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相扶相依的走到御花園,吹了一下涼風,頓時感到氣息微弱,臉色蒼白,盡管喝再多的補藥也于事無補,遲早要走的人,弘歷凝神看了我一陣,探起身子湊到面前關心的問︰「渴不渴?餓不餓?」
「餓倒是沒有,只有些渴了」
「好,你等一下」二話不說就往左邊跑了過去,我靜靜的坐在水榭里,回憶著過去四年所發生的事,從張曉穿越到納蘭蕙身上,從離家出走到認識小四,從進宮伺候菀主子開始,還有…
「非關風月,只為真心」的三阿哥
單純而善良的八阿哥
重情重義的姐夫(我已認子矜為姐姐嘛)
有真愛卻不能擁有的歡丫頭
都走了…而我,離那天已經不遠了
「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毫無意識的念出這首王維的詩,雖然不懂它是什麼意思,心境倒很適合如此這般的我
「你也喜歡這首詩?」耳邊隱隱響起沉重而沙啞的聲音,我抬頭望著,居然是他,迫于身子的不適,我只能站著請安︰「奴婢見過皇上,皇上萬福金安」
「起吧」如今知道我就是若曦,再加上若曦與他的關系,實在難以面對眼前這位情深似海的男子
張曉,在這里你不是若曦,你是納蘭蕙啊…
「奴婢對王維的詩一向熱愛」我低頭回道,不敢正面直視是有原因的。
「原來如此,說說其它的吧」這是在考我嗎?
蕙兒好歹也是容若公子的後人,我怕答不上有污損爺爺「大清第一才子」的盛名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采擷,此物最相思」
目前,我能想到的只有這句,可惜不響應時機,這是一首,借詠物而寄相思的詩,偶然讀到他的神色越發黯淡,哎呀,什麼不好背,偏偏拉上《紅豆》干嘛?
「奴婢該死」
「怎麼了?」
撐起身子欲要跪下︰「奴婢不該引起皇上傷心事的,還請皇上勿怪」
病還未完全復原,稍不注意就會被風吹倒,踉踉蹌蹌…我這一摔,倒摔進了溫暖的懷抱,心一顫,面紅耳赤的離開他的懷,盡量保持一定的距離,尷尬道︰「謝謝」
他面色暖暖的瞅我一眼,隨即笑問︰「听說你被打的很重,傷好些了嗎?」
我輕輕頷首,回道︰「謝皇上關心,奴婢這點小傷已無大礙」
「沒事就好,熹妃那邊朕也狠狠訓斥了她一番,這樣吧,朕許你一個要求,想要什麼盡管開口,朕盡量滿足…」
凝神細想了一會兒,突然說道︰「奴婢只有一個要求…」
「說吧」
「請皇上撤消對固山貝勒的幽禁…」
「十四?」听完又恢復往日的「冰塊臉」,繼續質問︰「為什麼…」
我在說與不說之間猶豫不決,知道我與哥哥關系的只有十三爺而已,低頭咬緊下唇︰「奴婢…只見過十四爺一面,覺得可憐…」吞吞吐吐,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是這樣嗎?」
「嗯」
「唉…」他重重的嘆了口氣,盯著我的臉思量許久︰「好吧」
「奴婢謝過皇上」
「別謝的太早,朕只答應放他出去,可沒讓他離開紫禁城…」說完便轉身離去
淚悄然順著臉頰流了下來,不自覺的捂上胸口,我這是怎麼了?莫名地感到心痛,難道說…我與若曦姑姑的感情在慢慢的同化不成?
「慧兒,發生什麼事了?」這時,弘歷已經回來,看見我眼眶熱熱的,緊張的擁入懷里安慰道︰「有我在,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的」
「恩…」為什麼我要答應她,不…
弘歷,我真的不想走,整整四年,最難忘的就是與你度過的每一天,往後沒有蕙兒陪著你,一定要開開心心,快樂才是硬道理…模著他的輪廓,想要把這張臉深深的印刻在心里,不管過多少年,我總能在第一時間將他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