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兮,忘兮 第十三章

作者 ︰ 溫軼

格物流記1

我留了下來,看著眼前的師父。下定決心從懷中將一塊青石拿出,然後遞向師父道︰「師父,物歸原主」。

師父拿過我手中的青石笑道︰「他的名字叫三生」。

「我知道」,我低著頭。已經準備師父的懲罰。師父卻笑道︰「我所收的八位弟子中都道八弟子最為通透,卻不知六徒弟才是最通透之人」。

听了師父的話,我也不打算隱瞞,便道︰「無心之人,無心之事,師父你將離開,可否告訴徒兒,若是無心之人心生牽掛,是否為孽緣」。

「世事只在手中,格物你明白。听說東海的澳華山甌江殿中的木蘭花開了」

「是,九華山紅莊的楓葉依舊。」

師父笑著看著我道︰「那里還缺少一個燒火的丫頭」

「那里的木頭可寶貝的緊,師父怕是舍不得」

「听說丫頭在東雪被人稱為倉藍衣,那個紅衣郎卻不知道是誰」

「我大概找到他了,師父定不會棒打鴛鴦吧」

「格物,為師送你一言,不得,當得,當舍得。」

師父嚴肅說了一句後就讓我退下。我笑著退出去。抬頭看著明艷的陽光。

我坐在青石上,欲語坐在我的旁邊。她淡淡的微笑道︰「你什麼時候走」

我笑道︰「等三日後,師父離開,我便離開,雍熙你也要隨我走」

她回頭任然微笑道︰「好」

我卻因為她的話發了呆。那年我三百六十七歲,受母親的慫恿逃出了家到東雪求學。遇到了化名習染的青丘王姬昕冉。同時也見到了她。一襲白衣坐在碧色的湖邊,微笑著,和水中的初開靈智的錦魚說話,我那時玩意大發,知曉她是習染身邊的丫頭,便故意逗她,結果真將她嚇到,沒想到她如此厲害,竟然在快掉入水中的那一刻轉過身來,將我這個罪魁禍首也拉了下去。我知道本來只應該是我被他弄下湖,但是他看到我的臉一時驚住,一時不及,兩個人都下了水。我自小生活在水邊通曉水性,沒想到她竟然一點都不差,我們在水中看著彼此,我竟然有一絲錯覺,那就是我本是那清澈湖水中的冰冷的青石,卻因為她眼中的溫柔而生了靈智,以至于從此便溺死在溫柔之中。她將我抱著拉到了水面。我的心悸恰巧犯了。昏迷過去。

世間最難的是逍遙一生,不欠不托任何人。但是自人出生那一刻起,就難免要欠這世間些東西,就如先是欠了父母的養育之恩,再是親友的關愛之心,求學之路師父的教化起名的恩典,在這世間自由自在,天高任鳥飛的壯志情懷。

但是總有不快意的事,穿插在這些恩典之中,于是有了諸多抱怨,以至于人們失了本來的心思,將這世間賜予的美好化成了負擔。

世人皆以為那些健康的人才是最快樂的人,卻不知道,身懷不治之癥的人的幸福簡單的多,快樂也純粹的多。

習染是一個三天兩頭出現毛病的人,欲語照顧她早已習慣,所以照顧氣我這個病人,她得心應手,只是我有些不好意思了。習染倒是大方的緊,每當我和欲語在一起,她便退了出去,說什麼為我和欲語創造一個私人的空間。我和習染,平日就愛鬧著玩,她曖昧的在我耳邊說出這句話,我還是覺得害羞,等習染借口走了。我紅著臉接受柔懷暖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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