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媽媽做事極端,從她對待兒子喬直生這件事上就能看出來,心疼是往死里心疼,打也是往死里打。
小時候常常能听見他媽媽把他揍得哇哇大叫,可要百貨大樓里出個新鮮玩具,他又準是大院里第一個擁有的孩子。
知夏越想越渾身發寒,幾乎是僥幸地問他︰「真不能改了?」
「不能了。我已經報了這邊,北城那邊的學校也就自動放棄了我。」
他答得干脆,話鋒一轉,「從今往後,我就能天天跟你在一塊兒了。」說完嚼著漢堡自顧自笑了起來。
知夏又擔心又高興,心里不是個滋味。看來只能听天由命了,他媽媽要殺要剮,反正她鐵了心跟他一起受。
兩人吃完東西也沒地方去,知夏是剛睡醒,看見他之後更是精神好得不得了,他倒有些累了。
知夏端正地坐著,說你累了就躺一會兒。
他說好,倒頭躺在她腿上。
她低頭看他,他也看她。
她立刻紅了臉,他卻仰頭湊了過來。
她呆呆地看著他,他的唇輕輕踫了踫她的唇。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不知道是誰先主動,總之當兩人的舌尖輕輕觸踫,緊接著纏綿在一起的時候,知夏才第一次懂得了唇齒相依的意思。
她緊緊閉著眼楮,渾身僵硬而緊張地顫抖起來,手也不知道該怎麼放,也不敢呼吸。
她也顧不上這些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腦海在那一刻都在想些什麼。
除了短暫的遲疑之後更加用力地緊緊擁住他,這是她唯一能做的。
她從沒有如此親近過他,只覺得世界如此迷離,周遭的一切都變得五彩繽紛。
什麼分離以及重逢,都敵不過那種感覺的萬分之一。
那是一種用她僅有的十八年人生經歷怎麼也解釋不了的美妙感覺。
4
那天兩人就在麥當勞將就了一個晚上。其實後半夜麥當勞人去店空的時候,知夏就想著是不是該去外面開個房,但看見躺在自己腿上的喬直生才剛剛睡過去,又不想驚擾他。好在麥當勞是24小時營業。
營業員幾次從他們身邊經過,知夏有些窘迫,只好叫住營業員說自己還要點餐。營業員是個明眸皓齒的小姑娘,愣愣地看了看她,又抬頭看看掛在大堂中央的表,疑惑地看著她說︰「小姐您真的要點餐?」語畢又笑起來,「沒事的,您可以在這里待到天亮。」
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姑娘。她感激地朝對方笑笑,對方也用曖昧的眼神看看她,走到櫃台那邊打盹去了。
次日天剛亮,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躺在了軟椅上,喬直生就躺在她身邊,輕輕摟著她。周遭已經很熱鬧了,都是來買早餐的。她急忙叫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