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和老頭再那里蹲了半天,卻也不見老頭開頭向路人行乞討。
實在忍不住好奇,便問道︰「大爺,你怎麼不要啊?您倒是給狗蛋做個示範啊。」
那老頭听他如此說,瞪了他一眼道︰「你懂個什麼?我老頭子一出手便要成功,這些個路人我都觀察過了,不會有一個會施舍的。」
正在這時,只見胳膊上挎著竹編的籃子的約有七十多歲的老婦人步履蹣跚的走了過來。
老婦人穿著披著一個灰色棉袍,這讓只穿著一件又破又爛的衣服的柳絮更加感覺到冷。
只見老頭跪了下來,「您老行個好,賞口飯吃吧!我老頭子命苦兒子不孝順,就知道听媳婦的都把我趕出了家。」
老婦人听到老頭子的聲音,停住了腳步,蹲了下來看向老頭,眼里顯現出可憐神色。
說道︰「哎,都說養兒能防老,可是這些孩子卻……我還不也是靠姑娘接濟著,那小子就別提了,我回去還是再做些米飯吧,這些饅頭你舀去吧。」
說罷將籃子里的一個用紙包著的大團遞給了老頭。
那饅頭還是熱乎的,一股香噴噴的氣息瞬間傳入柳絮的鼻孔。
老頭連忙磕頭拜謝。
老婦人也沒說什麼,只是嘆了口氣,起身便走了。
柳絮見老頭果然是出手必中,不的不佩服道︰「大爺,你真厲害。」
老頭將紙團打開,里面有大約十來個大饅頭。
他舀出兩個,給了柳絮一個,自己一個。
剩下的便揣進了懷里,他又感覺不對,見身後有個破木桶,也不知道是誰家的,便把剩下的饅頭又包好放在了木桶里。
柳絮心里奇怪,便問道︰「大爺,你藏起來干什麼啊?」
老頭道︰「你小子是真傻假傻啊?不藏起來,別人看你乞丐都有這麼多饅頭吃,誰還可能給你啊?」
柳絮覺得老頭的話很是有理,也不再相問。
老頭又道︰「小子,你學著點,咱們要飯的屈辱自尊早就沒了,世界上好人少,有的不但不給你東西,還對咱們加以侮辱,甚至毆打!所以一定要找好施舍的對象,一出手便要成功,免得白白地遭了白眼,還什麼也得不到。」
柳絮以前只知道要飯的都是一直在那里見個人過來就求這求那得。
此時才知道老頭的厲害,心想︰「怪不得他是老大呢。」
柳絮和那老頭只片刻便狼吞虎咽的把饅頭吃沒了。
老頭道︰「回去,怎麼說應該明白吧?」
柳絮急忙道︰「咱們只要到了饅頭也,可是什麼也沒。」
老頭微微一笑道︰「恩,孺子可教。」
柳絮按照老頭教的方法找尋會施舍的人,可是一來他沒有經驗,二來也是他倒霉,所以直到收工,他也沒要到什麼。
老頭便把饅頭分給他一半,讓他回去說是自己的要的。
回到破廟之後大家見柳絮第一天出手還要到了饅頭都紛紛贊揚。
此時大家都已經回來了,二皮笑嘻嘻的看向阿強︰「阿強哥,瞧你嘴邊還有油呢?要到什麼好吃的了?也不讓兄弟開開葷,自己在外面偷著享受。」
阿強道︰「你個臭小子,你還少借我的光了嗎?你是不是包子也咽不住你的嘴啊?」
說著從懷里舀出一個紙包,打了開來,里面都是香噴噴的肉包子。眾乞丐早早都搶了上來。
當然那點包子對于這些乞丐來說肯定是狼多肉少,又怎麼能吃的飽?
