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都別想。」他丟給她不容反駁的四個字,隨即起身,從衣櫃里拿出自己的睡袍,轉身走進了浴=室。
身後,響起她平靜如水,心如死灰的聲音,左璽傲的心,一陣陣的緊縮。
「難道,你想折磨我一輩子嗎?」
折磨。
他不禁嘴角露出冷笑,目光傾斜,冷冷的掃視她︰「駱詠樂,別忘了,這場婚姻可是你先提出來的……」
把這場婚姻看成是折磨,那你當初就不應該說答應。
這場戲還沒有謝幕,她這個主角就想罷演?由得著她麼?
「我已經付出了代價了,我失去了一個女人最寶貴的身體,失去了我的婚姻,甚至,還賠進了我的……」我的心。
駱詠樂激動的坐起身,話語有些凌=亂,理智已經失控。
左璽傲冷漠不語,冷冷的睨了她一眼,抬腳走進浴=室。
冰冷的水柱之下,左璽傲連衣服都沒有月兌,僵硬的站在那里,任由冷水一再從自己的頭頂淋下。
駱詠樂,你失去的,又何曾不是我失去的?
…………
走出浴=室,她已經側身睡下了,背脊僵硬,身體縮成防備的姿勢。
左璽傲草草的用毛巾擦拭自己仍滴著水的發絲,幾秒後的掀開被子的一隅,側身躺下。
長臂伸出,從她的腰=際橫伸,一用力,將離自己遠遠的睡在床沿邊的她撈進自己的懷中,輕輕悠悠的道︰「天氣冷了……」
駱詠樂的身體狠狠的顫粟,听到他的話,之後所有的掙扎全都胎死月復中。
左璽傲不小心模=到了她的手背,一片冰涼,劍眉擰皺,心中暗道︰怎麼這麼涼?
被褥下,他的腳踫了踫她的小腳丫子,如他所料,也是一片冰冷。
「怎麼這麼冰?」他的口氣中含帶著慍怒,劍眉皺成一團。
未曾猶豫的,大掌將她的小手團團的包裹,時不時的搓=揉兩下,而他的兩只腳也夾上她的腳,腳趾搓=揉著她的腳步,並沒有什麼企圖,單純的只想為她取暖。
駱詠樂沒有任何的動作,仍保持著背對著他的姿勢,不發一言。
略微紅腫的眼眶中,卻悄然閃現了淚光。
左璽傲,你總是這樣,給我一刀之後,就會哄著喂我吃一顆糖……
糖的甜一路溶進心里,讓我越來越貪心,妄想要更多,更多的甜……
可是,之前發生的一切都歷歷在目,鐵一般的事實提醒著我——你,並不是我能妄想的。
「謝謝你!」她道謝,客氣而疏離。
隨之,抽=出自己的雙手雙腳,嬌小的身影縮得更小,從他的懷里移開。
斬斷貪念最好的方法,就是讓自己不曾眷戀……
所以,在她還沒有在他曇花一現的溫柔中失去理智之前,她必須抽身離開。
見她一副避自己如蛇蠍的樣子,左璽傲的眼神一變,一口氣憋在心里,不好發作。
並不是覺得自己有虧欠她什麼,而是,只要一想起她剛才的眼神,哀莫大于心死的笑容……
他的怒火,便已然被澆熄。
左璽傲不明白,明明是想要折磨她,想要欺辱她,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到最後,他的難過不亞于她!
看見她哭,他的心就好像有千蟲萬蟻在蝕咬一樣,痛得他喘不過氣來。
這種感覺,一次比一次強烈……
…………
一夜無眠,在凌晨時分,左璽傲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當太陽光刺眼的光線從窗外投照進來時,他的生理時鐘準備響起,紫眸微睜,伸手,探了探自己的床位,手臂所踫之處,一片冰涼。
心中一驚,他臉色突變的掀開被子,心急如魂的赤腳下床。
急匆匆的跑下樓,鼻間呼嗅到空氣中散發的食物香氣,紫眸順著香氣看向廚房,穿著藍色簡約圍裙的駱詠樂正站在爐子旁,手里拿著勺子,正熬煮著什麼粥。
左璽傲微微一愣,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跟樣品屋沒什麼區別的廚房里居然會冒出清粥的香氣。
粥熬好了,她手拿鍋柄,返過身,看見不知什麼時候走到廚房門口的左璽傲,表情也是一愣。
爾後,臉上揚起僵硬的笑容,道︰「你起來了!我熬了些瘦肉粥,你要不要喝一點?」
他並沒有說話,只是跨步走上樓。
駱詠樂將他的舉動默認,他不喝,所以,拿了一只碗,再給自己倒了一杯熱的純牛女乃,獨自坐在餐具上吃了起來。
直到,頭頂上突然響起一聲漸冷的狐疑聲,她一直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我的碗呢?」
駱詠樂抬頭,看到他的冷臉,嘴里的粥沒有咽下去,哽在喉嚨處。
拿過一邊的牛女乃猛灌,卻一時忘了,牛女乃也是她加熱好的,這時並沒有冷卻。
「咳咳……」駱詠樂猛拍胸口,面色漲紅,窘迫的模樣豈是一個狼狽可以形容。
左璽傲大步一跨,走到她的身後拍了幾下,擰眉不滿的道︰「怎麼這麼迷糊?」
駱詠樂白他一眼,卻不好發作。
一番折騰之後,他的瘦肉粥過了好一會才上桌。
看了看碗里切成碎末的瘦肉和綠色的青蔥,濃眉微擰,左璽傲抬頭看向坐在對面的駱詠樂,問︰「怎麼不放皮蛋?」
「皮蛋的味道,我聞不了……」她一邊吹涼碗中的粥,一邊抽空回答他的問題。
原來如此!
他居然忘了她現在的是孕婦,刺激性重的味道她聞不了……
那他昨天買的皮蛋瘦肉粥,她並不是為了踐踏他的心意才不喝的,而是,她實在聞不貫皮蛋的味道?!
駱詠樂,我誤會了你……
「為什麼不早說?」如果她昨天說出來,可能就不會有昨晚那出鬧劇了。
駱詠樂喝粥的動作一滯,清楚的知道他指的是哪一件事,嘴邊露出自嘲的笑,冷淡的說︰「說了又怎麼樣?」
說了,你也不相信。
後半句沒有說出來的話,左璽傲莫名的從她的表情中看懂了。
閉嘴,不再說話,免得把現在這麼融洽的氣氛鬧僵了。
卻沒有發現,他們之間的氣氛,已然遭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