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樂瞟了他一眼並不理會他的譏笑,自顧自取出電話打電話呼叫醫生。
吉他,鍵盤,貝斯,架子鼓!
梵詩玲看到走廊上放著的樂隊四大件,眼楮瞬間就亮了,仿佛看到夢中情人一樣。不過這確實是夢中情人啊,她愛音樂,愛和音樂有關系的一切,可是她父親卻要棒打鴛鴦。
「哇!你們是組樂隊嗎?!」梵詩玲的疲勞盡消,她重新盤起頭發,然後興奮地跳到鍵盤前面,輕快地敲出幾個音。
鄉下來的一樣!筱樂特鄙視地看她一眼,繼續打電話。
倒刺頭少年用鼓棒敲了一下銅撥,認同地大聲說︰「Bingo!」
「對啊。」少女也點頭,她喜歡別人說他們是樂隊,她覺得這是一種稱贊,于是話也不由自主變多︰「我是吉他羽璇,他是鼓手商一德,貝斯和鍵盤出去下午茶還沒回來。」
頓了頓,羽璇臉上突然出現恍然大悟的神色,她視線好奇地來回打量著梵詩玲︰「你是筱樂女朋友?!」
「璇妮子!好眼力,這樣都看出來!」商一德一副膜拜的樣子。
女朋友?!听到這三個字梵詩玲的嘴角狠狠地抽搐,下巴也幾乎被扯歪了!天荒夜談的故事也不是這樣編出來的好吧!
梵詩玲平伏好心緒,懶懶地抬起眼,郁結地說︰「我才認識他。」
「哇!才認識就帶‘Cartier’的三侶鑽戒,下星期你們豈不是要宣布訂婚?!」羽璇再一次驚奇地叫出聲。
「璇妮子,好推理!」商一德繼續膜拜狀,還激動地打鼓敲撥。
嚇?!
還訂婚?!
梵詩玲這一次腳都軟了,要不是她眼疾手快抓住走廊的護欄她非摔倒不可!
她真被這兩活寶雷昏了!都說才認識,羽璇居然還說下星期訂婚!而且商一德還敢認同地說好推理!
梵詩玲很是頭疼,仿佛有人在她腦海里殺雞一樣拉著琴弦。她眯著眼楮幽怨地瞄向筱樂,他握住手機的右手無名指上隱約看到三只戒指——銀色的鉑金、 黑的陶瓷、閃亮的鑽石。赫然和她右手無名指上那三只戒指是一樣的。
媽呀!飛機撞紙鳶,一切都是緣!孽緣!
梵思玲正打算說點什麼來解釋,但這時卻被筱樂的聲音打斷了思緒。
「女朋友?瞎了你們的鈦合金狗眼。」
淡淡的,是一貫在陳述事實般的語氣。
但是一句話,一整條走廊都靜默了,還清晰地听見筱樂「啪」一聲把手機丟在沙發上的聲音,以及商一德鼓棒掉到地上「咕嚕嚕」的滾動聲。
這家伙又開始毒舌功了!
羽璇和商一德有默契地對視了一眼,然後商一德以閃電一樣的速度撿起地上的鼓棒,飛快地敲打這鼓面和銅撥,在同一時間羽璇也撥響了吉他的弦。
兩人大聲齊唱︰「春天在哪里啊,春天在哪里?!春天……」
梵詩玲傻了,直接被自己的口水嗆著,這是哪一出?!他們該不會是什麼間歇性疾病吧,例如什麼間歇性抽搐,間歇性智障,間歇性腦殘……
當然不是什麼疾病。羽璇和商一德只不過是很清楚地了解到如何阻止筱樂的毒舌爆發——那就是先堵住他的聲音!
「下一年的春天要是沒來,一定是被你們的鬼哭狼嚎嚇走的。」即使在一片嘈雜中,筱樂那淡淡的聲音還是能輕易抓住听覺。
羽璇和商一德交換了一下眼神,確信阻止了筱樂的毒舌,兩人都松了一口氣,停止了對春天的恐嚇。接著他們又拉上梵詩玲到一邊細細聲地研討克制筱樂毒舌的成果,儼然已經把梵詩玲同一陣線的戰友。
筱樂也不在意他們說什麼,一把拉過梵詩玲的小提琴,獨自在沙發上用琴弦撥著《致愛麗絲》的旋律。
梵詩玲被他們的熱情感染了,而且對筱樂她找到一種同仇敵愾的興奮,也不禁喜歡上和他們在一起的感覺,離開的時候她把小提琴也存放在這里,應諾明天到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