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砍刀中傳來的刀刃入肉的順利感覺,蘇陽心念波瀾不動,用盡力氣盡可能地將刀柄按下,嘩啦一聲濃稠的鮮血潑灑了他一臉,此時維庫人郝卡的血液居然是偏向于灰暗的顏色,溫度也不似常人一般的溫熱,而是有一種詭異的冰冷感覺。
郝卡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胸口被切開的近1米長的傷口,因為蘇陽在拖刀的時候惡意側翻,使得那傷口殘忍地被翻開,能夠從中清楚看到,原本應該是堅韌如鐵索的肌肉根根寸斷。
蘇陽毫不猶豫,刀刃直接劈到底後手臂一震,將其掄了一圈後整個人原地跳起,立刻又是一刀砍落。
看到蘇陽如此果斷,手中的砍刀也是揮舞得干淨利落,月矛臉上不禁浮現出玩味的表情,最後看著強壯魁梧的郝卡被蘇陽砍得連連後退,眼中毫不掩飾遺憾的神情,如果不是因為娜迦族和維庫人族的仇恨不可緩解,她真想把這個特殊的維庫人抓回去,當做自己的禁臠。
就算是防御力被削弱到極致,劈砍了數十刀後蘇陽也不禁感到力竭,他停下手中的砍刀,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稍作緩解,眼前的郝卡已經渾身血肉模糊,但依然堅持屹立不倒,不過從郝卡那已經渾濁的雙目可以看出,他也已經接近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啊!瓦羅西隊長……你這個怪物,我要把你的頭顱打成粉碎!」此時木錘也終于從戰局中抽身而出,腰帶上掛滿了面部猙獰的頭顱,當他看到瓦羅西倒在血泊中的身軀時,立刻憤怒的大吼大叫,揮舞著手中沉重的狼牙棒就朝郝卡沖了上去。
噗嗤……
被禁錮住的郝卡根本沒有躲避的可能,木錘的狼牙棒與他的頭顱相觸之下立刻迸射出了濃稠的血漿,甚至都可以看到在木錘的這一重擊下,郝卡的頭部甚至都凹陷下去一部分。
郝卡近4米的身軀在一重擊下一陣晃動,他勉強後退了幾步卻依然站立不穩,在即將轟然倒下的時候單膝跪地,頭顱低沉在胸前,沉重的喘息聲從他的口中不斷發出。
蘇陽知道是時候給他造成最後一擊了,他雙手緊緊地捏住刀柄,踩住冰面的腳猛然發力,整個人就像月兌膛的炮彈一般猛地彈射而出,在沖到一個位置的時候突然跳起,砍刀高高舉起,最準目標青筋迸發,仿佛大樹一般粗壯的頸項重重砍落。
就在這時維庫人郝卡忽然抬起頭,通紅的雙目中是混亂的狂暴神彩,盆缽大的血口猛然張開,一個炸雷一般的怒吼從中爆發而出︰「正義之主!你看到了……」
這聲怒吼伴隨著蘇陽無情的砍刀揮下戛然而止,一顆好大的頭顱剛跳起就被抓住,而濃稠的血泉仿佛無窮無盡地從郝卡那小山一般的身軀中噴射而出,直沖到數米的空中。
蘇陽看了一眼手中沉甸甸的頭顱,然後轉過身就朝著在一旁無動于衷的月矛走去。
當走到月矛大約10碼左右距離的時候蘇陽突然俯,單膝跪倒在地上,將那顆頭顱高高舉起,順從地遞送到月矛的面前。
看到蘇陽如此順從,月矛滿地的點點頭,卻不去接那顆頭顱,看了一眼剛被矮人木錘和另外一名奴隸扶起,卻依然不省人事的瓦羅西後,她才對蘇陽開口說道︰「打掃戰場。」
只是簡單的幾個字,說完後就搖動著曼妙的蛇身,緩緩走向自己的娜迦部隊中。
得到月矛的授權後蘇陽也不拖拉,立刻發揮起剛獲得的權力,大聲呵斥著剩余的奴隸,有條不絮地下達命令。
頭顱全都被割下的維庫人尸體自然是無需理會,蘇陽指揮著還有行動能力的奴隸將自己同伴的尸體一一收殮,並給負傷的奴隸進行簡單傷勢處理,剩余的則負責收集戰場上遺落的武器裝備。
安排好一切蘇陽才有空去看望奴隸隊長獸人瓦羅西,此時就剩下木錘還在他身邊照看,另外一名人類奴隸也被蘇陽安排去負責打掃戰場。
看到蘇陽走過來,矮人木錘立刻大聲說道︰「游者陽兄弟,我矮人木錘感謝你,是你親手將那個怪物的頭顱砍下,你的英勇就算是我們勇敢的矮人都要敬佩。」
蘇陽謙虛的點點頭,雖然瓦羅西的情況在心靈之光下已經巨細無遺,但他還是開口問道︰「瓦羅西隊長的傷勢怎麼樣了。」
