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世邪妃,148.姐弟合謀
蘇瑾與甘霖坐同一輛車。愛夾答列那馬車雖然不大,坐上三個人都會稍顯擁擠,但四周都用厚厚的木板隔層,一面開出的車門,也加上了門栓鎖鏈,即使是車窗,都被重重緯布遮蓋,外面看不到內里任何情形。車壁上還描繪著精致的紅色花案圖形,顯出極嚴肅卻又華貴的氣息。能在這麼短時間內找到如此特殊的馬車,只怕也只有一品以上官員或者富商才能辦到吧。
馬車駛得飛快,可是因為有緯布遮蓋,並不怎麼透氣。蘇瑾感覺自己就像是被困在鴿子籠里,悶熱得很,很想掀開那重重的緯布,讓更多的風兒吹進來,可是一想到那道聖旨,終于還是忍住了。只是盡管甘霖在一旁不停地為她扇著風,她仍然大汗淋灕,于是她月兌下了褻衣,用夜明珠的光芒映照著雲無忌給她的《毒經》,依著車壁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而另一輛馬車里的沐羽靈此時卻是又憤恨又憋屈。想到同是庶女,沐羽曦的車子卻和沐禪筠的一模一樣,都是藍色的,車頂上綴著一顆碩大的南珠,四角垂著的瓔珞瑪瑙車簾前綴著一排長長的流蘇,看起來華麗非常,而自己的馬車,沒南珠也就算了,連流蘇都沒有,車子的顏色還是黑乎乎的,顯得寒磣極了,這口氣就怎麼也咽不下去。
沐羽靈對袁蘭青這個娘親是又恨又愛的,恨她不知廉恥,竟然和王管家偷情,以致死得這麼狼狽,連累自己被爹爹不待見,但是這些年來娘親對她的寵愛又讓她在備受冷落的時候更難忘記。她不知道袁蘭青被送去哪里安葬,但是卻連提都不敢提半個字,在眾人面前只能強顏歡笑。听說弟弟也被掛名在大房那邊了,剩下她一個人沒人理會就更覺得孤苦伶仃了。
不過,娘親和那王管家私通了這麼久,誰知道這跟自己完全不對盤、反倒是處處幫著沐羽曦那小賤人的弟弟是不是自己的親弟弟呢?也許,也不過是個孽種榍!
如今在這馬車里,身旁只有一個有些自恃清高又喜歡用鄙視的眼神看著她的丫鬟瀾兒,樣樣都不如沐羽曦,也許到了皇覺寺還會被別家的千金說三道四的,想到此,她終于忍不住落下淚來,望著自己的雙腳,低聲哽咽道︰「娘……」她好想娘啊!
身旁突然傳來衣料的窸窣聲,瀾兒冷哼一聲,緩緩靠了過來。1沐羽靈輕顫了一下,依舊落著淚,心想,她要是想奚落她便奚落吧,她已經不在乎了!現在,她只想著如何要讓沐羽曦比她更慘,更落魄!這樣她才覺得心理平衡一些。
「姐姐,先擦擦淚水吧!你這樣就是哭瞎了眼也是沒人可憐你的。」瀾兒竟然沒有像以前那般嘲諷她一番,反而遞過來一塊繡著青竹的絲帕,低聲說道獨。
沐羽靈驚詫地抬眸望去,淚眼朦朧中卻依稀可辨是瀾兒的面容,可是瀾兒竟然不叫她小姐而是叫她姐姐?她沒有听錯吧?
見沐羽靈愣愣地望著自己,卻沒有接過絲帕,瀾兒眼楮微眯,主動伸手要替她把臉上的淚都擦干淨,可是才剛踫到她的臉頰,沐羽靈已經用力地把她的手拂開,冷聲說道︰「你不必這麼假惺惺!」
早膳時還故意把她的飯菜弄掉在桌上,還陰陽怪氣地說了她一通,說她娘是婬*婦,說她也是沐相府的恥辱……現在竟然裝著對她關懷備至?呸!
桃兒才是最得她心意也最對她忠心的丫鬟,可惜娘親一死,大夫人便把桃兒給攆到雜役房去了,不然,她何須帶著這礙眼的瀾兒去皇覺寺?
