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不濃烈 第七章 男女間那點破事

作者 ︰ 風中的藤蔓

A

「原以為是別人離不開自己,其實是自己厭倦了孤單。」謝橋的QQ簽名。

「三十歲的女人,因為有了過往而淡定。」夏蓉的QQ簽名。

謝芸盯著電腦發呆,得了空就看看這兩位姐姐的動態,默默關注。周末加班,事早完了,閑坐著等下班。如今項目經理助理的工作對于她游仞有余,而隨著年齡增長思想的壓力越來越大。

「謝芸,晚上找幾個人K歌去不?」同事問。

「這兩天不舒服,沒力氣吼耶。改天吧。」謝芸望著小她四五歲的同事,滿臉歉意。

「好久沒去樂園玩了,明天去坐過山車,好喜歡大汗淋灕過後的疲憊感,可以安安靜靜地呆在家里享受周末的悠閑!」另一個同事說。

辦公室與謝芸歲數相仿的那幾個,相繼辭職離開了,後進來幾個,都是畢業剛工作的,朝氣蓬勃,會妝扮、愛時尚八卦、愛過夜生活,有的換男友幾茬了。年輕女孩談起愛情、男女和婚戀關系中隱藏的經濟學,比她這個「老女人」內行得很。謝芸苦笑自己,代溝呀這就是代溝,本來就不精明如今更是落伍了。這個世界變得太快,而自己的腳步越來越慢。

B

謝芸下了班坐廠車回來,直接走向謝橋所在的小區。中途打了電話還沒人接。她走到他們住處門口,想敲門,門卻沒關,客廳里面傳來激烈的打斗聲,她奔向過去頓時嚇壞︰謝橋被李從原推搡在地,李從原不忘狠狠踢了幾腳,謝橋抓起地下摔破了的酒瓶刺向李從原,李從原抄起板凳砸她的手,謝橋痛得扔下酒瓶左手卻狠狠薅住李從原衣領,用腳狠狠踢李從原的襠部,李從原豈肯吃虧?他揮拳砸謝橋的胸口,連擊幾拳,—拳擊到上前阻攔的謝芸胳膊上,痛得謝芸直掉眼淚。謝芸怒道︰「打女人你倒一點兒不省力啊!」

李從原滿臉懊惱,理理撕壞了的西裝,他踩過地上的菜碗湯盆,走去院子里抽煙。

謝橋蹲在地下傷心痛哭。謝芸拿紙巾替她擦手上的污血,哭著說︰「姐,為什麼打這樣厲害?」在她記憶中謝橋從不輕易落淚,幾乎沒見她哭過。

「小芸,你先出去我有話跟他說。」

謝芸起身去給謝橋打個濕毛巾揩臉,哪知謝橋踢開院子的門,順手擄一只瓷杯照著李從原的太陽穴狠狠砸去,砸中了李從原的頭,李從原暴跳如雷︰「我忍不住了,實在忍不住了!」他一腳踢爛一只花盆,里面種了一棵鐵樹,那是兩個人剛搬進來一起栽下去的,還說將來有個孩子再栽一棵。

謝芸嚇得直抖,她使勁拉謝橋往外跑,—直把謝橋拖回自己的寢室。謝橋洗手臉完畢,對謝芸說︰「你知道嗎,李從原這王八蛋騙我說回老家看女兒,我有疑心,打開他郵箱看,居然看到他在合肥刷信用卡的記錄,買了化妝品以及衣服,我當時打他電話不接。回來我問他,他是不是跟那女人好上了,他說只是朋友關系,他的確刷卡了,事後那女人給了他現金。我不信,就這樣吵起來,吵到最後打架……哎,冤孽。」

「或許真的是這樣呢?「謝芸猶豫地說。

「他說去合肥幫朋友辦事,那為什麼說回老家,沒有私情,怎麼不正大光明地去,有必要撒謊?」

「哎……或許真的是兩個呆時間長了,他覺得乏味了,男人為什麼都這樣,就是不安分。」

C

謝橋住堂妹的寢室,一連幾日沒回去。忽然一天有人發信息過來說︰「我是李從原的同學,我佷女兒被人誘騙去合肥做傳銷,勸說多次無效。我哥和我請他—同去合肥找孩子,他找那個叫劉莉的老師幫忙引我佷女兒出來,現在孩子帶回家了,但給你們添那麼大的麻煩非常抱歉!當時我們—直在—起,他並沒有同劉莉單獨相處。你誤會他了。」

