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易如的心事
「仙兒,你喝點茉莉花茶還是現榨果汁?」老人像個專業的茶吧服務生一樣說著這句話。
仙兒忍不住笑了,不由得贊道︰「伯伯,我覺得你的生活過得比城市人還好。」
「那都是自家種的,綠色食品!你餓了吧,我給你做些粥去。」冰箱里有各種新鮮的瓜果蔬菜、鮮蛋鮮肉,老漢挑選了些。
「我怎麼好意思讓您老人家給我做呢,我自己來。」仙兒坐不住了爭著自己動手。
「坐著吧,你傷沒好。仙兒,你會做飯?太難得了,這年頭別說農村姑娘不會做農活,更何況城里人,我看你應該是有錢人家的千金小姐。住在這里太委屈你了……我得幫你恢復記憶。」
「我覺得現在的生活挺好,記不記得過去不重要。伯伯,你是不是嫌我煩,不想收留我?」
「哪里的話,救了你,我像撿到寶貝似的,疼惜都來不及,哪會嫌你。我這一輩子存了一筆積蓄,我這老頭子用不上什麼,足夠你吃好穿好,過無憂的生活了。」老漢邊榨果汁邊和仙兒閑聊。
「伯伯,多虧有你,我才活下來,我都沒得報答你,怎麼還能要你的錢。您還有什麼親人嗎?」
「我還有個弟媳與佷子,他們城里發展去了。我辦的加工廠交給她們了,說起我的弟媳桂花,在這里可是遠近聞名的傳奇人物,她把加工廠的生意越做越大!」
「那是她站在伯伯這巨人的肩膀上,我覺得真正了不起的是伯伯您!你說這時代還拉馬車干農活的人只有您了!
「人老了,閑不住!你來了給我添了樂趣。」
「我總覺得你有親切感與熟悉感,我們好像認識似的!」
「我也覺得你很面善,這就是我們的緣分。」
仙兒感嘆︰「緣分真是一個奇妙的東西,伯伯您那麼孤單,我真想給你找個伴。」
「胡鬧!那是你們年輕人的事了,我這老頭還找什麼伴,這些年我一個人過得挺好!別說,今晚村里就辦喜事了呢,我也帶你看看熱鬧去。來,先吃點東西!」老漢端一杯果汁過來,說什麼也要仙兒喝點。
仙兒含著熱淚一大口一大口喝起來。對于老伯恩情,她滿懷感激,哪還奢望。
傍晚,夕陽慢慢落山,絢麗的晚霞把鄉村籠罩在黃昏的光環中,村子里到處張燈結彩,喜洋洋的氣氛彌漫開來。
狂歡聲把仙兒從美夢中驚醒了過來,她起身去拉開了窗簾,在三樓看到樓下外面熱鬧的場面。
多濃的氣氛,多熱鬧的場面,她再也忍不住跑下去看看了,她想看看新娘子。
走在灑落了夕陽的鄉間小道,白裙在飛舞搖曳,此時的仙兒像天使般清麗月兌俗。這是老伯特意進城買回來的。
村民們都用閃閃發光的眼楮地看著她,年輕的小伙子們似乎都被她迷住了。
「仙兒!」老漢跑來過來︰「這里人多,你還是回屋去吧。」
「我想去看新娘。」
老漢避開人群,把仙兒帶到新娘家里︰「待會這里人更多,搶親的時候你就避開,迎親隊都是一群小伙子,別讓他們發現你。」
「嗯,我知道了。」仙兒點點頭,小心翼翼走進新娘房里。房里的姐妹都在化妝,個個濃妝艷抹的。看到突然進來的仙兒,個個都震驚了,眼前這位完美高貴的女人不正是那冷艷的貴族美女夏晨希嗎?!她怎麼會在這里?
