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不解其意,卻仍是狐疑的走近,蹲細細觀察起地上黑衣人胸口被眼前女子挑開的東西,紅色細沙樣粉末,在空氣中散發出某種異香,他忽然身子一震,閃電般掠起,月兌口而出︰「——赤鳶海棠!」
「公子好眼色。」九歌淡然接話道,隨手扔掉手中的劍,發出 當一聲脆響。
白衣男子皺眉︰「……姑娘這是何意?」
赤鳶海棠毒性劇烈,江湖上一般沒有人會選擇用這種毒性殘忍的東西,因為一旦毒藥散出,皮膚一沾即死,施毒者也同樣難逃一劫。
地上死者指甲里殘留著少量的紅色粉末,手掌上卻除了血跡以外干淨如洗,不是毒發癥狀,分明是在發出最後一擊時被眼前的女子當場殺死,那麼她將毒藥指給他看又是何意?
九歌抱著花盆站在一旁,縴白手指在花盆周邊緩緩摩挲著,垂首不語。
另一邊車夫已經修好了被劈成兩半的馬車,牽著受驚的馬兒在路邊吃草,不時往三人的方向看過來。
青衣男子接話道︰「姑娘的意思在下懂了,姑娘此去若是京城,與我們同行如何?」
九歌疑惑抬頭。
白衣男子已反應過來,笑道︰「我們救姑娘一命,姑娘還我們的卻是三條,如果不還的話,豈不是顯得我們很沒有氣度?」
男子折扇輕搖,又是翩翩佳公子模樣,哪里還有半分方才殺戮果斷的血腥之氣,九歌不著痕跡動了動裙下右腳腳踝,疼痛不減反增,估計自己一時半會兒是走不出這林子了,只好點頭表示同意︰「那就多謝兩位了。」
「姑娘請。」
車夫將修復好的馬車駛過來,三人依次上了馬車,因九歌是女子,單獨坐在馬車一側,小小的窗簾子在馬車行進中微微搖晃著,陽光透進來,九歌上了車就偏頭看著窗外一閃而逝的景色,不發一言。
正如男子所言,她向來不喜欠人東西,她救人的舉動不過是為了替自己還清人情而已,這一程,就當做是附加的報酬了,她與他們萍水相逢,等到了京城自然就會各奔東西,也許一輩子不會再有見面的機會,她早已習慣了一個人,也沒有任何要與人深交的打算。
對于她來說,某些交往,即是累贅。
昨夜勞累了一晚,她同凡人是一樣的身體,此刻松懈下來竟覺得有些犯困,剛合上眼,耳邊听見白衣男子的聲音,不同于青衣男子說話時不知覺間帶著的清冷,而是像帶著春日艷陽下的風一樣令人覺得舒適︰「姑娘腳踝受傷了,在下略懂些醫術,姑娘若是不介意的話,不如讓在下替姑娘診治一下吧?」
馬車平穩前進,有風從車簾外吹起來,吹散車廂內有些安靜的氣氛,九歌下意識縮了一下右腳,抬眼看著說話男子既不答應也不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