「姐姐,是我,祈悠!」瀾兒忽然從臉上撕下一塊薄如蟬翼的東西,頓時,那臉便變成了沐祈悠,看起來極為突兀,「她」用男子的聲音說道,更增添了幾分鬼魅的味道。
沐羽靈的心咯 一下,忙搶過絲帕胡亂在臉上擦拭了一番,這才睜著哭得紅腫的雙眸定定地望著沐祈悠,見果然是他,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
他不是還病著嗎?怎會突然出現在她的馬車上,還假冒了瀾兒?那瀾兒呢?想到自己收拾東西的時候瀾兒出去了一下,難道,就在那個時候被沐祈悠給……
「你是來看我的笑話嗎?」沐羽靈想到沐祈悠這幾日倒是過得挺舒服的,雖然同時沒了娘,她被棄之如敝屣,他卻依舊被捧為珍寶,這心就很不舒坦,不由得惡言對之。
「姐姐說的是何話?莫非還在怪我這段日子與你作對,反而幫著沐羽曦那賤*人嗎?」沐祈悠也不惱,只是無奈地說道,「這都是做戲給別人看的,尤其是那沐羽曦。我想讓她對我毫無戒備,我也好對她下手,為你和娘親出口氣。娘都知道我心思,你怎麼就看不出來呢?我這幾日可是一直都擔心著你,又怎會想要看你的笑話?」
他說得誠懇,可是眼底卻藏著深深的憎惡。
這沐羽靈向來又急躁又沒心計,如果不是現在需要利用她,他才不想理會她。
「我才不相信。」沐羽靈冷笑道,「你一直都是沐家的嫡子,眾人的心尖尖,從來未把我這親姐放在眼里。如今娘已慘死,又背負著婬*婦之名,你又怎麼可能還記掛著我這個親姐?只怕是恨不得我也死掉,免得拖累了你才對吧。」
「娘的死,歸根到底都是沐羽曦這賤人造成的!若不是她故意使了計,讓娘和王管家在凌雲閣幽會,又通知爹爹和大夫人她們前去捉奸,娘就不會慘死在爹的劍下!她害得我和你沒了娘親,需要靠別人臉色過日子,實在是太可恨了!姐姐,此時若我們不聯合起來,只怕下一個死的就是我或你了!」沐祈悠沉著臉說道,那眼里的陰鶩和刻骨的恨意讓人膽顫心驚。
若不是他事後想了又想,那撞暈了自己的東西好像就是沐羽曦飼養的那只靈獸白狐,而那些人恰好就出現在凌雲閣,也不會確定那件事就是沐羽曦設下的套!
幸好他及時在娘親百口莫辯的時候索性一枚暗器送了娘親一程,又馬上裝作承受不住打擊而暈厥過去,只怕自己這個嫡子之位也保不住了。父親雖然懷疑自己是不是他的兒子,但是,在四夫人月復中的孩子還沒確定是男是女之前,他還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把那根心底刺強忍著,而若是四夫人生下的是兒子……想到此,沐祈悠恨不得馬上把沐羽曦給碎尸萬段!
這話引起了沐羽靈的共鳴。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沐羽曦,是她害得自己這樣不堪的,雖然娘親偷人有錯,但她怎麼都是自己的親人,沐羽曦怎麼能這麼狠,硬是要在爹面前揭穿此事呢?她不是一向假裝仁慈的麼,為什麼不放過可憐的娘親?
她現在恨死沐羽曦了,恨不得掐死她,或者一刀捅進她的胸膛里,為自己的娘親報仇!
見沐羽靈緘默不語,以為她還對自己不相信,沐祈悠湊近她耳邊,嘀嘀咕咕地說了好長一段話,沐羽靈的臉色變幻了好幾次,最後,竟是異常的慘白,望著他蠕動著唇瓣,許久才溢出一句話來︰「真的是你做的?」
好可怕啊!他竟然讓人把允兒的清白給毀了,還灌她毒藥,毀了她的容?這樣折磨一個人到了極致才讓她斷氣,手段也太狠辣了!
眼前的沐祈悠又熟悉又陌生,連沐羽靈都有點懼怕起這看起來極其溫雅的弟弟來。
沐祈悠點點頭,陰冷一笑,「我只恨死的那個人不是她!若是她落在我手上……哼,我定要讓她比那允兒還要痛上千萬倍!她欠我們的債,我們定要她加倍償還!姐姐,你說對不對?」
「嗯!這賤人早就該死了,若不是娘親當時一時心軟留下她一命,也不至于今日落到如此田地!好,我們兩姐弟聯手,定要她血債血償!」沐羽靈冷冷挑眉,眼里斂著無比森寒的冷芒。
沐祈悠滿意地一笑,說道︰「姐姐若想報仇,重新樹立你在沐家的地位,可就不能像以前那樣莽撞了。我們表面上要給她一顆甜棗,背地里卻狠狠地捅她一刀,讓她到死才知道是我們做的,而爹爹卻毫無所覺,這樣我們才是真正的贏家!而這次皇覺寺之行,就是我們下手的大好機會!」
「你已經想好法子了?」沐羽靈的心一喜。她怎麼就沒想到呢?若是沐羽曦在路上或者在皇覺寺出了事,那就與沐家和她們毫無干系了,只是,這邊人生路不熟的,如何下手又不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當然了。我可不會做毫無把握之事!待沐羽曦進了皇覺寺,她這輩子就不想再活著出來了!」沐祈悠眼里戾氣盡顯。想到沐羽曦將要被自己狠狠地折磨,她的血一點點地在他面前流光,他的心就很雀躍,很爽。
「究竟是什麼法子?快說來听听。」沐羽靈忙拽著他的手臂大聲問道,卻立即被沐祈悠給掩住了嘴巴。
「姐姐啊,你想讓別人對我們起疑嗎?」真是個蠢貨!
沐羽靈紅著臉眨眨眼,沐祈悠卻已經松開手,重新戴上那人皮面具,懶洋洋地躺在一旁,說道︰「時機到了我自然會告訴你的。」說完,閉上眼楮,不再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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