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宮內,錯落有致的分散建有懸台高閣,密集的長廊,地板是白色大理石鋪制而成,光潔的反射著陽光,發出灼人的光芒,漆成朱紅色的屋梁和房柱,屋梁,拱門,柱子上還雕刻著各種精致圖案,有飛鳥,花草,人物,院內種滿各種珍奇的花草,
夜明宮,如夜明珠一樣在西瓊皇宮閃耀著耀眼的光芒,奢華宏偉的宮邸,果真是名不虛傳,這座宮殿據說是雲善皇後臨死之際,向皇上請求賞賜給宮千夜的,她最念念不忘的就是這個幼子,後來宮千夜也就一直名正言順住在夜明宮。
一個身披墨色長袍的儒雅身影坐在安靜清雅的庭院中,墨色長發披肩,隨風輕揚,俊美的臉龐稜角分明,修長俊逸的眉形,緊閉著的雙眼,高挑的鼻梁,淺薄的溫潤唇瓣,抿緊雙唇,凝神用白皙修長的雙手在古琴的琴弦上彈奏,那雙手比女子的手還要美麗,縴巧,唯美動人的琴聲散開在空氣中,打落了樹枝上的花瓣,樹上的花瓣應著琴聲紛紛揚揚似雨般落下。
花瓣落在他的琴弦上,他烏黑的發絲上,他的肩膀上,他的墨色衣服上,讓他看上去就像來自天外的仙人那樣的清逸月兌俗。
琴音時而清冽如潺潺流水穿透深幽的空谷般;時而如萬千繁花綻放般如夢似幻;時而如清幽月色下空靈般的恬靜。
他沉醉在他的琴音里,沉醉屬于他的空靈意境里,或許這樣就可以暫時忘了所有的煩惱。
似乎听到有人的腳步聲在靠近,驀然,他張開雙眼,淺褐色雙眸平靜得如一泓深沉的湖水,深不可測。
「這絕妙的琴聲真可謂是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男子聞聲轉過頭,剛好看見宮千夜似笑非笑的贊賞道,忙俯身作揖道︰「草民拜見四皇子殿下。」聲音也儒雅而富有磁性。
「你是本宮的客人,就不必那麼多禮了,本宮有一事不明白,能彈的如此一手好琴的你怎麼肯進宮受這宮規的束縛,在你們的眼里,不是該隱居山林過閑雲野鶴的生活嗎?」宮千夜淡然的問道,突然,眼里駭人的寒光一閃,左手出其不意的一揮,幾根細小的銀針以極快的速度射向眼前儒雅的男子。
銀針分別從離男子頭頂,耳畔,肩上相差幾毫的距離穿透而過,若是普通人,定不會看見那幾根幾乎肉眼看不見的銀針,而要是身懷武功的人一定看得見,並且會反射性的去躲。
宮千夜看著的男子沒有任何反應,仍是鎮定的站著沒動,居然沒躲,暗想道,看來也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雅士。
男子眼神里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復雜光芒,但是轉瞬即逝,只好恭敬的答道︰「承蒙四殿下賞識,草民能在這皇宮中有個容身之地,日後若是有幸得以謀個一官半職便已知足。」
宮千夜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緩緩道︰「琴師不必謙虛,你出神入化的琴藝眾人有目共睹。」這人確實在琴藝上有很高的造詣,連父皇都對其贊不絕口,還親自下旨賜封他為御用琴師,官拜當朝五品。
宮千夜回過頭示意身後等候著的傳旨官宣讀聖旨,傳旨官身著朱紅色官服,神氣的用他鍛煉得氣勢恢弘的聲音宣讀聖旨︰「奉天承運,吾皇詔曰,墨先生才華橫溢,深得朕賞識,今日特封為御用琴師,官拜五品,欽此。」
「謝吾皇聖恩。」男子跪下接過聖旨,鄭重的喊道。
「琴師雖然已封官,宮外賜有府邸,但是本宮偌大的夜明宮還是有琴師的容身之地的,依本宮看,琴師還是暫時住在這夜明宮的好,本宮喜歡听你彈琴,你除了為皇上彈奏,閑時就為本宮彈奏如何?」宮千夜看著他,問道,留他在夜明宮,是二皇兄的意思,目的就是讓自己看著他,待查明他的身份再向二皇兄稟報。
「既然四殿下喜歡听草民的琴音,那草民就留下。」男子回道,像是順從宮千夜的意思。
「以後就不要自稱草民了,你現在的身份可是御用琴師,是朝廷命官,你可要記住你的身份!」宮千夜的話里透出警告的意味,眼神里充滿了玩味的神色。
他自是不會把一個琴師放在眼里,何況還是一個不懂武功的琴師,真是不懂二皇兄為何要自己試他身手,還要暗地里監視著他?
就算真是個厲害的角色又如何?他可是堂堂的四皇子殿下,豈會把這人放在眼里?
男子听出了他語氣里的警告,仍是不動聲色,謙恭的站著,低著頭說道︰「臣遵命!」
「好了,本宮還有事情要處理,你就在這里練琴吧!」宮千夜說完,就轉身帶著若干隨從離去。
男子看著他離去白色修長的背影,還有那些隨他離去的隨從侍衛,看著空無一人的庭院,不屑的放開拿著聖旨的手,金黃色的聖旨落在白色的大理石石板上異常顯眼,男子轉過頭,動作極其溫柔的抱起放在案台上的沉香古琴,像是撫模珍寶一樣輕輕的撫模。
男子噙合著淺薄的唇瓣,輕聲呢喃︰「我來了,我曾說過,從今往後,你在哪我便在哪。」眼神剎那似水般柔軟,溫柔,像是對心愛女子說著動人心扉的情話。
突然,男子攤開手心,幾根極細小的銀針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冰冷的寒光,男子嘴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漠然的臉上充滿不屑,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