?
狐狸男越想就越氣,又口不擇言了,「我就不信這個邪!有朝一日,我定要你主動跪下來求我愛你!」
「你做夢!」蘇瑾也大吼道。好大的口氣,她才不信自己會主動跪下來求他愛自己!
要比酷?要比誰的眼楮大嗎?誰怕誰?見狐狸男咬牙切齒地瞪視著自己,蘇瑾也冷冷地怒視著他。兩人又在斗雞眼了。
狐狸男被氣得不行,眼神一閃,竟然猛地將蘇瑾給扔了出去,說道︰「那你滾蛋吧!」
想不到狐狸男竟然這麼沒品,蘇瑾心一驚,身子往下墜落,急得驚叫了幾聲。好不容易追來的璃月臉色一變,正要出手,卻被狐狸男一個冷厲的眼神給止住了。
狐狸男翩然飛近,冷笑道︰「求我!求我就救你!」
「哼!」蘇瑾倔強地別開臉,即使心里懼怕,卻硬是死頂著不願求他。眼見下墜的速度越來越快,她害怕地閉上了眼楮。卻忽然覺得一只大掌攫住了她的一只手,腰間跟著一緊,身子往上一提,再次感受到那片溫暖,那熟悉的嗓音低嘆道︰「你為何如此倔強?」
倔強到他都快認輸了。
「有本事你就摔死我!」蘇瑾心定了不少,但氣卻沒消,所以很不怕死的嗆聲道。
其實,她也是看準了他不會真這麼做才這樣應嘴的。雖然不知道這狐狸男是忠是奸是何身份,但他面對自己的時候從未有過殺氣,不然,他剛才扔她出去之後也不會急著要救回她了。也正因為此,她才肯定他對自己並無謀害之心。
可是,他犯得著這麼嚇她嗎?
心生一念,蘇瑾表面上裝作柔順,背地里卻施展空空妙手的絕活,將狐狸男懷里的那顆碩大的夜明珠給偷了出來,神不知鬼不覺地在他背後塞進了自己的衣袖里,得意地無聲一笑。
狐狸男冷哼一聲,忽然也邪魅一笑,陡然加速後竟然又再突然將她拋出,「恭敬不如從命!」
「你這王八蛋!」蘇瑾氣得破口大罵,不過當她側頭往下一看,發現自己離地面也只不過兩米左右的時候才知道又被他戲弄了。眼見著就要摔個狗啃泥,在落地的一瞬卻一咬牙,身子一個半空翻,用一個很優美的姿勢單膝著地,不忘對著也同時落地的狐狸男狠瞪了一眼。
那狐狸男背著手站在那,墨黑的絲絲發縷在微風的扶動下不住飛揚著,勝雪的白衣被她身上的鮮血沾染了好幾處,遠遠看去倒像是絢麗的花朵,為他增添了不少色彩。雙手如玉,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著,帶出瞳眸中點點的笑意,忽閃著明亮的光芒。
笑個屁啊笑。蘇瑾從地上站起來,輕拂了一下衣裳上的塵屑,臉色越發不悅。而這時璃月也已翩然來到跟前,見蘇瑾安然無事,輕吁了一口氣,怯怯地看了那狐狸男一眼才說道︰「沐姑娘,沐相府已經到了,我們就此別過吧。」
蘇瑾有些詫異,轉頭一看,那相府的大門果然就在不遠處,這才松了一口氣,也懶得理那狐狸男了,對璃月淺淺一笑,「謝過兩位了,晚安!」
說完,轉身就走,看都不看他一眼。
邊往前走邊模了一下衣袖里那圓滾滾的東西,心中那個得意啊。不知道那狐狸男回去之後發現夜明珠不見了會不會抓狂?這麼大一顆夜明珠,賣了可值不少錢吧?
正要小跑起來,卻突然听到那狐狸男在遠處飄來的帶著笑意的聲音,「這夜明珠呢就當是我送給你的定情信物了,而你的短刀和鞭子我也就拿走了,不過,這些可不能算是信物的哦!」
什麼?蘇瑾的腳步一滯,伸手在腰間和另一只袖子里模索了一下,發現那短刀和鳳凰神鞭竟然真的不見了,臉立即沉了下來。
這混蛋!怪不得她得手的時候听到他邪魅一笑,原來他也趁機偷了她的東西,我靠!
