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畫把身上礙事的物品都放在一邊,听到後面有輕微的聲音,笑了笑︰「跟了那麼久,真是辛苦了。」轉身,看向那人。
中年男人臉上多了一絲驚訝,她那麼早就發現了自己,但,意義不大。他向她走去︰「你在就知道我在你後面,所以故意選在這里。不過,我沒有那個美國時間去和你玩那些幼稚的跟蹤游戲,我要的,是你的——命!」命字剛出口,手袖中就出現了一把匕首,直直向離畫刺去。
離畫連忙躲開,掃了一眼那男人,實在想不通他為什麼要自己的命,她在這里沒有招惹過任何人。她也就撞了他一下,就要下殺手?
那男人的刀不斷的往離畫那邊刺,砍。離畫只能用盡辦法去躲避。
如果是徒手肉搏,就不會是現在這種局面,她也絕對不會落得下風。可恨的是,對方手中拿著匕首,她不能和他硬踫硬。
男人見每次都失手,突然轉變刀向,砍向離畫。
離畫沒想到他會突然改變刀的方向,一時之間來不及反應,本能的用手擋住,刀鋒狠狠的劃破離畫的左手臂,留下一道很深的傷口,血,不停的從傷口涌出,離畫連忙用右手掩住不停流血的傷口,右手很快就血紅一片,離畫往後退了幾步,預防他再給自己一刀。
男人看到離畫那手臂被鮮血染紅,血液在不停的涌出,臉上興奮的笑意已經完全說明了他現在是如此的瘋狂。他緊緊逼近離畫,手中的匕首上還殘留著鮮血,順著刀身,滴落在地面。血跡,在離畫眼中顯得格外刺眼。
離畫眼神暗了暗,看他一步步逼近自己,心,漸漸沉了下去。如果繼續這樣的局面,情況恐怕會很不妙。她可不能這樣坐以待斃,準備放手一搏之際,好像看到了一個身影從中年男人後面快速沖過來。
那男人的匕首即將刺穿離畫喉嚨的那一刻,未等離畫反應,那男人就被撂倒在地,離畫這才看清楚那個身影——席碩天。
席碩天快步走到離畫身旁,看著她雙手都是血,臉色就如同鋪上一層厚厚的霜,冰冷刺骨。
「死蠢,流那麼多血都不打救護車,你是嫌你自己血多,還是想死?」席碩天不由大罵,看離畫就傻傻的捂住傷口,一點急救措施都不做,心里怒火不止。
離畫被他罵的愣了好一會。她,被罵了?還沒來得及去反駁他,礙事的人就爬起來了。
那男人站起來就對席碩天大吼︰「哪來多管閑事的小子,我非教訓你不可。」
席碩天完全當他是透明的,拿出自己手機叫救護車。
那男人以為席碩天要報警,連忙沖過去,想把他的手機摔碎。可,席碩天的東西怎麼可能那麼好拿,席碩天偏了一子,順便給了他重重的一腳,那男人再次倒地,摔得個狗吃屎的模樣。
「你,趕緊叫急救。」席碩天把手機扔給離畫,就往那男人走去。
男人捂著自己的月復部,站了起來。前腳到地,後腳還沒站穩,臉又吃了席碩天一拳,差點又倒下去。
男人用手擦拭掉嘴角的血跡,吐了一口口水。媽的,老子第一次那麼狼狽。
男人握緊手中的匕首,以他最快的速度往席碩天砍去。如果是一開始,席碩天還有可能會傷到。但他被席碩天放倒2次,敏捷度下降了不少,席碩天也就輕而一舉的躲過了。
男人正想著趁他躲開的那幾秒的機會,讓他永眠,可是卻听到了警車的聲音,男人立馬看向離畫,她手中正拿著手機,屏幕上,正在通話——110。
男人眼里殺意凜然,現在很想將離畫狠狠的撕碎,可是情況已經不允許了,不甘心的他,只好把匕首狠狠的扔過去。
離畫報完警,剛抬頭就看到匕首往自己這邊飛來。
這次,會死嗎?
下一秒,離畫跟前出現一道身影,把她牢牢護在懷里,替她擋了那刀。
「呃……」席碩天悶哼一聲。
那男人看到這種情況,氣的不行,不過已經沒有時間了,警察快到了。離開之際,還不忘對離畫放狠話︰「賤人,你敢找條子,下次,老子非撕碎你不可。」話一說完,就趕緊逃離犯罪現場。
離畫見到凶手落荒而逃,急忙查看席碩天的傷勢,她用手扶住席碩天的身體,他背後的衣服早已被鮮血染的血紅,匕首三分之二的部分都插進他的背。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有了幾滴冷汗,薄唇變得毫無血色。
離畫咬唇,心里一痛,為什麼,為什麼要救我。
醫院,手術室外。
離畫坐在椅子上,右手在左手包扎好的傷口處摩擦著,眼楮時不時往手術室方向瞄。他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吧?可是刀插的那麼深。
離畫不安的皺著眉頭,輕咬著櫻唇。怎麼辦?她該怎麼辦?第一次感到那麼無措,第一次那麼去擔心一個外人,第一次覺得死亡那麼可恨。
衛瀟和靈修接到離畫的電話,得知他們出事以後,立馬動身趕到醫院。兩人急急忙忙地向護士打听消息之後,趕去手術室。看到離畫坐在椅子上,連忙跑過去。
衛瀟看了一眼手術室,門口還亮著紅燈,問︰「現在情況怎麼樣?」
離畫搖搖頭,說︰「不知道,醫生沒有出來過。」
靈修余光瞄到離畫手臂被紗布包扎著,走到她身旁坐下,把她的手拿過來︰「姐,你怎麼不說你也受傷了。」
聞言,衛瀟才轉過頭看到離畫的手臂上有傷,眉頭緊皺︰「你們到底怎麼回事,一個受傷,一個生死未卜。」
離畫不語,想到之前的那一幕,眼神越發的冰冷。
靈修感覺到她姐的異樣,看向離畫。她姐,最近到底怎麼了?