包子片刻間便被殺光。
眾乞丐便又架起火來準備大鍋飯。
正在這時只听小盛子輕輕咳嗽一聲道︰「呀,怎麼沒人理我啊?哎,今天運氣還算不錯,又見了點葷。」
眾乞丐知道他們弄到好東西之後都是這副得意樣,但沒可奈何為了吃點好的,自然要上去夸獎一番。
老頭道︰「小盛子,你要飯那點本事我還不知道嗎?你肯定又是順手牽羊偷來的吧?你小子要飯的本事不怎麼地,偷東西倒是個好手。」
眾乞丐平日里也知道這個小盛子有些手腳不老實,但也都不去說。
老頭又說道︰「你以後還是注意著點吧,我們要飯又不犯王法,你偷東西說不定哪天不僅被人家揍一頓,說不準還要被關進監獄去受罪,到時候我們可沒錢去給那些人好處來保你。」
小盛子也不解釋,只是沖老頭伸了下舌頭。
只一會功夫,火便生好,等再過一會的時候鍋里也就只剩下點湯汁了。
每天晚上講點葷笑話是乞丐們睡覺前的慣例。
今天新人來到,當然是柳絮來講啦。
柳絮在穿越前以現代人生活的環境講點葷笑話出來那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阿強看向柳絮說道︰「狗蛋,你是新來的,今天就你講吧!」
柳絮坐了起來,一副眉飛色舞樣︰「哈哈,我講的笑話肯定著笑。」
「快講吧。」
二皮早已等的不耐煩了。
柳絮便口若懸河的講起來。
「一個老頭有一天做公共汽車,他……」
柳絮還沒等說下去,眾乞丐不禁齊聲疑問道︰「公共汽車?那是什麼東西?」
柳絮方才想起自己又忘了改詞了,什麼汽車之類的都應該改成馬車什麼的。
咖啡館之類的詞更是要改,但他畢竟在現代社會生活了那麼多年。
雖然控制著自己,但有時候也會出錯。
當下也不解釋,因為他實在不知道怎麼解釋才能讓眾乞丐明白什麼事公共汽車。
「啊,沒什麼,這個笑話不好,我給大家從講一個。」
「說有一天有個小孩看見他爹娘正在那個,小孩不懂就問他爹,‘爹,你在干什麼?’
他爹見孩子看見,知道孩子還小也不懂什麼就隨口答道︰‘你娘就好比稻田里的小苗,必須總得給灌溉,我就好比咱們村子里那口井,得時常幫你娘灌溉。’他爹也不知道這麼解釋孩子會不會懂,但他也想不出來別的比喻。」
眾乞丐听到這里想象著晚上吃完飯摟著老婆在床上睡覺的場景,不禁心癢難耐。
只听柳絮問道︰「你們猜那小孩怎麼回答的?」
阿強臉上一副yindang樣,道︰「哈哈,那小孩什麼也不懂,一定說爹我也是男人,我也幫娘灌溉灌溉吧。」
二皮道︰「阿強哥,你真強悍,這麼luanlun的東西你都想的到。」
阿強笑嘻嘻的道︰「一般,一般,哈哈……」
小盛子問道︰「狗蛋,那小孩怎麼說的?」
柳絮接著說道︰「哈哈,他說‘爸爸,原來是這樣啊,昨天你不在家,叔叔也是這麼給媽媽灌溉的’,那小孩什麼也不懂就實話實說了。」
眾人听到這里忍不住笑起來。
「哈哈,那婆娘肯定要挨揍了哈哈。」
土地廟里眾乞丐的笑聲此起彼伏,柳絮也繼續滔滔不絕的講著。
這天晚上柳絮更是難以入睡,深深的夜晚里只剩下這麼個懷有心事的年輕人啦。
眾乞丐的呼嚕聲,臭腳丫子味道彌漫了整個土地廟。
「法拉利,別墅……」
柳絮又開始進入美夢了。
他的妻子跪在他面前向他道歉,說她是如何如何的愛他,都是自己一時糊涂。
而柳絮瀟灑而又紳士地推開他的妻子,告訴她︰「你失去我是你最大的損失,告訴你,咱們已經沒可能了,我才不會要你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
這個夢柳絮已經不知道做了多少次,可是夢永遠是夢。
他恐怕是再也回不去現代了,只能在這當個小乞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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