她這麼高手居然都會被他發現,而他的小動作她竟然毫無所覺,可見他比她厲害啊!
急急轉身,果然看到他一手拿著短刀,一手握著神鞭,在朝她微微晃動著,蘇瑾那個氣啊。「把我的神鞭和短刀還給我!」蘇瑾握著那夜明珠朝他飛撲過來。
這顆夜明珠她才不想要了。
沒了神鞭和短刀她就沒有護身的武器了,無疑是失去了雙翅一般,如何了得?
「想要回?可以,十日後戌時三刻挽香院見。」那狐狸男愉悅地笑出聲來,「遲到半刻你就別想再討回了。」
一說完,還未等蘇瑾追到身前,人已飄然而起,驚雷閃電般地飛掠而去,不到片刻人已到了百米之外。哪里還有人影?
璃月詫異地將眸光從主子身上抽回來,又同情地看了蘇瑾一眼,朝她微一頷首,也跟著離開了。
看著兩人如驚鴻般消失在黑暗之中,蘇瑾沮喪地停住腳步,氣得很想把那顆夜明珠給扔出去,但轉念想了想,反正也已經無濟于事,何必拿夜明珠出氣呢?于是又把夜明珠塞回到懷里,這才悻悻然地往府門走去。
走到門前,見那大門緊閉著,只有兩個大紅燈籠在夜風中微微蕩漾,蘇瑾拍了拍門,叫了好幾聲,竟然都沒人理。蘇瑾一下子怒了,伸腳在那大門上狠狠地踹了幾下,但這門也太厚重堅實了,竟然連震動都沒有。看來那些家伙是鐵了心不給她開門了?
還以為至少有人會因為她擅自騎馬而去的事而等著她回來好修理她一頓呢,沒想到……
唉,這家人還真是涼薄得可以啊。
如果她的神鞭還在身上就好了,她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直接翻牆而入,也不會像現在這樣被拒之門外。
正在懊惱地想著辦法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帶著驚疑的聲音——「郡主?」
蘇瑾回過頭來,見是莫翼,心一喜,連聲說道︰「莫翼,你來得正好,幫我把這門給踹壞了。」
莫翼,「……」沉默片刻後才猜出沐三小姐要把大門踹壞的原因,原來是她進不去啊!
他以為自己夠遲了,沒想到她比他更遲。
「你方才去哪里了?這身上的血跡是怎麼一回事?」看到蘇瑾披頭散發的,臉上還有好幾處抓痕,那衣裳上滿是血跡,莫翼不由得一驚,臉色隨之一變,「莫非你真的去了鬼冢?」
若是真的,她能活著回來已經算是奇跡了!
能讓莫翼變了臉色,這鬼冢看來的確很可怕!蘇瑾不由得也有些後怕,卻只是點點頭,淡然應道︰「你的馬闖了進去,然後就突然倒斃了,然後我遇到了一群狼……」見莫翼越發沉冷,她慢悠悠地加了一句,「就這樣染上狼血了。」
她說得倒輕巧。莫翼瞪了她一眼,正要說她幾句,身後突然傳來車輪轆轆的聲音,兩人轉頭望去,見一輛馬車由遠及近,不到片刻,便已在府門前停住了,車里的人在車夫的攙扶下走下來,卻不是沐卿若是誰?
沐卿若見到莫翼和蘇瑾,尤其是發現蘇瑾那狼狽又可怖的像個瘋子的模樣時,眼神一冷,臉上毫不掩飾地表露出憎惡的神情來。
莫翼斂了神色,又恢復成面無表情的模樣,對著沐卿若施禮道︰「屬下見過老爺。」
沐卿若點點頭,看都不看蘇瑾一眼,便走上前來輕輕拍打了幾下大門,那門竟然吱呀一聲開了,里面走出王管家和幾個家丁,殷切又恭謹地說道︰「老爺您回來了。」見到蘇瑾二人,王管家似是有些驚訝,「郡主您怎麼滿身是血?莫侍衛,您不是去追郡主了嗎?怎麼……」
沐卿若狐疑地睨了一眼莫翼,又瞥了眼淡漠不語的蘇瑾,冷哼一聲,便在他們的簇擁下進去了。
王管家訕訕一笑,自是跟著去了。
蘇瑾被晾在那,冷笑一聲,徑自走了進去,那腰桿挺得筆直,拳頭卻握緊了。王管家分明就是存心不給她開心,好,這仇她記下了!
