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他猶豫了一刻,但最終還是無情地甩開了我的手︰「恐怕不行。」
他的話讓我的心一下子從雲端重新墜入了谷底。
我的計劃即將以此宣告失敗嗎?
我本以為他已經被我勾.引到手了!
我沒能抓住與他變得更加親近的機會。我知道,想再見他只有再等到一個月之後的滿月之時了,但我堅信一個月之後我仍無法成為他的朋友,因為滿月會使我痛得無法運用自己的語言進行正常交流。
但我很慶幸,夜晚降臨之時,斯圖爾特又來了,我沒想到他會在滿月之外的日子來探望我。當我見到他時,我承認我無法抑制自己心中的喜悅,我在第一時間撲到了他的懷里,然後說服自己,這只是為了接近斯圖爾特所必須展示的伎倆。
「很高興你能來。」我用手臂環住他的脖子,抬起頭對他說。可別小看了我,這種狐媚伎倆是我們狼女從狐狸身上學來的,這伎倆就是用來保命的。但說實在的,這是我第一次運用這種伎倆去對付一個男人,這讓我有些不自信,但我還是用狐狸一樣的媚態凝望著他,讓自己看起來盡量弱小,需要保護。
我看得出他對我突如其來的轉變有些招架不住,但他還是首先試了一下我的額頭,然後將自己那對好看的眉微微蹙了起來。
「為什麼還這麼燙?」
我立刻搖了搖頭︰「明天就會好起來,我保證。」
見我有了些精神,斯圖爾特立刻變得愉悅許多了。他將我拉到床前讓我坐了下來,然後坐在對面的凳子上注視著我。
他漂亮的紅色眼楮盯得我有些不自在了,而彌漫在我們兩人之間的這種無盡的沉默又讓我覺得有些透不過氣來。我不知道,如果是一只引誘別人的狐狸遇到這種情況,會怎樣開口向她魅惑的對象說第一句話。
「既然你的精神好些了,那麼我們就可以談談了是嗎?」
謝天謝地,他首先開口說話了,但他的這句話卻讓我模不著頭腦,難道他也有話要對我說?我開始謹慎起來了。
「那麼我們先說說你的計劃吧。」斯圖爾特始終盯著我的臉,「你打算通過接近我來刺殺我父親,對嗎?」
他的話讓我大吃一驚。但我沒能從他那張不露聲色的臉上看到任何情感色彩。我緊張地縮起了肩膀,原本的媚態就像是一件還沒有佩戴牢固的裝飾品似的一下子從我的臉上掉下去了。我不敢再開口說話了。
「你看到我將你從監牢中救了出來,給了你一份奴隸中相對輕松的工作,又兩次在你最痛苦的時候來到你身邊陪著你,你猜我對你有好感,所以想要通過勾.引我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對嗎?」
我不敢再去看他的眼楮了,因為我開始懷疑那雙鮮紅的瞳孔是能看穿人心的。我的心髒在胸膛里慌張地亂撞。我不敢說話,因為我堅信一句不得體的話就會使我立刻喪命。
「西爾維婭。」他坐在對面,冰冷地叫了我一聲,「你覺得你有本事成功將我勾.引到手嗎?這樣的把握你有多大?」
我猛地抬起頭,不知所措地看著他。
他勾起嘴角邪惡地一笑,補充了一句︰「就憑你這個身上散發著狗的臭氣的女人?呵,不妨告訴你,每一次和你接觸都讓我惡心。……不過請不要誤會我的意思,我所說的惡心並不是心里對你的抵觸,只是,你該知道,血族是不喜歡狼族身上的氣味的。」
他的話一下子將我擊垮了。我能清楚地听到自己心碎的聲音,這時我才意識到,原來我仍愛慕著他!然而,這句話就像一塊巨石一樣將我的腰板壓彎了,我不知自己還能說些什麼,我只能低著頭,想一個被人無情地扯去了遮羞布的人一樣,等待著他的最終判決。
「真是一個笨拙的狼人。」對面嘲諷著,「即使去耍女人最拿手的伎倆仍表現得那樣笨拙。」
他說得沒錯。
笨拙。
這兩個字可以很清楚地來概括我的人生。
「想知道我為什麼會接近你嗎?」他繼續在那里進行著底氣十足的「演講」。
我低著頭,沒有回答。隨他的便吧!他接近我總有他自己的意圖。
這時,他突然又輕輕踫了一下我的耳朵,我立刻豎起了原本耷拉在腦袋頂上的耳朵。
「你的耳朵,當它們貼在頭發上時,那代表著失落,而當你害怕時,耳朵就會背到後面,你思考問題時,耳朵是會抖動的。」他用手指捏起我的一只耳朵研究著,「你第一次見到我時耳朵就背到了後面,因為你害怕我,昨晚你高燒時抱著我,你的耳朵在不停地抖動,證明你在思考問題。我堅信,在身體狀況那麼痛苦的情況下還要堅持思考的問題,一定對你很重要,沒錯吧?而現在,當你听到我猜測出了你的全部計劃之後你的耳朵就完全耷拉下來了,這證明我的猜測全中,這讓你失望了。」
我立刻用手蓋住了自己的耳朵,我早該意識到的!一定是我的耳朵出賣了自己!他就是通過耳朵來猜測我的心思的嗎?難以置信!一時間,我的內心深處似乎隱約明白了,明白了他為什麼寧願要承受最令他生厭的狼人的「臭味」仍要接近我的那個邪惡的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