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刊和幕寅忽然雙雙沉默了。
但是張立卻能感覺到兩人沒有絲毫的懼意,相反兩股滔天的戰意正從他們身上迅速升騰而起。
張立深吸了一口長氣,忽然對二人說道︰「這種局面,你們還有什麼辦法破解嗎?」
「沒有退路,只能拼死一戰!」廉刊和幕寅兩人的堅定回答竟出奇的一致,這倒是讓三人同時都微微愣了愣,隨後露出了會心的笑意。
張立仰頭看了看正不斷飄落的雪花和冰粒,隨後目光漸漸變得冷厲而堅定。緊接著他對廉刊快速說道︰「廉刊,請一定要幫我找到我水瑩師姐的下落,並救出她。」
廉刊一怔還未說話,張立又快速對幕寅說道︰「幕寅,你不是一直想和我拜把子嗎?听著,你已經實現了我們之間的約定,我們現在已是兄弟了。」
張立說著,天坤已經緊緊握在了手中,同時一股冰冷到了極致的寒氣帶著殺伐之意從張立身上慢慢升騰而起。
「我現在送你們兩個離開,不管我發生了什麼,拜托你們,一定要幫我保護好葉氏酒坊和葉氏酒坊的人!」張立說完這句話,眼中的血紅之色已越來越濃。
幕寅和廉刊眼中同時露出了震驚和掙扎之色,都已經猜到張立想要干什麼了。但這種掙扎之色很快就消失掉了。二人隨後重重地點了點頭,沒再言語。不過那眼神已經告訴了張立,他們無論如何都會履行張立的拜托。
在這種局面下已經沒有別的辦法可以破解。要麼三人一起死,要麼張立盡全力將廉刊和幕寅送走,一個人獨自面對未知勝負的戰斗。三人一起死,顯然是愚蠢和沒有意義的。所以三人都選擇了後者!
就在那四個馭氣境三層的修者提著斧頭剛走到張立三人面前時,張立忽然長發狂散,紫金長袍飛舞。一股極其烈的血腥之氣頓時就從張立身上狂散而出。
張立的驟然變化讓四個馭氣境修者同時愣了一愣。就在這一當口,張立忽然低喝一聲︰「走!」
天坤棍猛得開始伸長變粗,幕寅與廉刊沒有任何遲疑瞬間就跳到了天坤之上,緊緊的抱著天坤棍身。張立瘋狂地朝天坤中注入真氣,天坤頓時飛速增長,幾乎眨眼間就將廉刊與幕寅送出了龐大的子桑府邸。
就在這時,那其中兩個馭氣境三層的修者猛得一晃身便向幕寅和廉刊的方向急速追去。然而還未追出府邸的範圍,就立刻被張立那變得巨長無比的天坤棍給攔住了。隨後激烈的大戰即刻在高空上演。
當另外的修者追出去的時候,張立只是瞥了一眼並沒有阻攔。一是他已經分不出精力來阻攔,二是之前他已經將紫凰棺二層內僅有的兩張‘加速符’給了廉刊和幕寅。
張立一邊在空中激戰兩個馭氣境三層的修者,一邊將天坤器靈小坤給喚醒了︰「小坤,將森羅骨血不要保留地注入到我體內。」
小坤頓時愣住了︰「大哥,你瘋了?你現在根本駕馭不了‘森羅骨血’的唳氣。這些‘森羅骨血’進入你體內,你的森羅魔氣也很有可能會失控,從而你就很有可能會,會入魔啊。此事萬萬不可。」
既然走到了如今這一步,張立已經不想再有所保留了。拼著壽元耗盡,他也要在此滅了子桑家族的這個分支。
「小坤,你听好,現在我是在命令你,而不是在和你商量。如果你拒絕執行,那我只有強行吸取了。」張立的聲音很冷,已經和平常完全判若兩人了。
身為天坤的主人,張立完全可以強行吸取天坤體內的‘森羅骨血’,只是效率會大打折扣。小坤知道張立心意已決,當下也不再猶豫,立刻開始驅使‘森羅骨血’順著張立手臂進入他體內。
森羅魔氣得到了森羅骨血的加入,立刻變得更加強大起來。張立的氣勢瞬間就暴漲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步。此刻的他眼神血紅妖異,表情嗜血,幾如地獄狂魔!
而他全身血腥之氣的濃烈攀升,竟然讓沉睡中的血龍貂也驚醒了。血龍貂忽然變得也有些狂躁起來,似乎想從五品寶葫中沖出來。
對面那兩個馭氣境三層的修者眼中的震驚之色越來越濃。雙雙暴喝一聲,便掄起了手中的斧頭,帶著強大的破空之音向張立狠狠砍了過來。
張立伸出舌頭舌忝了舌忝,竟然桀桀怪笑數聲,雙眼死死地鎖定了其中一人,隨後帶著血厲的狂嘯,一鎩劈了下去。
——斧鎩相擊,激起的氣浪瞬間四散彌漫,令漫天的飛雪都為之一頓。
另外一人眼中閃著興奮之光,似乎已經看到了張立腦袋被砍下來的淒慘場景。然而就在他的斧頭接近到張立腦門的一瞬間,一個白色的影子‘嗖’的一聲就沖了出來,並瞬間就吞掉了他那龐大的斧頭。
這一切太快了,就在他一愣神之際,張立的‘水寒鎩’忽然詭異地噴出了血紅的冰寒之氣,一瞬間就將兩個馭氣境的高手全部給凍住了。
張立再次桀桀怪笑一聲,一張‘玄冰咒符’瞬間催動打在了冰封之上。轟——驚天爆炸頓時傳來。兩個馭氣境高手就這樣立刻崩成了碎冰渣。
而與此同時,「噗噗」兩道巨大的入肉聲音也緊跟著響起。
那另外兩個蓄勢已久的馭氣境高手雙雙激射至半空,兩把大斧狠狠就砍在了張立的雙肩。
雙拳還是難敵四手!
