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魔之戀 Chapter 16

作者 ︰ 心至

翌日,我是從斯圖爾特的懷抱中醒來的。我很高興,當自己睜開眼楮時,第一個看到的就是斯圖爾特。他似乎還在睡著。有那麼一陣,我的眼楮一眨不眨地注視著斯圖爾特重獲新生的那張光潔而完美的睡臉,心中生出了難以自抑的喜悅來,但緊接著我的喜悅便被一種可怕的絕望壓倒了。

我多麼「偉大」啊!但我又是多麼愚蠢!我讓一個我深愛卻又不愛我的人獲得了新生,而自己卻永遠失去了重獲自由的機會!

「是什麼讓你決定要冒生命危險救你的敵人?」突然,斯圖爾特的聲音在我耳邊響了起來。我慌張地朝他的臉看了過去,我們貼得太近了,這還是我第一次這樣近地和他漂亮的寶紅色的眼楮相對。但那紅色卻很快又將我心中的悸動沖散了。他眼中的紅色此時只能讓我聯想到地獄中那沸騰的罪惡的血液。我失去了和馬克相見的機會,我失去了一次絕好的逃跑機會!

他注視了我片刻,首先從床上坐了起來,絲絨被從他光潔的皮膚上滑落下去,將他上半身結實的肌肉在外。

我听到他冷笑了一聲︰「難道說,你喜歡我?」

我沒有心思再去招架斯圖爾特了,此時的絕望讓我失去了招架一切的勇氣。我認命似的蜷縮起身體,閉上了眼楮,沒有回答他的調侃,也沒有打算起床。

「喂!」他意識到了我的反常,叫了我一聲。我仍緊緊閉著眼楮,將被子蒙在了頭上。我感覺他小心翼翼地試了一次,想去拉開我頭上的被子,但並沒有堅持自己的做法。

「西爾維婭?」他叫了我一聲。我不敢揭開被子,因為我不想讓他看到我軟弱的眼淚。

一股蠻力猛地扯開了被子。

「哈!」他得意地叫了一聲,但在他看到我臉上的淚的那一刻,斯圖爾特臉上那種得逞的喜悅又僵在臉上了。我委屈地瞥了他一眼,又重新閉上了眼楮。

許久的沉默之後,我听見他嘆了口氣︰「西爾維婭,坐起來。」

我不願動憚,一副任他宰割的樣子。

「西爾維婭,我命令你坐起來!」斯圖爾特認真起來的時候言語中總透著些讓人不敢抗拒的威嚴,于是,我條件反射似的動了動身體,慢慢坐了起來。

我仍沒有看他,或者說我不敢看他,因為我知道,從今天開始我的命運已經全權交到他的手中了,是的,我在根本無法明確斯圖爾特對我的態度的情況下將自己的命運拱手送給了他。

我,沒有未來了。

我抱起膝蓋,將頭埋在了膝間。我懼怕看到斯圖爾特的臉,懼怕看到他的臉上會出現什麼我不願接受的凶殘模樣。

我開始想念馬克了,比任何時候都要想念馬克。但我清楚,我可能再也見不到他了。有那麼一刻,我幾乎要開口懇求斯圖爾特了,我希望他看在我昨天救了他的份上能放我走,但轉念我就將這愚蠢的想法打消了。救斯圖爾特完全是我自己的意願,他並沒有懇求過我,我又有什麼資格以這個為條件要求他放了我呢?

「我說……難道你被昨晚的事嚇傻了嗎?」我听見斯圖爾特嘆了口氣,「所以我不是早就對你說過,不要隨意挑戰一個血族的意志力。下次如果你再胡作非為,非要把自己的胳膊塞到一個血族嘴里的話也許就沒有這麼幸運了。相信嗎?那個時候如果換做是我以外的其他人,你的血早就被吸干了。」

看吧,我了解斯圖爾特。他說是我將自己的手臂強行「塞」到他的嘴里的!他也認為救他是我一廂情願的舉動。

于是,我將頭埋得更深了。現在整個血族恐怕也只剩我一個狼人了,沒有一個同伴在我身邊了,我堅信自己很快就會被斯圖爾特干掉!

