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畫剛走進教室,原本吵鬧如市場的教室頓時變得鴉雀無聲。離畫眼里閃過一絲疑惑,感覺到莫名其妙的氣氛,她怎麼了嗎?干嘛一個個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她?
離畫走到座位坐下,輕聲詢問衛瀟和靈修︰「他們怎麼都那樣看著我?」
靈修用眼神掃了一下周圍,輕笑道︰「一個新生剛開學就請一個星期假,還把全班焦點人物拉到自己身邊,你說呢?」
離畫翻了翻眼,無奈道︰「重點是後者吧。」
衛瀟和靈修對視了一眼,笑了笑,心想,她都知道了,還用說麼?
班上有一位女生走了過來,站在離畫座位前,語氣帶點不甘的說︰「我要加入小組。」
離畫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女生,她語氣中的不甘,學過心理學的離畫怎麼可能听不出來呢。既然不是真心的,那又何必來自取其辱呢。離畫冷淡的說︰「我不收人。」
聞言,于晴不屑地看著離畫,如果不是為了席碩天,她會委曲求全的來這里?笑話。于晴微怒道︰「薈離畫,你不要太過分了。」
離畫從座位站起來,走到她面前,諷刺的扯了扯嘴角,道︰「同學,請你搞清楚,現在,是你拜托我,讓你加入小組。我不要人,怎麼過分?」
周圍的同學看著她們對峙著,感覺有一場激烈的大戰在無形中進行著。看來新生剛回來就和班長杠上了,有好戲看了。
于晴壓抑心中的不滿和怒火,眼楮盯著離畫,仿佛要把她撕碎。她冷冷的說︰「薈離畫,我記住你了,等著瞧。」
離畫看她一眼,冷笑一聲︰「隨時恭候。」
于晴留給她一個不屑的眼神後就回到自己座位去了。
離畫也坐回自己的位置,忙自己的事。
衛瀟看了看于晴,擔心的對離畫說︰「才剛回來,就和班長杠上,不太好吧?」
離畫看了一眼衛瀟,淡漠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還十分。懂?」
衛瀟有點惋惜的看向于晴那里。何必呢?非要去招惹一個惡魔,下場恐怕不會太完美啊。
靈修敲了敲離畫的桌子,說︰「姐,今天要戶外攝影。題目是日出、日落、星空。」
離畫想了想,問︰「那豈不是要上山?」
靈修點點頭,離畫又問︰「你們東西應該準備齊了吧?」
衛瀟輕笑︰「原本呢還差一個薈離畫,現在已經準備好了。」
離畫笑了笑,突然想到應該和席碩天打聲招呼,便從座位起來,走向席碩天,于晴在座位看到了,心里對離畫的意見就更大了。
離畫站在席碩天的座位前,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對自己的組員總不可能擺著一張撲克臉吧,出于禮貌還是應該微笑的。她說︰「很高興你能加入小組。」
席碩天冰山似的臉上出現了百年難得一見的淡笑,班上的女生看到都瘋狂的犯著花痴。離畫心里抹了一把汗,真是禍國殃民的妖孽。他說︰「上次的戶外攝影,你沒有去,這一次希望能和你好好合作。」
離畫淡笑說︰「當然。」
出發當天,離畫他們定在校門口集中。席碩天和衛瀟臉色陰沉的背著包,提著行李站在那里。離畫和靈修看到他們陰沉的臉色,還有他們的整體形象,忍不出笑了起來。心想,怎麼那麼像那些被老婆趕出家門,無處可歸的淒慘人士啊。
離畫走到衛瀟旁邊,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辛苦了。」
听著離畫幸災樂禍的話,衛瀟被她氣的牙癢癢的。有種想扁她的沖動,但,只是沖動而已。他不爽的說︰「就你們輕松,隨便掛著一個包包就完事了。」
靈修笑了笑,理直氣壯的說︰「誰讓我們是女的呢。」
離畫收斂笑容,也不再鬧,正經道︰「好了,不鬧了,出發。」她怕再玩下去就玩火**了。
到半山腰的時候,離畫的呼吸已經有些許喘,她看著前面的路,內心無比糾結。剛完成公司里的大堆工作,就要這樣鍛煉自己嗎?吃不消啊。她看向旁邊幾個人,席碩天和衛瀟連大氣都不喘一下,輕輕松松的提著大袋小袋走。離畫想,是不是男生的體力比較強啊,還是她們女生太弱了?
突然之間,听到靈修的叫聲,離畫急忙轉身走過她那里去。而另外的兩個男生也迅速趕過去。
離畫看到靈修扶著一棵樹,臉上滿是痛苦之色,忙問道︰「妹,怎麼了?」
靈修感覺到刺痛感覺由腳下傳到神經中樞,不就是不小心崴到腳麼?怎麼會那麼痛?