謝橋半信半疑,謝芸說︰「可能你真的誤會了,男人也不要看那麼緊,太在乎了自己很累。」

謝橋嘆了一聲︰「是很累,可中毒了怎麼辦?」

「順其自然吧,姐,如果還不能放手說明傷得還輕,痛極了不得不放手的。」謝芸深嘆一聲,痛已然埋在深夜里了,昨夜哭得很傷心,把謝橋嚇了一跳。傷太深,已無力去拯救沉入淵底的自己。同事介紹男友,她只淡然應對,人都誤以為其高傲冷漠,況且在這一切快速運轉的都市里,誰有耐心慢慢敲開對方心門?見過幾個男人,不了了之。

謝芸幫堂姐回去拿衣服,不想李從原涎臉跟隨其後。謝橋見了不理。

小陳笑說︰「打算怎麼賠罪呀?」

李從原紅了臉。謝橋冷眼觀之,口氣極其輕淡︰「你先回去,有話我們明天聊,這里都是女性,你在這不方便。」

李從原說︰「姐,我算怕了你了,你折磨我到什麼時候?我略為窩囊一點,你就會更霸道,唉,我也是昏了頭中了你的毒。」他轉身就走出去,很堅定。謝橋心中突然不舍,也許這—鬧,彼此心灰意冷再無回旋余地,但她也轉身回房間了。

李從原在樓下呆了一會兒,抽了幾根煙,十分懊悔。當初只想著泡個喜歡的女人彌補感情空缺,不知不覺進了劇情,如今松不開手,真是開了局面一切就不在自己掌控中了。正郁悶中,劉莉打來電話︰「李哥,好幾天沒見你上網,忙什麼呢?」

「煩死了!你有事沒事打什麼電話。」

「怎麼了?」

「沒什麼,心情不好,我跟謝橋分手了。」李從原聲音平緩下來,劉莉清脆的聲音很悅耳,他怎忍心對這聲音的主人發怒。

「你很在乎她?」

「她嫌我賺錢不多,不能在上海給她買房,生氣找別的男人去了。我在老家有幾套房子還有間門面,並不打算定居在上海。」

「別太在意,這樣的女人不值得你難過。」

「你還說呢,不是你非得請我去幫你開家庭聚會,我跟她還分不了手,你賠我老婆。」

「哈哈,把我賠給你啦!我明天還要辦—個聚會,營銷制度我講不好,你再幫幫我啦!」

李從原欣然應允。對著一幫女人講課、被她們崇拜那是非常有成就感非常刺激的事,何況那個劉莉漂亮又豐滿,以前只敢覬覦,如今膽煉大了,再者經過長時間逗弄火候已到,不去嘗嘗實在心癢難耐。他曾對謝橋開玩笑說,劉莉脾氣火爆不知道在床上是不是也辛辣刺激,謝橋當他胡說玩笑;卻不知**大門從此打開,一切皆有可能。

李從原回去換了干淨衣服,夾起小皮包,里面裝有身份證、銀行卡、信用卡、空白支票等貴重錢物,帶著它們才有安全感,才能隨遇而安。這個小包平時隨身攜帶,在家便緊瑣抽屜中,謝橋從不踫及;卻也是聰敏之人,對他所做的生意流程一點即通,心中艷羨,無奈自己沒有資本。

李從原打好火車票候車,期間妻子打電話過來,問他在外面是不是有女人了?李從原劈頭一頓火沖︰「叫你別跟那些無所事事、亂嚼舌頭的女人來往,淨給我添亂,我在外面辛苦冒險賺錢,哪來閑功夫找女人?你就這麼不相信你老公?你老公是那樣的人?外面租房貴知道不,我跟別人合租,有女有男,我總不能不讓女的租房吧?你不但不要听這些閑話,更不能說給女兒听,孩子要專心學習不能打擾,這是你做母親的責任。」一通話說得妻子自覺理虧,一個字不敢再說,話峰轉向錢,李從原說︰「女兒我養,你放心,一會寄錢給你。叫她省點,女孩子在讀書買什麼好看衣裳啊,過幾天我回去查她功課。」

李從原關了通話,想想如果與謝橋生了兒子,自然有能力擺平妻子,怕的是影響女兒學習,雖然平時給女兒慢慢洗腦了,——這個家遲早要散,理由很充分︰被她不成器的舅舅拖累,想要擺月兌這吸血的一家便要跟她媽離婚,因為她媽沒立場處處維護娘家!