張立硬生生抗下這兩記強力的斧斬之後,眼楮之中的血紅之色再次加深。
隨後他整個人如同發了瘋一樣跌落在地,天坤瞬間變回原貌,見人就砸。
——整個府邸全是這種棍砸在身的聲音。無數道人影四散著被砸飛在半空,緊接著又被突然再次落下的一棍給生生砸成了血肉模糊的兩截。
不消半柱香的時間,諾大的府邸庭院便全是碎尸殘肉。原本白色的積雪也頃刻間被血染紅。那兩個馭氣境三層的修者,怒火不斷攀升,卻是絲毫無法接近張立分毫。
又過了片刻,張立忽然痛苦的仰天長吼了一聲。表情變得無比獰猙。隨後猛得再次飛上半空,狠狠地揮棍向那兩個馭氣境高手砸去。與此同時,在兩把斧頭向他劈來之時,血龍貂再次突然沖出,瞬間又吞掉了兩把斧頭。
血龍貂的身體頓時像球一樣鼓漲起來,並開始發出嗚嗚的痛苦聲音。張立此刻已經完全有些神智不清了,只存在一個念頭,那就是要完全摧毀這里。血龍貂自行回到五品寶葫,便再也不敢出來了。
失去了法寶的兩個馭氣境高手,一個被張立一棍轟爆了腦袋。一個則被飛刀‘黑冰’瞬間穿透了心髒。
當兩具尸體從高空砸落下來時,那子桑賓頓時嚇得尿褲子了。此刻的張立簡直就是一個殺人狂魔,讓人望而生懼。
殺殺殺——張立腦子里已經完全充滿了血腥的殺戮之念。見人就砸,天坤一會兒變棍,一會變鎩。很快就將子桑家族變成了血流長河。那先前嘲笑幕寅,說張立能秒殺馭氣境七層高手是吹牛不打草稿的冷酷老者,眼里已經漸漸有了恐懼。
沒有達到‘氣丹境’形成本命氣丹,肉身如果被重創,那將是徹底的災難!
見張立突然就沖到了眼前,那老者頓時雙腿開始打顫。甚至都忘記逃跑了。張立沒有絲毫猶豫,一鎩就砍掉了這老者的腦袋。鮮血飛濺,直接將旁邊的子桑賓給嚇昏過去了。
就在張立舉起天坤準備結果了子桑賓之時,從府邸深處忽然沖出了一道如電般的身影,向張立疾射而來。此人氣息之強,隱隱還在此刻的張立之上。
不過張立殺紅了眼,根本就沒有半點要退走的意思,立刻掄起天坤就砸了過去。
‘撲哧’一道劍光乍然閃過,一把長劍頓時就洞穿了張立的腰月復。張立想都沒想,直接伸手抓住了刺入身體里的長劍,隨後體內森羅骨血化成的血紅寒氣驟然沖出, 嚓嚓——直接凍結了這把長劍。
那握劍的長須老者頓時大驚,冷冷說道︰「我子桑家與閣下到底有何誤會,竟使得閣下如此血腥屠戮?」
這老者正是這個分支的最強者,子桑厲。他恰好正在閉關沖擊‘氣丹境’,如若不然,早就沖出來了。只可惜,最後沖擊氣丹失敗,整個家族分支也幾乎被屠戮殆盡了。
面前這個青年的冷酷和血腥完會超出了子桑厲的預料。長劍被凍結,竟然一時半刻無法抽出。就在這時,張立又是瘋狂的怪笑數聲,‘ ’的一聲就生生捏斷了子桑厲的長劍。隨後一道紫色‘五雷咒符’被張立突然催動拍向了子桑厲!
子桑厲驚駭莫名,立刻棄劍準備爆退,然而他還是低估了紫色‘五雷咒’的威力。五道粗約手指般的雷電猛得便穿透子桑厲隨之爆炸開來。
子桑厲就這樣憋屈地只與張立拼了一個回合,就被郁悶地炸成了焦黑。至此,張立將三種顏色的‘五雷咒符’全部用光了。
天空中的暴雪越下越大,張立昏昏噩噩地提著天坤,緩緩踏出了府邸。
時值深夜,大街上幾乎連個鬼影都看不到。張立腦袋一陣陣刺痛,看著腳下的路也是天璇地轉。
他的身上此刻還插著半截長劍,露在外面的部分赫然還被一層藍色薄冰包裹。而他雙肩處傷口的鮮血正淙淙流個不停,讓張立越來越感到虛弱。
張立已經完全迷糊了。腦子里的瘋狂殺戮之念似乎也還沒有消失,他偶爾還在揮棍亂砸著大街上的積雪。
風雪漸漸完全遮擋了張立的視線。張立完全沒有方向的亂走著,在一個時辰後終于體力不支,昏倒在了一個偏僻而奢華的府院門前。
……
不知道過了多久,府院的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個提著菜籃子的丫頭頓時嚇得臉色煞白。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她頓時慌張地轉身,快速向著府院內的一處閣樓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