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皇和飲源與說些什麼但是因為九尾和烏衣二人的對話,將疑問放回肚子中。東皇到旁邊坐畢,循賴無意中看到烏衣背向身後衣袖中的尾戒,心下一緊,一瘸一拐行至羲和面前坐下。飲源在烏衣的示意下坐到東皇身邊。
烏衣站在殿中巡視一周道︰「玖先生,我奉你為先生,可以說是將你作為我的長輩。我在神界千年來也是得到玖先生的幫助才得以以一名仙人的身份在神界立住腳。以前的事不說也罷,卻說八百年前我與王姬在黑雲嶺小南上的賭約。」。
「楓葉翩翩,踏葉尋根。落鳥清啼,黃衣染血。當時習染殿下一笑為紅顏一怒為紅顏,將風離山的楓葉席卷沖天,而一切卻只為一個白衣的女子。我與好友米突路過此地,得此消息便找到習染殿下。當時那女子生命垂危,習染殿下知曉米突的醫術乃是當時忘憂谷琉璃親傳」。
「米突,他是醫尊琉璃的徒弟確實未想到」,循賴心中暗道,低下頭,伸出手,輕撫自己的小指。
烏衣一直注意身邊循賴的神情,見她如此繼續道。
「米突當時答應救下那女子,而我卻非常反對,因為這必將送了米突的一身靈力,再無恢復的可能。當時我未相殿下說明其中的緣由便出手阻止,讓殿下大為惱火,我欲帶米突離開。米突自認為醫者不想離開,我如何阻攔,只好放任他救治那女子,但是私下卻和殿下會面。」。
「我在那楓葉林中問清那女子的身份,卻不想那女子卻不是應當存在的排除在天神人三界的人,乃是當初異界留下的余孽名附言。當初若是救她,必然召來麻煩,殿下當時力保她無害,我也只好如此但是卻和殿下定下一個賭約,若是那女子在的救治後傷人,那麼殿下永遠不可踏入中州不可插手那女子之事。殿下當時應允,但是卻加了個前提,在那女子為受到傷害和壓迫之時才可如此。我憤然離開,也因為一片私心作祟,故而因果有數,造就後來的事情」。
「附言在得到治療之後身體逐漸康復,而米突的身體卻日益下降。我欲帶他回忘憂谷,不想竟然不能離開楓葉林。殿下當時和附言琴瑟相合,好是自在,卻不想那附言為了留下殿下便修習異界的邪術,不斷的消耗米突的身體,以至于米突臥榻不起終于逝去。我日漸等待機會出去將此事告知殿下,但是附言著實謹慎,終于趁著附言給殿下過生日之時,逃了出來,告知殿下那些事,殿下親自跑去找附言,我跟在其身邊。那附言卻無辯解之意,只道,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為死。殿下求我放過附言一命,我廢了附言的手腳,便離開。殿下果守承諾,從此竟然再為踏入中州一步。每思及此,我不由慚愧」。
烏衣臉上帶著羞愧的神情,讓循賴目光一緊,手中多出了幾分力氣。羲和感到身邊人氣息不穩,伸出手握住循賴的左手,卻發現循賴竟然在隱隱顫抖。不解的看了循賴一眼,抬頭听那烏衣下面的言語。
烏衣繼續道︰「我後來無意得到米突遺留下的醫書,發現米突之女彌陀竟然也是異界之人,此事非同小可,我親自尋了彌陀才發現,原來那附言本是米突之女,故而米突致死卻與附言無關,而那禁制也是米突與附言之間的契約。雖然不知道那契約是什麼但是我與殿下的賭局卻是我輸了」。
「附言現在何在」
循賴突然甩開羲和的手,起身道。
眾人被這怒氣激起疑慮,看向循賴。循賴掩飾道︰「我與附言曾是摯友」。
烏衣轉身看向循賴道︰「附言被彌陀帶走,至于在何地,我確實不知,但是我如今卻是為了當初的賭約而來。」。
烏衣轉身看向台上的千鶴道︰「殿下,烏衣將行,前塵盡在此,懇請殿下原諒」。
「如此,我雖然不記以前之事但是烏衣首先賠罪不是我而是附言,若是附言原諒你,我又有何理由不原諒你」
烏衣笑道︰「好好」然後向東皇道「陛下當初在中州你我二人因此事淡漠,希望就此後,陛下可以原諒我」。
東皇冷笑道︰「好,烏衣先生,我還有一問,你可認識循賴道人」。
烏衣眉頭一皺道︰「循賴道人的名字卻未听說過,如今前塵事了,就此向各位告別」。
飲源想上前去,烏衣卻道︰「飲源莫問莫離,世事造化,白紙黑字依然明了,去求無緣」。「弟子謹記」,飲源道,這句話就代表烏衣與飲源的師徒情分已了,二人自此以後再無瓜葛。
烏衣揮袖向眾人告別,離開。許久見烏衣的身影徹底不見才見循賴失神坐下,一身頹敗的氣息竟然掩也掩不住。
今日一波三折,讓循賴身心疲憊,不由想徹底斬斷這里的一切離開,但是卻因烏衣之言,不得以改變計劃,前往中州尋彌陀一敘了。
殿內在烏衣走後,陷入沉默,許久听到忘兮清脆悅耳的聲音
「我的肚子餓了,我們去吃東西吧」
眾人听此才回過神來。循賴和羲和借機想告辭,卻被九尾幾番說辭流了下來。飲源同樣被曦憂留了下來。
