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憂留記
很小的時候,我不明白那個和我如此相似的女孩為什麼不能離開那個玉床,爹娘小心翼翼的為她吃飯,她卻只會呆呆的躺在床上,連爹娘都不會叫。我知道她是我的姐姐,卻很難想象這樣虛弱不堪瘦小的女孩竟然是我的姐姐。她甚至比我還小,當她還是小蘿卜頭時,我已經開始學習神術,而她在山洞里躺在玉床上,生命隨時可能消失。許多次去看她都是因為爹娘,只有那一次,我打算離開青丘去求學的時候,帶著好奇心進入了山洞,看著自己的姐姐。
她躺在玉床上向我微笑,好像在就知道我要來,一直撐著不睡等著我,听說他幾乎一天都在睡覺,但是。我感到內心一陣悸動,輕輕的移步過去,伸出手握住他干瘦冰冷的手。就這樣在玉床上做了一夜。第二天我就打算留下來,陪伴他。
我一方面瞞著爹娘偷偷跑到山洞里和他一起玩睡覺。一方面從爹娘那里打听關于他的身體狀況,然後收集醫術。他喜歡听故事,我便去找故事講給他听,這一直是我們的秘密。直至他健康出洞,見到他那個樣子我這不知如何是好。
我們僅僅只在一起生活了一百年,他就外出求學了,而我也踏上另一條路
因為這個姐姐讓我學會更多的擔當。爹爹將我帶到密室只告訴我,將來的這個王位是我的,而姐姐可能被放逐,這是妖族歷來的傳統,而我絕對不允許這樣的是發生。
出了密室我便去東雪找昕冉,找到他,然後將我的一切還給他,我不想在欠他什麼。沒什麼可以阻止我的愧疚
其實我和她都不該來到這世界上不是嗎,為什麼選擇犧牲一個,一起滅亡也好。
為什麼她的笑牽動著我的傷,為什麼會沖動打破這個謊言,讓她知道一切,而我只是懦夫,在她舊疾復發時只會逃避
在寒檀玉床上,手拂過她的縴細白皙的脖子,只要我一用力,他就會解月兌,而我也會隨後和她一起離開,真想不欠你但是卻無論如何下不了手,又有誰比我們更了解彼此。
她冰涼的手抓住我的手腕,在我驚慌失措中將我的手放到他的脖頸,微笑著看著我
「不,我,姐姐,我一定會治好你的,等我」
等我再次失望回來,她卻已經垂危,幸而師父救了他
「曦憂,在天上有一位和你的姐姐的情況相似,先天性心髒不全,幾萬年來也為曾只好不是嗎,讓她開心一點吧」
「師父」
是啊早就得到這個消息不是嗎,就算找到當年的那位藥尊,也只能為姐姐續命罷了。但是天上那位是天人,姐姐又怎麼能像他一樣活個千年萬年呢。
姐姐拜了師父為師父,成了我的師弟。她很開心,很開心
我和爹娘到處尋找布梗草,可以為姐姐續命的東西。一年之後,姐姐五百歲生日,我必須回來,爹娘卻因為在赤水的布梗草的消息,不能到。她很健康,很短暫的健康
三師兄傷了他,不可饒恕。但是他卻有布梗草的消息
「昕冉的藥,我有」
旭俞看著我,從未有過的認真,等那一天道來只要她需要我就會給他,但是現在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我要帶她走」
「不可以」
雖然不知道旭俞的目的,但是就憑他剛回啦就傷了姐姐,絕對不允許他將姐姐帶走。旭俞皺了皺眉道「你會找我的」
我沒有再去找他,但是姐姐卻去給他道歉,看著旭俞微笑的模樣,我有些擔心姐姐會被這個莫名奇妙插入他生活得人帶走。
但是姐姐似乎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她又可以下榻,第一件事就是來找我。
「曦憂,跟我走,我帶你去看一樣東西」
「什麼」「秘密」
我任姐姐將我帶到後山。這個後山我不知來過多少遍,無稜如何讓我都比姐姐了解這里。什麼會引起我的興趣,除了姐姐本人吧
叮叮當當,叮叮當當。風鈴有序的掛在路兩邊的樹上。姐姐在前面一瘸一拐的跳躍著,真像一只小猴子。
「曦憂快跟上哦」
姐姐時而回頭招呼我,但是倒著走路,無論如何不會簡單,姐姐一個踉蹌,向後面倒去。我的心一緊,在她倒地前的一秒,將她攔腰抱起,然後在空中迅速翻身,姐姐趴在我的身上,驚魂未定。
她小心翼翼的拍拍樂胸脯,還未等我回過神,她就爬了起來。
我隨後從地上站起,她紅著臉,安靜的拉著我,向前走。
我們踏著風鈴的聲音走到路的盡頭,一棵上古榕樹上面掛滿金色的鈴鐺,還有許多紅色的彩帶,及其木牌。我微笑著,記憶回到那無憂無慮的一百年,那是一個他一個我,躺在寒檀玉床上,我想他描述著祁山祈望樹的模樣。
只是那些看似凌亂的彩帶,卻是別有意思
那是上古的流紋字,拼成如卷雲一般。那是我和她的秘密,在涵洞的一百年,我們一起學習這種文字。
「曦憂和昕冉生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