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師父帶著我們去了墨門。門主聞人蒙穿著簡單毫無修飾的灰色長袍,平和的臉上說不出的味道,他為我們安排了住宿。
格物一來這里就有些不對勁,眼楮經常盯在聞人蒙的大徒弟亞盤的身上。我一直沒有機會和格物有機會相處,就借著這次機會將格物拉到屋中,問格物關于三師兄旭俞的事。格物不像平時那般八卦,只是道了一句,「有些事,你自己去尋找吧」。然後又莫名奇妙嘆了句「習染,你注定欠我的呀」。
說完也不理會我,就將我推出了屋子,將自己反鎖在屋子里,不知道要干什麼。根據格物的反應,她一定知道旭俞和我之間的事,而且我注定欠他的,哎,如今這個奇怪的家伙也玩起了高深的文字游戲。
我無聊之極,竟然看到了亞盤。亞盤溫和向我微笑,我報之一笑。所謂交情就是這樣平凡的事情做出來的。不到半日亞盤和我坐在亭子里對弈。
「哎,又輸了」。我不知道自己輸了幾盤,但是我知道自己終于找到了知音,亞盤同樣很開心,將自己的一顆白子,放入我手中道︰「當交為知己」。
「嗯」,我握住白子。亞盤開始和我談及其他的事。讓我也更了解這個大了我三百歲的師姐。
與亞盤師姐談了一下午,她邀請我到墨門的後山。
她穿著淡紫色的衣袍,和我並肩而行。亞盤的步伐和她的面目一般給人一種縹緲虛幻的感覺,即使她走在我的旁邊,但是踩在林中的枯葉上卻無聲音,若不是她身上帶著淡淡檀香,我根本無法感覺她的存在,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凌駕于世事之外,不惹塵物。
我們行至溪前,就見對面有一個空曠的地方,然後就是一個精致木屋。她笑著告訴我
「那是我每次回來必去的地方」
墨門和隱門一樣弟子少得可憐,只有五個人。大徒弟祁山巫族之王亞盤,號司祈神君。二徒弟中州小鐘南山的古族族長的三子皈開,號司欽神君。三弟子憶川奈家幼女奈納,號司蜀神君。四弟子一個妖族孤兒名白微,號司華神君。
因為亞盤性情太過于淡漠,以至于三個師弟都不喜親近自己,亞盤平日里也不喜歡說話,所以今日見到一個自己頗有好感的我,就打開了話夾子。每一個人都需要一個傾听者,而我十分樂意如此。
畢竟每一人都是一個獨立的個體,而此時願意說和听的人,就像一個新的集體。每一個人不可避免的需要一個依靠,即使是陌生人,或許對陌生人的依賴感更甚于自己的親朋好友,這就是人類在文明開始以來所作出的最大的有別于動物的改變。
我和亞盤都是一個沒有安全感的人,想要將任何東西都把我在手里,但是事實卻在告訴我們,這樣的事永遠不會存在,因為思想是一個很復雜的東西。就如現在我和亞盤並肩坐在木屋的回廊上,距離如此之近又如此之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