離畫從口袋拿出手機,打開相冊,伸手遞給衛瀟︰「瀟,把照片上的中年男人的底子給我起清楚,我要他的‘所有‘資料。」
衛瀟看著相冊里的人。他動的手是吧,很好。
衛瀟把手機遞回給離畫︰「嗯,交給我。」
這時,手術室的門打開了,一位護士在那里大喊︰「AB型血袋還有沒有?傷者大出血,急需血源!」
另一位護士拿著兩袋跑到那位護士面前給她。
那位護士急忙說︰「不夠,還有沒有?」
另一位護士說︰「已經沒有了,要其他分院調集過來嗎?」
那位護士拿著血袋返回手術室,留下一句話︰「不夠時間了,趕緊想想辦法。」
她們的對話,讓離畫的雙手緊握在一起,心漸漸揪起。她是A型血,不能捐血。情況怎麼會變成這樣?都是因為自己……
靈修看到她姐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心里十分不好受,對那個想辦法的護士說︰「我是AB型血。」
離畫立馬看向靈修︰「妹,你……」
靈修握住她的雙手,回給她一抹淡笑︰「姐,我不會有事的。我先去捐血。」說完,從椅子上站起來,跟著護士走去捐血室。
離畫看著靈修的背影,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樣,不知是何味道。她知道靈修是AB型血,只是修的身體自小就很弱,捐血量不能超過普通人,否則她的身體可能會變得更差,所以從來就不曾考慮過她,只是,沒想到她自己提出來。
捐血房,靈修看著護士用針管插進自己手臂的血管處,血,順著管子流入血袋,靈修的臉色漸漸開始泛白。
到了200ml的時候,護士就停止抽血,欲把針頭拔出來的時候,靈修說了一句︰「護士小姐,我再捐100ml。」
護士看了看靈修,臉色都快白成牆那樣了,還捐血的話她還能堅持得住嗎?「看你現在的樣子,已經是極限了,你確定還要繼續嗎?」
靈修咬咬牙,點點頭。為了離畫,無所謂吧。她不想看到她姐活在內疚的痛苦里。
護士不放心看靈修一眼,才開始抽血。真怕她堅持不住啊。
抽完血以後,護士讓靈修躺在病床上休息,畢竟她的身體弱,又捐了300ml的血。
靈修虛弱的閉著眼楮躺在病床上,臉色和嘴唇都變得蒼白,微弱的呼吸著。
她盡力了,希望老天不要那麼殘忍,讓她所做的一切都徒勞無功。
離畫和衛瀟在手術室外焦急的等待,時間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般漫長,手表的時針轉了一圈又一圈,手術室的燈卻依舊紅的刺眼。
靈修從捐血室出來,緩緩走向離畫。和嘴唇的血色恢復的七七八八了。
離畫看到靈修,連忙過去扶她︰「怎麼看起來那麼虛弱的樣子,你捐了多少?」
靈修走到椅子那坐下,對離畫笑了笑︰「姐,我沒事,不用擔心,正常的捐血量而已。」
靈修在心底小小內疚了一下下,姐,對不起,不告訴你實話,只是為了不讓你擔心。
離畫還是不相信地看了靈修一眼,正常的捐血量會讓她的臉色變得如此蒼白?還是,修的身體越來越弱了?
突然,關閉已久的手術室,門打開了,紅燈也變成了綠色。
醫生從手術室出來,汗水浸濕了大白褂的一部分地方,臉色說不出來的疲憊。
衛瀟迎了上去,擔心的問︰「醫生,我的朋友傷勢怎麼樣?」
醫生疲憊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已經搶救回來了。」
聞言,衛瀟的臉上也不禁出現了笑容,但醫生還說︰「但是,他的情況很不穩定我會把他安排到加護病房。有什麼事情可以急時處理。」
衛瀟點點頭︰「辛苦了。」
醫生說了「不用」兩個字,就離開了。
離畫听到搶救回來那句話的時候,松了一口氣,他沒死!
靈修感覺到離畫情緒的微妙變化,心情也舒暢了不少。還好,她做的沒有白費。
半個月之後,席碩天月兌離危險期,從加護病房轉入普通病房,但仍然不見有蘇醒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