這種絕望感壓得我喘不上氣來。而此時,我突然感覺到了沉寂中流露出的寒意。

或許,斯圖爾特要動手了。

「如果你是因為昨天看到了我的模樣而令你感覺不舒服,那麼請見諒。」他用一種冰點以下的口吻壓著嗓子說,「不過血族本來就是死尸,我們已死,昨晚你看到的就是我們皮肉下腐蝕潰爛的身體。但我並沒請求你留下來面對我腐蝕的身體,昨晚你大可以和你哥哥召集的起義隊伍逃跑。」

他的話完全糟蹋了我的好意!就算我的所作所為是一廂情願!就算如今我的境況是我自作自受!但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如此無情地說出這話呢!不管怎麼說是我放棄了逃跑的機會救了你不是嗎!為什麼斯圖爾特能如此冷酷無情!

我終于忍無可忍了,我憤怒地抬起頭來,顧不得自己臉上的淚水了。我知道我沒有希望以救了他的生命為條件讓他放我走了!但我至少該有尊嚴地死去!

「來吧!我知道你想做什麼!給我個痛快!現在就殺了我吧!我知道昨晚都是我一廂情願!我知道是我自己錯過了逃生的機會!我知道今天的下場是我一手造成的!我怨不得別人!我知道我沒有資格要求你讓我再見馬克一面!」說到馬克,我突然放聲大哭了起來,說實話,我還沒有這樣在人前痛哭過,但我無法停止下來,我只想哭,卻不知道緣由何起。

但我的哭聲卻讓斯圖爾特身上那股凝冷的殺意消失不見了。我不知道他原本沉重的臉為什麼又突然變得明媚起來了,他看著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竟噗嗤一聲笑出來了。

他的笑聲就像是一縷陽光一樣將我心中的陰雲驅散了。他緩解了我的恐懼,我忍不住抬起頭,看著他的笑容,斯圖爾特還從沒有這樣溫柔地注視過我。

他突然將手伸到了我的頭頂,揉了揉我的耳朵,不知是否是我的錯覺,我從他的眼中看到了寵溺︰「原來你擔心的是這個啊。真讓我意外,你既不是因為我昨晚失控險些吸干你的血而懼怕我,也不是因為看到了我腐朽的身體而厭惡我,你竟然是在擔心這種事情?你擔心我要殺你?」說到這里,他伸出自己修長的手指冷不防地點了一下我的額頭,開朗地笑著對我說︰「你及格了~」他的聲音中帶著愉悅,和剛才的陰冷低沉截然不同。

我不解地看著他,斯圖爾特的話我一句也听不懂。但似乎,我不用死了?

「不過——」雖然他仍在微笑,但他的臉上很快又蒙上了一層陰雲,「你又在我面前提馬克了是嗎?」

我不知道我是否曲解了他臉上的表情,但好像是因為我提到馬克而令他顯露出了一絲醋意。

「當然!馬克是我的哥哥!他對我很重要!」我覺得我自己像個笨蛋!我為什麼要向他強調這種顯而易見的事實?為什麼要解釋?難不成我真以為他在吃我的醋?就因為我思念自己的親哥哥?

在我說完這話以後,斯圖爾特的臉一下子沉了下來,他突然將臉湊到了我跟前,用一種威脅似的目光死死盯住了我︰「看樣子你不會學乖了。你該知道,不听話的人當然只有死路一條——」說到這里,他突然向上牽了牽嘴角,露出了一個邪氣十足的笑容來,「想想昨晚——你血液的味道好像也沒有那麼惡心,倒是很讓人上癮啊——」他一點點接近我,把我逼得無路可退,我感覺他性感的唇離我的嘴唇越來越近了,「要不要讓我再嘗一嘗你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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