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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風習習,波光粼粼,目光所及,幾條捕魚船懶洋洋地睡在海水里。
高中畢業後的假期,杭知夏第一次見到大海,興奮之情溢于言表。高興之余,三下五除二便把男朋友喬直生的半截身子埋在了沙灘里,邊埋邊說︰「現在我把你種在沙子里,來年的時候我就能收獲一打喬直生了。」
躺在沙灘上的喬直生看著她,仰天長笑三聲,順著她的話說︰「沒事,反正都是我,數量無所謂,只要你應付得來。」
她不以為然︰「哼哼,想得美,都給我做苦力去,做飯的、鋪床的、端茶遞水的,一個也不能少。」
「嗯,少不了,伺候舒服為止。」喬直生笑著說,滿眼的溫柔似乎要把她融化在他的眼眸里。說實話,他可真喜歡現在的知夏。海風吹過她的長發,淡淡的海腥味夾雜著她身上的那一股特有的香味。她像只小兔子一樣在他身邊跳來跳去,忙著把他埋在沙子里。
他睜開眼,陽光明媚,晃過知夏的頭頂。他輕輕抓住她努力堆著沙子的手,說︰「知夏,你真好看。」
她抽出手,剎那間不好意思地笑起來︰「好看什麼呀,這幾天都給曬黑了。」
「黑了也好看,我就喜歡小麥色的膚質,健康,看著就想咬一口。」
「那你咬的時候輕點啊。」知夏樂呵呵地把一大堆沙子堆在他剛剛掙月兌出來的手臂上。
「惡心!」坐在旁邊看海的張小覺終于忍無可忍,起身拍拍上的沙子,「受不了你們,我去買飲料,你們喝什麼?」
「可樂!」兩人異口同聲。張小覺嘆了一口氣,仿佛深知自己已經無法阻止這倆人秀恩愛。
「早知道就應該把熙瑤也叫來,好歹他也有個伴兒。」喬直生瞄了一眼張小覺遠去的背影說。
「是你想讓她來吧?」她沒好氣地用力將一把沙子拍在他的胸口。
喬直生苦笑不已︰「哪有!」
「就有。」她不依不饒。
喬直生一副被她打敗的表情︰「我就是覺得張小覺一個人挺沒意思的嘛。」
「我們不是人啊?」她撇撇嘴。
「……」喬直生乖乖閉上了嘴。他一向爭不過她,再說下去也是自找沒趣。
等她把他完全埋在沙里的時候,張小覺遠遠地走了過來,兩手空空,沒見著飲料的影子,倒是一手捏著手機,徒勞地垂在身邊,嘴唇卻一張一合微微抖動著,像極了窒息的魚。知夏擔憂地看著他,正待開口問他怎麼了。
他呆呆地看著知夏,像是在宣布一件極為平常不過的事情那樣,干巴巴地說︰「熙瑤死了。」
從北海飛回北城的航班上,張小覺一句話也沒有講。知夏擔憂地拉了拉喬直生的手,低聲說︰「小覺他沒事吧?」
喬直生安慰性地拍拍她的手,輕嘆一口氣。知夏轉臉看了一眼張小覺,從上飛機那一刻起,他就保持著看窗外的姿勢,兩個小時一動也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