衛瀟把行李放到樹下,蹲下去查看靈修的臉,看到弄到的傷口已經微腫起來,皺眉的說︰「怎麼那麼不小心?」
一言不發的席碩天看到這樣的情況總算是開口說︰「她現在最好不要行動。」
離畫倒是挺驚訝席碩天會出口說話,她以為他會沉默到結束。離畫擔心地問︰「那我們站在怎麼辦?停在這里?」
衛瀟想了想,還有作業要做,讓他們先過去吧。對離畫說︰「你和他找上去吧,我留下來,等修好一點,再追上你們。」
離畫對衛瀟的提議有點不放心,畢竟這里是山里,出現什麼情況,誰都無法預料,就好像靈修崴到腳一樣。她提議︰「我們全停下吧。」
衛瀟無語地看著離畫,看來她是把作業都忘得一干二淨了啊。︰「畫,你可別忘了我們上山的目的是什麼,作為組長,起碼負點責任吧。」
離畫看到她妹受傷了,那還管的了那麼多。現在給衛瀟這麼一提醒,倒是全都想起來有這麼一回事,無奈地答應︰「好吧,那你們慢慢來。」
衛瀟點點頭。離畫不放心的看了靈修一眼,便跟著席碩天向前走。
快到山頂的時候,離畫實在堅持不住了,她扶住一棵樹,微喘著氣。不行了,爬一趟山要了半條命,看來真的太弱了,以後要多鍛煉才行,不然真的風一吹就不知道飛哪去了。
席碩天停下腳步,回頭看向扶著樹休息的人兒。皺眉,她的身體怎麼那麼弱?關心道︰「你還好吧?」
離畫回給他一抹微笑︰「還好。」
席碩天點點頭,觀察周圍的環境,看到有可觀賞的風景就拿出攝像機拍下來。他拍照的時候很好看,他的眼楮就是一個漩渦,一個深淵,所有好的風景都被吸引進去。他拍好檢查滿意之後,就把攝像機放回包里。
離畫覺得呼吸順暢了,輕聲問道︰「你不愛說話?」
席碩天看了她一眼,又把眼神移到別處︰「我對不熟的人不想講太多。」
聞言,離畫沒頭沒腦的說出一句話︰「其實你笑起來挺好看的,為什麼總是一副拒人之外的表情呢?」
席碩天微愣了一下,曾經也有個人說他笑的好看,所以他為她而笑。她喜歡的,他都會去做。可是換來的卻是……心里自嘲了一下,輕笑道︰「習慣就好。」
離畫不知道為什麼,听到他的回答,心里竟然有種悶悶的感覺,好像有東西堵在心口,很壓抑。是因為都是一樣的人嗎?一樣的偽裝過日子,一樣的把真實的自己藏到深處不被別人傷害。離畫淡淡道︰「是啊,習慣就好。」
習慣把自己封閉起來,習慣受傷以後自己療傷,習慣把一切都讓自己扛。
突然間,山里下起了大雨,離畫和碩天也沒有料到會有這種情況,一點防備措施都沒有。他們慶幸的是,他們裝東西的包是防水的。席碩天對離畫忙道︰「反正快到頂了,爬上去怎麼樣?」
離畫點點頭,跟著他後面走。由于下雨的緣故,鞋子都被雨浸濕了,走起路來就更困難了。離畫走了幾步,腳底一滑,整個人往後倒去。不是吧,難道要滾下山去?她正想著怎麼辦的時候,就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席碩天看到離畫滑倒那一刻,快速的把拉她拉到自己懷里,但,因為重力作用的原因,他沒拉到人,反而一起倒下去了。他雙手護著她,急忙換了個位置。幸好後面有樹,他的背猛的撞擊到樹干,瞬間的疼痛感讓他悶哼了一聲。
離畫睜開雙眼,抬起頭便看到抱著自己的碩天,他的劉海被雨淋濕了,水順著劉海往下滴落,好看的眉頭緊皺著,臉色有點難看。他很痛!這是她看到出來的。離畫想掙開他的懷抱,看看他怎麼了。才剛動了一下就被他呵斥道︰「不想滾下去,就給我乖乖不要亂動。」
離畫被他的呵斥弄得一愣一愣的,乖乖的待在他懷里。心想,我怎麼了?為什麼不去反駁他?她看了看自己,身體都被雨淋得濕透了,衣服成了透明的。她的臉色微變,他們兩個現在都是這種情況,豈不是……
席碩天不知道離畫在想什麼,要是他知道就不會那麼淡定的抱著她了。
老天像是在玩弄他們一般,持續下了一個多小時的雨,而他們也就保持那個動作一個多小時。
在碩天快要支持不住的時候,天總算停止哭泣,露出微笑。
離畫看到雨停了,輕聲問︰「你,可以放開我了吧?」
碩天把擁著她的雙手放下,離畫連忙跳出他的懷抱,就因為那一跳,差一點又滑倒了。
碩天瞪了離畫一眼,不滿的罵道︰「白痴!那麼激動做什麼?很想滾下去是不是。」
離畫站住腳,也不知道怎麼反駁,只好默默挨罵的份。她其實很想問剛才和大家在一起的時候,那麼淡定。怎麼在她面前就這樣了呢,算是搞針對?她也沒惹他啊,搞什麼啊。
碩天無力的靠著樹干,一個多小時保持同一個姿勢還真的不是易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