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齊雁飛身體底子好,短暫的因為疲勞而月兌力的暈倒,在御醫扎了幾針後就幽幽的醒了過來。
「你怎麼跑來了?」見他醒轉,放下心的卓靖柯便問。對于他沒有知會一聲就忽然前來,卓靖柯心下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
雖然已經到了皇上面前,知道總得說出實情,但齊雁飛很想假裝再暈倒一次,他擔心自己這副因為連著趕路沒有休息好的皮囊,會在他說出宮里的情況後,會慘遭不測。
咳咳!能讓他再緩一口氣,稍事休息一下麼?他鴕鳥般的在心中暗語。
「人都來了,還有什麼事難以啟齒的!」白展翔在一旁涼涼的說道,以為他定然是耐不住在宮里批閱奏章的乏味枯燥,才想要來他們面前晃悠一下的。
齊雁飛有些無奈又哀怨的瞥一眼白展翔,明白他話里的意思。天知道他多想是像他猜測的一般啊,那樣,最多就是被他們調侃幾句。可這要出口的話,可是會惹怒聖顏的呀!
但逃避永遠不是辦法,在卓靖柯快要失去耐性之前,齊雁飛下了床榻,在自覺離卓靖柯比較安全的距離停下後,才將後宮發生的一切說了出來。
只見卓靖柯的臉色越來越青,叫難得見到他如此盛怒的齊雁飛嚇得連連後退︰娘啊!這可是他自伴駕以來,見過的皇上表哥怒氣最盛的一刻啊!
卓靖柯的雙手緊緊的攥成了拳,額頭的青筋直跳,盛怒之下的臉色也鐵青得讓人生畏︰「她——最終還是下手了麼?」
他的聲音冷得仿佛是從冰窖中剛出來的一般,心中卻是萬分的疼痛,花了極大的力氣,才能控制住不在兩個好兄弟面前失控。
他待她還不夠好嗎?以至于她最終趁著他離開的時候,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女子下了手,並害死了他的第一個皇兒。在她那若即若離、似有似無的情意中,原來是只有他深陷在其中。而自己留給她諸多的機會讓她動手,她卻能忍耐住不露一絲的蛛絲馬跡,漸漸的偷了他的心,戲弄了他的人。
呵呵!呵呵!
想不到一向自恃甚高的自己,卻斗不過一個看似柔弱的女子,這就是老天對他的懲罰麼?懲罰他為了而將敵人留在身邊,最終害死了自己的骨肉。
雖然卓靖柯沒有再言語,但白、齊二人還是從他不停轉換的面色中看出他此刻復雜的心情。
事情往往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雖然知曉夏語嫣進宮可能有的目的,但能夠被稱之為蒼日第一才女的女子,應該不至于會這麼沒有理智的在皇帝出門之後立即下手的。白展翔思忖了片刻後,問道︰「皇上出宮的事,雁飛你可曾透露給外人知道?」
「我一直都在御書房批折子,除了回家,什麼地方都沒有露過面,自然也沒有和後宮的人踫過面了!」見白展翔如此一問,齊雁飛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便原原本本的將從小韓子那兒听來的話敘述了一遍。
隨後又將自己有所懷疑的地方說了出來︰「我最不明白的是,為何這次提議設宴的是李昭媛和王從容,而且,荷花池中的荷花尚在苞中,不曾盛放,而她們卻要提議在池邊賞景觀月又是為何。」
「你是懷疑此事跟她們二人有關嗎?」白展翔看一眼卓靖柯假意的問道,「可是,她們應該並不知道皇上出宮的消息,自然也不可能故意設了這個局了。我想,這只是湊巧吧!」
「就因為看似疑點重重,又覺得一切都合理,我才連夜趕來知會皇上。」縱然他們懷疑是有人故意要栽贓于夏語嫣,但這畢竟是皇上的家事,而且,夏語嫣的身份又特殊,他們不能為皇上做判斷,唯有尊重他的選擇。
兩人為數不多的對話,讓卓靖柯慢慢恢復了理智。緊攥的拳頭漸漸放松,臉色也恢復如常,心中仍有疼痛,卻已經不知是因為失去了孩子還是因為她可能的背叛。
待冷靜了下來後,他沉聲道︰「展翔,你留在避暑山莊,繼續咱們的計劃追查刺客,朕先回京!」
「是!」白展翔點頭應諾,「只是太上皇那邊,皇上該如何說呢?」
是啊!雖說太上皇要他早日回京,但今夜如此匆忙的就啟程,太上皇定然會懷疑宮里出了什麼事。而對于盼孫心切的二老來說,滿心喜悅盼望著避暑回宮後就能迎接皇嗣出生,此時卻要听聞孩子已經夭折,想來會大受打擊。萬一傷了身子,那他就是不孝了。
遲疑片刻,卓靖柯最終決定道︰「還是先不要告訴他們真相吧,免得他們受打擊。朕待會兒就說是邊關出了些小騷動,回京處理一下便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