听到蘇陽詢問瓦羅西的情況,木錘的臉色立刻拉了下來,滿是擔憂地看著昏迷不醒的瓦羅西,嘴巴喏喏了一會卻始終說不出話。
此時的瓦羅西渾身滿面都是血污,身上幾個觸目驚心的傷口,而最顯眼的還是頭部,因為遭到郝卡的怪力用沉重斧頭打擊而明顯凹陷下去一塊,沒被直接打得腦漿崩裂都多虧了獸人強壯的體質。
此時的瓦羅西要說是死人也沒有人會懷疑,如果不仔細觀察都不能發現他因為呼吸而微弱起伏的胸膛。
娜迦此行的目的只是這一個不大的維庫人部族,當戰斗結束後就立刻開拔返回,依然是由那頭巨大的海龜作為載具,但返回的人數卻比去的時候少了一半,就連作為隊長的瓦羅西也都還生死不知地昏迷不醒。
最後一個奇怪的現象,除了蘇陽以外居然全部都負了不同程度的傷勢,雖然蘇陽背部曾經受到猛烈的打擊,但在征召者數據化體質的神奇作用下,生命值恢復以後就已經基本愈合,襤褸的衣服背後只隱約露出一道結疤。
正是因為蘇陽在大戰過後依然是如此雲淡風輕的模樣,使得他在代替瓦羅西發號施令時其他奴隸只是心存芥蒂,卻絲毫沒有其他表現的原因。
而蘇陽挺拔地站在奴隸隊伍前面,外表其貌不揚,並沒有特殊的地方,微眯著的眼楮看不出神情,但此時看起來卻給人一種深藏不露的感覺。
而蘇陽卻沒有注意到,月矛此時正閃爍著詭秘的眼神看著自己。
返回到海底深淵中娜迦部族的領地中,蘇陽並沒有被關回到原來的奴隸監獄當中,而是跟著奴隸隊伍一起在距離娜迦族軍營附近的一處小營地當中。
這片小營地只是簡單的用珊瑚礁和海底火山岩堆砌而成的,極其簡陋的建築群,但條件卻比奴隸監獄要好太多,每6到10名奴隸一個房間,看起來頗有幾分集體宿舍的感覺。
在回到營地前所有奴隸的武器都被收繳回去,連同瓦羅西在內所有受傷奴隸的則被送到娜迦軍營中接受治療。
在一頭手持鋼叉的雄性娜迦帶領下,蘇陽也進入了屬于他的宿舍,但當他穿過門洞時,卻看到這個空間圓弧狀,類似小山洞的房間內空空蕩蕩。
看到這奇怪的一幕後蘇陽心中一怔,與此同時後腦勺突然有一種被針扎的驚悸感覺,蘇陽想也不想猛地向前撲去,勉強躲過了突然從身後襲來的三叉戟。
那個娜迦一擊落空,身後的門洞外突然沖進了兩個黑影,四腳著地後立刻彈跳而起,張開散發著劇毒腥臭味的血口朝蘇陽猛撲而去。
此時蘇陽手無寸鐵,武器在入門的時候就被收繳了上去,他剛站穩身子,只能主動伸出雙手,將那兩頭穆格爾掠奪者的血盆大口堵住。
兩頭穆格爾掠奪者捕獲到了蘇陽的手臂後立刻死死地咬住不放,體內的和牙齒中的毒液立刻噴射而出,企圖注射到蘇陽的身體內。
噗嗤……噗嗤……
點點油綠色帶著腥臭味的毒液從穆格爾掠奪者的牙齒縫隙中滴出,那由珊瑚礁和火山岩灌澆而成的堅硬地板立刻發出了清晰的聲響,在這毒液的腐蝕下居然一點點的開始融化。
蘇陽手臂一震,立刻就將雙手從對方的獠牙中抽出,完好無損的兩條手臂化作鐵拳,猛地將那兩頭穆格爾掠奪者砸倒在地。
蘇陽快速後退兩步,眼楮微眯著看不出任何表情,但心念卻是在快速運轉。
雄性娜迦這時手中三叉戟平舉,鋒銳的利刃向蘇陽閃爍著凶唳的光澤。
但蘇陽卻好似已經完全放棄了抵抗,愣愣地站在原地,眼看著三叉戟的銳利一點點在自己的眼中放大。
就在三叉戟即將從蘇陽的眼眶中刺入時,一條仿佛水蛇一般的長鞭倏地出現,在空中劃過一個不可思議的弧線,準確的卷住了雄性娜迦手中的三叉戟,將其前刺的趨勢硬生生止住。
月矛那曼妙的身姿緩緩地從門洞中走去,看到月矛出現後那名娜迦立刻松開了手中的武器,地下兩頭穆格爾掠奪者也立刻翻身而起,順從地低吼了兩聲就緩緩向後退去。
月矛進來後就立刻將視線投在蘇陽的身上,當看到蘇陽毫發無損的雙手時眼楮不由得一亮,然後緩緩走上前,伸出那柔若無骨,仿似沒有一點力量的縴手輕輕地放在了蘇陽的手上。
面對月矛的動作,蘇陽絲毫不敢有任何反抗,任由她的手搭在自己手上。
但當月矛的手觸踫到他的時候,蘇陽只感覺仿佛觸電一般,從手中傳來一種難以形容的刺痛感,當他身體本能的想要收縮的時候,卻發現身體根本無法動彈,全身的力量好像在這一瞬間都被禁錮住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