對視了好久,姐妹們跑了出來叫住了易伯。听完,老漢驚詫不已,這才知道仙兒就是十幾年前的戴貝兒現在冷若冰霜的夏晨希。這一切他像在做夢一樣,他很難把她們聯系到一起,簡直無法相信她們是同一個人。
「不會是越哥哥把她帶回來的吧?」一個姐妹尖叫道
「該怎麼辦?我現在就去打電話給大老板!」老漢覺得天塌了下來,他先吩咐姑娘們先別傳出去,也不要告訴仙兒。
房里的仙兒倒是挺開心的,她的目的就是目睹新娘芳容︰「哪位是新娘子?」
「我是!」
一句軟綿綿的聲音,只見坐在梳妝鏡前的嬌小女人緩緩站起來。
嘩!新娘子好嬌小!仙兒在心里感嘆。相比她高挑的身材,160公分的新娘過于嬌小,但長得楚楚動人,水靈清秀。
「她可是我們村里的一枝花——易如!」
「跟眼前的大美女比就差遠了,人家是美麗高貴的鳳凰。咱易如哪能和人家相提並論。難怪連我們的越哥哥這些年都沒忘記她。」雖然夏晨希是這里的恩人,這里人人敬仰的女神,但作為同齡人做女人,很難不嫉妒她的美。
夏晨希太耀眼了,走到哪,所有的東西都黯然失色。
「我不是來比美搶新娘風頭的!」听到姐妹們把話講得酸溜溜的,仙兒講明了來意。意識她們並不友好自己不受歡迎,于是轉身離開。
「別走」易如叫住了,仙兒才停下腳步,看見新娘眼里靜靜流淌著淡淡的憂傷,與這喜氣洋洋的氛圍格格不入,她看出了新娘有心事,但在人家終身大事面前,她不敢直接拆穿。
從頭到尾新娘都是被一個生雙胞胎的阿嫂打扮著,慈愛的阿嫂一邊忙碌一邊念叨著,大概是祝福吧。穿上嫁衣的易如,連仙兒都打心底里贊美。
「我的大小姐啊,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阿嫂問道。
是在問我嗎?仙兒驚訝這婦女為什麼突然怎樣問她,但她還是不假思索地回答︰「都喜歡!」
「龍鳳呈祥好!」
仙兒還是奇怪她淨講一些她听不懂的話。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新娘突然開口。
「可以!」
思忖了良久,易如才鼓起勇氣問道︰「越哥這次帶你回來,你們是不是要結婚了。」
仙兒知道他所說的越哥就是伯伯的佷子,但她們似乎誤會了,她和名義上所謂的干哥哥都沒有交集過,怎麼可能結婚,看易如的神情像是很喜歡易超越呢。
「你很關心這事?」仙兒不急著回答,直勾勾盯著她先探探她,說不定可以解開她心結。
易如慌張的躲閃,仙兒可以確定她的心思了︰「你喜歡他對吧?」
易如臉刷紅了,一副嬌羞的模樣很可愛。雖然她膽怯不敢說出來,但她的心思都寫在臉上。仙兒想讓她勇敢說出自己的愛,別憋爛在心里。
「有一點我可以證明我不喜歡易超越。」這時仙兒想到和她穿情侶裝的男人,出現在夢里那張似熟悉的臉。她可以確定她不喜歡易超越,可以撮合他們︰「如果你喜歡他就說出來,興許我可以幫你!」
「我我們從小青梅竹馬,我一直都喜歡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易如雖然很靦腆,但很堅定,接著又垂下臉瞼︰「我要結婚了,這是不可改變的事實。」
仙兒也無話可說了,她總不能讓新娘逃婚吧,說到逃婚,她似乎又想到什麼事,拼命地想,什麼都是徒勞,腦子依然空白,曾經在腦海里根本不存在。
迎親隊來了,上演了一場極有趣的「搶新娘」,新郎對新娘的愛向所有人見證了。仙兒躲在一旁默默地看著這對璧人。
屋子里擠滿了看熱鬧的男女老少,喧騰得快把屋子掀了。這對「天作之合」煞死眾鄉親了,搶婚的小伙子亂起哄著,順便在姐妹中尋找心儀的對象。
「新娘子好幸福,什麼時候到我們呢?」一個20歲左右的姑娘羞答答說這話的時候,一個小伙子已經盯上她了。
「喂!兄弟你看什麼呢,阿幼可是我先看上的。」年齡略大一些的青年拍了拍他的肩醋意地警告。
「她沒嫁給你,我還是有機會的,她好像也對我有意思呢?」小伙子相當驕傲相當有把握地說。
「現在的生活好了,婚禮辦得越來越好了,你們這代好福氣啊!」一位女乃女乃樂哈哈的說。
「媽媽,新娘子好美!我也要做新娘!」小女孩扯著媽媽的衣服撒嬌。
「那你多吃點快快長大!」母親也笑了。
仙兒很滿足現在的生活。
「仙兒你想要什麼樣的愛情?」不知什麼時候,老漢已站在仙兒旁邊。
夏晨希淡淡一笑,似乎一點煩惱一點追求都沒有︰「我的愛不在乎身份與地位,像眼前這樣平凡的愛就足夠了。」
她覺得婚宴應該很晚才散去,于是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