莫翼跟在她身後,默然了很久才上前來低聲說道︰「郡主,不如讓屬下送你回院吧。您這模樣被別人看到就不妥了。」
見蘇瑾點頭,他才摟住她的腰,騰空而起,沒幾下就到了茗雅閣的月門外,將她穩穩地放了下來。
「你方才在外面直接抱著我跳進來不就行了嗎?偏這麼墨跡。」蘇瑾沒好氣地嘟嚷了幾句,這才施施然走了進去,徒留莫翼在那苦笑。
為救主子他消耗了不少內力,不過幾日是無法完全恢復的,方才若不是看到她,他早就跳牆進來了。方才這樣跳躍幾下都讓他有些不支,此時後背上全都被汗水浸濕了,他容易嗎?
算了,懶得跟她計較!
他轉身,踉蹌地走遠……
甘霖正急得六神無主,來回踱步,見到蘇瑾回來忙急急迎上去,泫然說道︰「小姐您終于回來了,允兒還沒有消息呢。」待看到她那身血衣,不由得驚叫起來,「哇,好多的血!小姐您受傷了?」
蘇瑾搖頭,問道︰「我沒事。阿玨回來了嗎?」
「回來了,正在您房里歇息呢。」一回來就喝了好大一壺清心茶,又吃了兩塊她為主子準備的點心,剛才她還看到它在主子床上滾來滾去呢。
阿玨回來,蘇瑾的心弦便松下來了,又听甘霖低聲說道︰「我回府後見您遲遲未歸,本來是想讓王管家幫忙派些人馬去尋您的,可是大夫人說不能興師動眾,又說您這麼大了自有分寸什麼的,便各自回去歇息了。楊媽媽倒是挺焦急的,在這里等了很久,後來被我給勸走了。」
「此事沒有驚動到老夫人吧?」
「沒有。他們都不敢讓老夫人知道。」甘霖應道,「但是大夫人說了,若允兒三日後還未見回來,她就把允兒的賣身契交給官府,讓他們以私逃之罪處置。楊媽媽說,那就是說找到了即使不被打死也會成為官妓的。小姐,這可如何是好啊?允兒真的與人私奔了嗎?」
大夫人這招可真陰險。蘇瑾冷笑道︰「謀害了我的丫鬟竟然還想治她的罪?這些人想得倒是很美。」可惜,她是不會讓林嬿姬他們如願的。
謀害,難道允兒已經……這麼一想,甘霖的臉色便白了。
蘇瑾不想多說,厭惡地看了看自己那身髒衣,邊往自己房里走邊吩咐道︰「甘霖,快準備熱水讓我沐浴更衣吧。我困得很。」
「哦……」甘霖這才回過神來,急急準備去了。
夜已深……
☆☆☆★★★○○○◆◆○○我是華麗麗的分界線☆☆☆★★★○○○◆◆○○
陽光明媚。
幽荷苑里,一棵桃花樹下,石桌旁,放著一個軟榻,蘇瑾懶洋洋地躺在那,拿著一本書津津有味地看著。那小白狐在她身邊竄來竄去,一時爬上樹調皮地搖著枝椏,讓落葉掉落下來,一時又跳上石桌上卻喝茶,一時卻又匍匐在她的腳下,將身子盤成一團假寐……
不遠處的荷花池里,翠綠的荷葉叢中,亭亭玉立的荷花,像一個個披著輕沙在湖上沐浴的仙女,含笑佇立,嬌羞欲語;女敕蕊凝珠,盈盈欲滴,清香陣陣,沁人心脾。
不知不覺,蘇瑾搬到這幽荷苑里也有五六日了。
那夜誤闖鬼冢,驚險一場後,第二日便傳來沐禪悅在大婚之夜竟然突然發了瘋,對三皇子又打又咬,還打傷了三皇子最喜歡的一個侍妾害得她流產了的消息。听說沐禪悅不但打人,還將自己做過的壞事全說出來了,包括當年設計了三皇子而詆毀了沐羽靈聲譽的事……三皇子天一亮就滿身傷痕地進宮向皇後哭訴,說被她騙了,要休妻。這丑聞簡直是震驚了整個鳳夙啊,讓納蘭聖德更是雷霆震怒。盡管沐禪悅清醒之後百般否認,又哭又求的,大夫人和沐卿若也趕緊進宮面聖求情,三皇子最終還是心軟了,繼續讓她當他的正妃,可是從此卻是對她敬而遠之,听說這些日子都是在流產了的那個侍妾那里住的。就連那三日回門都只是讓沐禪悅自己一個人回來,唉,可真是大快人心啊!