擺宴隱樺殿。
眾人依照輩分年紀坐下,羲和坐在循賴的下首。循賴自從烏衣離開後一直心神不寧,身體的舊疾隱隱有復發的預兆,只是當著眾人的面強行忍著。九尾和女阿坐在上首,看著桌上的眾人,相視一笑道︰「如今我們相聚一堂,無論是和身份,如今只能算是長輩和小輩之間的情誼之宴,想來就此一聚之後將來再難的如此好的機會,大家還是開心一些。」。
千鶴曦憂等人連忙說好,臉上的冰冷算計就此而笑,有感于此時的氣氛,循賴暫時忘記心中的不快,認真的面向眾人,以一個主人女兒之友的身份向九尾和女阿道賀,說些知心話,連帶不太喝的酒也喝傷了。羲和本想阻止但是卻沒有理由,便由著身邊的人。九尾的目光在循賴沒喝一口酒時就看過來一眼,循賴因為酒精的緣故未發覺,羲和因為過于關注循賴也為發覺,女阿曦憂東皇等人卻是十分的通透。千鶴更是敏感,舉起酒杯,向循賴,循賴抬頭看了千鶴一眼,笑道
「習染,你我緣交破滅,就此後,可能永無相見的日子,還是循賴敬你吧」
說完徑自喝下杯中的酒,同時帶下胸口的悶氣。
經此話後,千鶴心中的疑惑愈盛,循賴雖然知曉但是卻想以後再無相見的機會便不多言,起身,向在座的所有人一一經過,然後躺在羲和的懷里,怎麼也不願意出來。羲和低頭看向懷中的人兒竟是醉了。
九尾借此機會讓循賴和羲和留下,羲和做了一番計較,不推辭留下,千鶴卻道︰「不如讓循賴到我的習染殿吧,我和循賴是舊友,想借此機會親近一番」
不理會眾人疑惑的神情,徑自起身告別,和羲和一起將循賴帶下去。
羲和背著循賴,循賴的淚水已經濕透了胸前的衣服,羲和唯有守護在循賴身邊,但此時身邊的人羲和卻不知如何拒絕。
千鶴心中百轉回腸亦是滿月復疑惑無解,回頭看向那與自己並肩而行的人,和她身上的黃衣女子,心中一時歡喜一時憂慮。
隱樺殿,殿內自三人離開後,九尾等人也失去了興趣。飲源被留了下來,住在秋梧殿,九尾夫婦在素錦殿。曦憂在憂何殿。忘兮與東皇住在顏夜殿。
宮內人少本就冷清。此時又得到主人東皇的意思,偌大的王宮顯得更加寂寥。
和背著循賴,心中不由感嘆,近幾日來循賴越發瘦削了。千鶴和羲和並肩而行,心中無數的疑問卻不知如何開口。習染殿在面前,千鶴和羲和共同進去。
千鶴站在一邊看著羲和將循賴放在一張床上,目光觸及循賴那張蒼白的臉,心中不由一緊,僅僅三年未見,她的身體越發差了。當年她將自己擄掠至東海,為自己取了名字,並且在自己逃跑落水時曾經不顧自身的病癥下水就自己,就此而看,實在不是她的錯,至于自己為何一定要逃離她的身邊,竟然沒有一絲理由。思及此處,千鶴收回目光。羲和循賴蓋好被子,深深看了循賴一眼,然後回頭看向千鶴道
「她待我如親子,我敬她如親生母親,我想你一定不會傷害她的,因為你欠她的」
千鶴眉頭一緊,剛想開口,就听見殿內有人,和羲和相視一眼,轉身出了內室,進入大殿。
曦憂站在大殿內,看向從內室出來的二人,微微一笑,向千鶴道「姐姐,我來看看姐姐,順便來接雲瑤君」
「殿下」羲和站出。千鶴微笑道「曦憂,你們且去吧,我會照顧循賴道人的」
「姐姐,自身也要注意下,若有事便呼喚我,我就在習染殿傍邊的院子里。」
曦憂看向羲和,羲和點頭回神向千鶴道「循賴先生就交給殿下了」
千鶴點點頭。
曦憂和羲和向千鶴告辭就出了習染殿。千鶴等二人的身影消失,收回目光。「咳咳咳咳咳」內室傳來咳嗽聲,千鶴連忙,走進內殿,卻見循賴已經醒了,坐在床上,淡金色的眸子看向窗外。
羲和和曦憂並肩走在道上。羲和心中不由生出幾分畏懼之心,身邊的人竟然比傳說中更加冰冷,前提她的親人們不再身邊。
羲和在腦海中翻找著關于曦憂的信息。曦憂回頭看了羲和一眼,停住腳步,道「你想休息嗎」
溫和的聲音傳來,讓羲和心神一震,停下腳步轉過身面向曦憂,不加思索道「不想」
曦憂听此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看著藏在暗影中的嬌俏佳人,道「夜漫漫,我有一個去處,不知雲瑤君是否願意同在下一起去」
羲和眉頭一皺,不解曦憂的意思但是還是本能的拒絕,道「殿下邀請,雲瑤本應該去,但是羲和還有些事情」
曦憂笑道「今夜可沒有什麼殿下,我的封號倉斥,你叫我倉斥便好」
羲和抬起頭看向曦憂,曦憂坦然的模樣,實在讓羲和不知如何拒絕,只好道「倉也」
曦憂聞此,千年的寒冰臉上,帶上溫暖的感覺,「我在前面引路,雲瑤且隨我來吧」
羲和到不擔心曦憂會還自己,于是跟在曦憂的身後,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