哎,腦袋都動空了,謝橋這個女人做了什麼,不懂得珍惜我,自然有人珍惜。

D

謝橋照樣上班,李從原一直沒有消息,她借回去拿物品探虛實。

到了李從原住處,開門進去,李從原正躺床上睡覺,房間凌亂,充滿煙和酒的污味。她打開後院的門,從桌上拿包煙及打火機到小院子里抽煙。

李從原醒來了,一直眼看著天花板不說話。謝橋抽完一支煙,回身進屋。

「你睡夠了沒?我要開床頭櫃拿東西。」

「可以,沒問題。哪陣風把你吹回來了?」

「打擾你做春秋大夢了,挖到寶藏、拐個美女回來了?」

「沒敢做這美夢……」李從原顯得疲憊,昨晚打了通宵麻將,上午做了筆生意,中午喝了酒睡覺一直到現在。

謝橋整理物品,一邊說︰「難得呀,居然只見你一個人躺床上呼呼大睡。」

「你還想見到誰?這麼想見她,要不要我請她過來陪陪你,反正她挺能侃的,肯定不會冷場。」

謝橋冷笑一聲︰「嘗試過了吧?是不是很刺激?」

「是啊!你只會跟我打架瘋狂,你在床上卻不瘋狂,我沒有征服感只有被征服的感覺。劉莉不同,她很能**,很興奮,她說我比她死鬼老公強多了,讓她真正有做女人的幸福。她叫我老公,把我捧得老高,你呢?……」

謝橋很受傷,不能想象他們赤身肉搏的情形,她已把這個男人當作自己的男人,怎麼可以被人染指?這個男人終究是背叛了自己!不,她絕不允許被人背叛!謝橋繼續收拾東西。

李從原觀看謝橋反應,她一點兒沒生氣,心中奇怪,問︰「你干嘛呢?」

「沒看見我在疊衣服呀?」謝橋口氣很淡。

「你想搬走啊?」

「你體力耗太多大腦供氧不足吧?到現在才看出來啊?」

「被你打腦殘了。——如果說我並沒有跟劉莉有瓜葛,剛才說的是騙你氣氣你的呢?」李從原說這番話時聲量忽然提高。

謝錢抬眼打量一眼李從原,從他的臉上看不出心虛之色,只是覺得他神情很落寞。

「老婆,不要走好不好?我跟劉莉從此斷絕關系好不好?我從來沒有想過娶她,我不可能替別人養兒子不可能的!」李從原顯得很激動,說’不’的時候語氣很堅定,手亂擺動。

謝橋嘆了口氣︰「如果我們從來不認識多好?」

李從原顯得很傷感︰「如果不認識你,我根本不懂得愛情的滋味。老婆,我們結婚去?」

謝橋搖搖頭︰「那很遙遠的事。其實我從來沒有逼迫你什麼,你也是自由的。」

「走——」李從原穿好外套,拉謝橋出去。

「你打電話給你妹妹、還有小陳,我請我同學出來吃飯,我堂哥在徐家匯那里干活,我也請他過來見見他弟媳婦。」

「誰說跟你和好了?……」謝橋要惱又要笑。

李從原拿過謝橋手機就要打電話,謝橋不讓。但李從原拿起自己的手機給謝芸、同學黃文開、堂哥李從善一一打了電話。打完電話說︰「謝芸不來,我堂哥還在干活,黃文開等會來,他難得有空閑,今天賞光;他不肯去飯店,只讓我弄點清淡小菜。我們先買菜去。」

「你怎麼知道小芸的電話?」

「看一遍不就記得了。哎……為莫須有的罪名你把我頭砸腫了,幫我揉揉。」

「別惡心了,我躺床上一天不得下地,誰倒霉?」還有些話謝橋噎住了,她沒有抓到確切證據,如果證實了被欺騙她不會罷休的。李從原也知謝橋為人惹急了也會堅決狠厲,心中忌憚三分,因此前幾日,他請黃文開發了那則短信,實則黃文開並沒有去合肥,他的哥哥與李從原的確去了。

黃文開終于來了,李從原使了個眼色給他,黃文開心領神會,便對謝橋說︰「謝小姐,我們不該請李老板出面幫忙去合肥,沒想到給你們添了麻煩,不好意思啊!」

李從原立馬打哈哈笑說︰「女人麼,小心眼給我寵壞了。」他為黃文開點煙,遞茶。

黃文開笑眯眯地說︰「兩個人在一起也不容易,內耗只會兩敗俱傷;同心協力賺錢,你好她好大家都好。」

李從原點頭稱是。黃文開又說︰「目前李老板做的生意是條好路子,積累幾年,什麼都會有的。」

李從原說︰「昨天我听說南橋一幫人被騙,累計資金上千萬,好多人家傾家蕩產了。騙錢的是個女人,挺漂亮的,開寶馬帶保鏢,那樣式是夠唬人,借錢好借,一開始挺守信用的,肯借她的人越多,資金也越滾越多,最後滾沒了,呵呵。」

