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小蘭頓時覺得無法呼吸,充血的感覺瞬間襲上了頭,微紅的雙目直視著他那充滿戾氣的眼。
雖然無法呼吸,她卻異常清醒,腰間傳來的巨疼告訴她,那要命的傷口再次的裂開。
她左手一拂右手那枚精致的手鐲,下一刻,那手鐲便被她握在左手,赫然變成了一把三指寬,一寸長的匕首,薄而軟,匕首的一面刻有精美花紋,另一面卻是一條細長的凹槽,
誰都不知道她向來殺人只用左手。
匕首毫不猶豫的遞上前去,直刺他的心髒部位。
就在刺中的那一刻,易小蘭卻橫飛了出去,頓時砸中了身後的屏風,她冷哼一聲,隨著散落的屏風狠狠的摔倒在地。
因劇烈的震動而咳嗽了兩聲,倔強的抹去嘴角沁出了一絲暗紅,想用力的驅趕有些渾濁不清的神智,可越是驅趕卻越是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只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走到了她面前,一腳踏在她胸口。
一個冰冷冷的聲音傳來︰「就算你想死,本王也不會讓你死,既然要做奸細,那就要有做奸細的覺悟」
隨即便覺得聲音越來越遠,她仿佛歸于了混沌,在也听不見,在也看不見,腦海一片荒蕪。
旬陽王見已易小蘭已經昏了過去,收起了腳。
他本以為這個滿身疑雲的女人會使出狐媚的計策,所以才有了今天的將計就計。
卻不曾想他低估了她的能力。
從來沒有人能傷到他分毫,哪怕是這麼一道淺淺的口子。他卻不曾想被她這麼一個重傷之人傷了,他是該佩服她的能力,亦或者該反省自己的大意。
他低頭看著胸口的傷口,添了添唇。
既然如此,他便會一點一點的拔掉她身上的刺,讓她赤果果的臣服于他腳下,在賜死于她。
不管她耍什麼花樣,他都會奉陪。至于她這枚棋子,他也會善加利用。
「王爺,奴才這就給你拿藥去。」屋外橫梁上傳來一句冰冷卻恭敬的聲音。
「不必,你去請小侯爺過來。」他簡單的吩咐後,他著衣便離開了爍淵殿。
只留下一屋狼藉,殿內所發之事無一人知曉。
——————————————————
迷蒙中,易小蘭感覺有一雙輕柔的手劃過她額頭,有天籟在她耳邊輕輕低喃,身子置于一片清涼之中。
身體也感覺不出任何的疼痛。
她,這是死了嗎?
那她這是在地獄,亦或者在仙界?
她心底自嘲的一笑,她殺人無數,又怎可會在仙界。
她使出全身的力氣,才緩緩的張開那雙沉重的雙眸。
雙眼有些迷蒙,模糊中看到這熟悉的地方,爍淵殿。
原來她還沒死,自始至終她都未曾離開這里。
身邊是一個看不清容貌的男子,一遍又一遍的給她擦拭著額頭。手輕柔,生怕弄疼她分毫。
那是一襲白衫,于那墨黑的發絲相得益彰,飄然若仙,不食人間煙火的白,刺的她眼楮一陣眩暈。
模糊中,那抹白,始終輕柔。
漸漸的雙眼像是吸走了她最後的一絲氣力,緩緩的再次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