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以森的眸光轉黯,他抽開身,聲音里帶了絲不屑︰「你覺得,她在這之前,需要這麼熟悉我嗎?」
宋心繪小臉驀地一白,傅以森已經拿了支票本簽下了一千萬,一揚手,那張支票便洋洋灑灑飄到了她跟前。
「這是附帶小費,作為昨晚的報酬。」傅以森轉過身,背影迥異于昨晚的火熱和曖昧,帶著一股仿若隆冬寒雪般的冰冷淡漠,「宋心繪,你可得好好利用樓盤開發案了,宋氏要是還不能起死回生,宋小姐還打算爬上誰的床?」
活該自己這麼心痛。
宋心繪突然想起第一次爬上傅以森的床,她當時想,這個男人如此危險而又讓人難以疏遠,總有一天,她會後悔以這樣的方式與他相識。如今,她果然後悔了,卻再沒有回頭的路。
小心藏起自己的心思,她苦澀的將支票拿起,塞進了自己的皮包。
不大不小的皮包里,已經折折疊疊躺了無數的支票,數也數不清,就像她身上罪惡的痕跡。
傅以森沒听到她的回答,轉回身去看她,便看到了這樣的場景,頓時嘴角的譏誚更甚︰「你還真是宋家的好女兒,只是我就好奇了,你幫了宋懷遠這麼大的忙,居然沒有被他公開承認父女關系,他可真是待你好啊——」
「你洗漱完了吧?」宋心繪靜靜的打斷他。
傅以森抿了唇︰「怎麼?」
「你洗漱完了換我了。」宋心繪拿起旁邊的浴袍,一步一步走到浴室,打開花灑,關上房門,動作流暢。
傅以森盯著浴室淺綠色磨砂門上的影子,眼里的怒氣和復雜一波蓋過一波,最後歸于平靜,毫不留戀的走出這間酒店房間,房牌號1909一如往常。
直到听到外間的關門聲,宋心繪才如月兌力了般,緩緩順著浴室的門坐到地上,頭埋進膝蓋里,內心說不出的悲涼。
她覺得自己是瘋了,就在剛剛,就在傅以森開門的一瞬間,她有那麼一股沖動,她想對他說,她喜歡他。
但是——
哈,她沒忘,四年前不顧一切的爬上他的床,為的只是宋氏集團的利益。而今再來談什麼感情,豈不是太虛偽了?
客廳里突然響起手機的鈴聲,一陣急過一陣,仿若她不接,手機就要一直這樣叫囂下去。
扯了扯嘴角,宋心繪忍住渾身的酸痛,挪步到了客廳,接過手機一看,里面滿滿的未接電話和短信已經要將整個屏幕刷成紅色了。
一個電話又打了過來,宋心繪立馬接起。
那邊助理小張焦急的道︰「心繪姐,你終于接電話了,你快回來,公司出大事了!」
同人不同命,有些人出生就高貴優雅,有些人卻不得不低賤的活著。就是想拿點時間來哀悼自己的感情,也是一種奢侈的行為。
她疲憊的道︰「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