這事讓大夫人林嬿姬傷透了腦筋,越想越覺得是有人在搗鬼。第一個便想到了沐羽曦,可是,毫無證據,她又能怎麼樣?只好把這口氣給咽下了。
那日,允兒還是沒有回來。蘇瑾便帶著甘霖搬到了幽荷苑。沒人來賀,只有老夫人親臨,蘇瑾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好菜,和楊媽媽等人一起慶賀了一番。那精湛的廚藝和特別的點心讓老夫人贊不絕口。
全府上下的人冷眼看著,就等著看沐羽曦主僕暴斃的事情發生了,可是,竟然一夜無事。于是,沐羽曦成了僕人們私自談論的又一熾熱話題。
到了第三夜,也就是蘇瑾搬到幽荷苑的第二夜,詭異的事情就發生了。允兒的賣身契竟然在大夫人林嬿姬房里被竊走了。那夜下大雨,林嬿姬一夜未能安睡,輾轉反側了這麼久,按理說有竊賊進門應該會被她察覺的,可是,她根本就沒看到什麼人進來過,可是那賣身契就是這樣不見了,就在她的眼皮底下!
她把它隨手放置在梳妝台的抽屜里,本想著第二日便去官府報案的,沒想到,它竟然就在當晚被偷走了!
同時被竊走的,還有她最喜歡的首飾,全放在一個檀香盒子里,滿滿的一盒啊,就這樣在暗格里消失不見了!
氣得林嬿姬都快抓狂了,讓劉媽媽在府里到處搜尋了一番,又立即報了官,但是到現在還沒半點線索。林嬿姬郁悶之下,氣急攻心,連吐了幾口血,暈過去好幾次,急得沐卿若六神無主,在御醫的建議下帶她出外散心去了,听說會在老夫人壽宴前回來。
到了第四夜,劉媽媽竟然在熟睡中被剃了個大光頭,臉還被打得紅腫不堪,像個大豬頭,十個手指都被針刺得鮮血淋灕。等她醒來,一照鏡子,那震耳欲聾的慘叫聲把全府上下的人幾乎都給驚動了。楊媽媽一見就樂了,心里那個爽啊,連忙到蘇瑾這來報告來了,說是菩薩顯靈了。
第五天,暫代掌管沐相府的二夫人袁蘭青請來法師過了場法事後,這府里總算平靜了不少。
相較于才剛來那三日不停的折騰和驚險而言,蘇瑾現在這生活的確過得很愜意很舒適很平緩。
也許是二皇子病發的關系,又或是三皇子家變之事,納蘭聖德正煩著,所以沒心情來管昭顏郡主去皇覺寺祈禱齋戒的事,到現在那聖旨還不見個影。蘇瑾自然也是樂得輕松。
有空就喝喝茶,看看書,鍛煉身體,興致來時便做些點心到老夫人那逛一逛,閑聊片刻,順便取些好吃的回來給阿玨和甘霖。下午若是不想歇息就偷偷爬牆出去教柳墨然練功,晚上偶爾出去惡作劇一番(比如剃頭啊什麼的),不然就按照小白狐教給她的心訣修習內力,打算把自己煉成適合練武的好材料。
因為允兒中毒很深,必須經過半個月才能完全將體內的毒素清除掉,所以允兒到現在還沒清醒過來,被蘇瑾交托給雲無忌安置在一處比較安全的地方。那地方隱秘得很,又有雲無忌的承諾,蘇瑾很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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