黃文開說︰「這些人都很貪,放貸要看準對方實力真假,不能財迷心竅,現在沒了錢哪里哭去?——來,我們兄弟喝酒。」

「我听說你村莊里有個人開發票被抓了,他做這事還記賬,被抓個現行,有一張增值稅發票面值就六百萬,那麼多證據加一起罪大了去,可能坐一輩子牢呢。」

黃文開微笑︰「不是每個人都求到富貴,上海遍地黃金,那也要看什麼人來才撿的回去。」

「我听一幫人講,整個鄉鎮在上海混很好的只三個,你是最成功的一個。」

正說的熱鬧,李從原接了個電話,他說︰「房有財來了,很難得啊,好久沒給我做生意了。」

謝橋去準備碗筷。一會兒房有財夾著皮包晃蕩過來了,黃文開笑說︰「你不是我小學的同學麼,我剛才還疑惑同名同姓的人會不會是你。」

房有財大著嗓門說︰「是你這**人啊,幾十年沒見,還那麼瘦,吃什麼的,我想瘦也瘦不下來。」

「你

財大腰桿粗麼!」黃文開遞煙給房有財。

謝橋不慣這麼應酬,她出去買熟菜和啤酒,買好後搬向住處,到門口見外面有個男人在磨蹭,穿著件深藍色外套,藍色的褲子,一雙半新半舊的棕色皮鞋。衣服鞋子都不甚干淨。

「你找誰?」

那男人抬起頭,眼楮無神,面孔慈善,目光掠過謝橋轉向遠處,他顯得有些拘謹︰「我找李從原,我是他堂哥。」

「這里就是他住處,你怎麼不進去?」謝橋心里笑罵了一句呆子。

「我……我以為你在里面……」

「啊!你干嘛怕我?奇怪的了,李從原說我很凶麼?」

「不是……是我覺得自己想好了怎麼說話再進去。」

「天!沒見過你這麼怪的人,你當是來談判的呀?」謝橋想到里面有三個慣跑江湖的,外面這個二愣子進去了還真尷尬,她笑了笑,「你進來吧,他們正在吃飯。」

李從善「哦哦」了兩聲才跟著謝橋進去。

李從原說︰「才忙完吧?坐下來吃飯。」

謝橋又去拿碗筷。她煩這些男人,找了借口去謝芸那里去了。

謝橋並不知道李從善來此目的,他是受李從原的妻子所托來查看情況,二來勸勸李從原以家庭為重不要學壞包二女乃。李從善在酒席散後略勸堂弟回頭是岸,李從原劈頭亂沖︰「去!去!去!要你多管閑事,你先把自己的婚姻操心好了!」

李從善不好多說,他告辭而去。

李從原收拾了碗筷,去接謝橋回來。晚間這兩個人小別勝新婚。李從原雖得到生理極大的滿足,快感時間延長了幾秒,可是他依舊找不到那份征服感,劉莉豐滿白淨的身體,忘我的申吟喊叫,殷勤的話語,讓他戀戀不忘。原來女人真的各不一樣,每一個女人都是一種新鮮的體驗,一種刺激的探索。

謝橋忽然想起來問︰「你堂哥是不是有點傻?」

李從原嘿嘿一笑︰「你看出來了吧?所以以後他說的話你別信就是。他這個人日子過的太苦,把人的精神都給摧殘壞了︰他爸媽先後癱瘓在床,哥哥是腦癱,他高中沒讀完就在家伺候家人,一個人種地又要洗衣做飯端茶倒水,苦死了。家人一個個送走了,他已經三十歲了,又沒錢,又不會哄女人,誰嫁他呀?一直拖到現在。他這個人怪的︰他認為找小姐是合理的,但像我們這樣兩情相悅同居在一起,卻是有罪的;二你別看他不咋地,自我感覺挺好的,我封他個綽號‘道德審判長’;三他很迂腐,什麼’勿以善小而不為’,被書本忽悠死了,就連給他姑表兄弟打工工資也不算清,拖幾年了,老實無用的一個人盡被人忽悠。」

謝橋覺得李從善與她是天上人間的兩個人,因此听一個陌生人的乏味故事甚是漫不經心,不一會兒在李從原懷里迷糊睡去,連日來這一夜的覺最安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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