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斷.我倒是要看看誰厲害」紅衣客又何曾不知道現在已經到了生死關頭的時候.誰退一步.就是死.他唯一的憑仗就是銅面人是單手對他雙手.「啊.」
紅衣客催動氣血.腳猛踏地借力.身體一沉.猛地踩出一個大坑.這一腳千斤墜地.立馬生根.然後腰.脊椎.腿.整合發力.兩臂如槍.使出抖大槍的勁道.要把銅面人整個人抖飛出去.
拳術和槍術道理是一致的.甚至有些形意拳的練勁.一開始就是抖大槍桿子.學會了抖槍.也就模到了整勁.紅衣客這一抖.不是形意的勁.卻是正宗的太極大桿子.是當今最基本.又最為沉穩的功夫.這一抖.就算是一個丹勁高手.也未必能握得住.銅面人分三成多的勁道要對付宮本菜子.所以他的七分力也未必有丹勁的力量.
但.銅面人怒目圓睜.他將紅衣客上前一拉一撞.一分一撕一扯.已經將他抖勁扯爛.紅衣客大驚.感到一股莫能匹配的大力道扯來.他急忙旋轉.單腳為軸.想要旋轉化力.化解這勁道.心中也暗道︰「這.他瘋了嗎.竟然對我用上了全力.如此一來.菜子那邊豈非空門大露.他何以抵抗.」
想歸想.但就是這樣的一旋.銅面人也不給他機會.「神龜剪尾.」
砰.兩人終于撞在了一起.然後紅衣客便直挺挺的凌空倒飛出去.和他一起飛出去的.還有一條胳膊.
鮮血灑滿長空.落了一地.和銅面人的烏血混合在一起.那只手齊肩而斷.掉在地上五指痙攣.「我的手.我的手.」
紅衣客心中的痛更勝過于他肩膀上的傷.鮮血染紅了半邊身體.也徹底擊碎了他的心.他的膽.二十年前.他誤練假的一脈真喻.結果半邊身子癱瘓.整整調養了二十年也未能痊愈.如今斷了這一臂.從此以後天下高手就要除名一個了.
哪怕是馬上用手術縫合上.也不可能恢復如此.筋肉氣血從此運行到此就難以再進一步了.
一生心血.化為東流之水.紅衣客恍惚若死.再也沒有了心思.只是**的喃喃自語︰「我的手.我的手」
且不說紅衣客被撕扯一手.反倒是銅面人一招得手後.左手力道近乎于無.再也抵擋不住宮本菜子的牛舌掌.後背被深深的印上了一掌.
這一掌不是牛舌掌.而是子母綿掌.
自古天下掌法極多.少林派武功有鐵砂掌.其余青城,峨嵋,昆侖,華山諸派則有黑沙掌,朱砂掌,鐵砂掌,毒砂掌,鐵掌,滲掌等諸樣功夫.這些掌法陰毒異常.唯獨武當派掌功即綿掌.
練習綿掌功夫須先練習武當洗髓功,洗髓功是大周天氣功的一種.待大周天能搬運自如之後.才可練習綿掌功夫.當時應該擇一空曠之地.砌二磚厚泥牆一道,高五尺長一丈余.
練者在牆前先練畢洗髓功,然後雙掌按于其上,並運氣以掌發勁,擊于泥牆.初時泥牆不為其動,漸而牆有裂縫而破碎.此時將牆補平,依法再練,直至一掌將牆傾覆.隨後可在牆上覆綿紙十余張,依前法而練,至一掌能毀牆而紙不破不損,則可將綿紙加厚.初時雙掌同練,繼而單掌輪流練習,或只練單掌.此功練成之後,極為歷害,也是非常難練.
而宮本菜子的綿掌.已經練到了一掌能毀牆而紙不破不損的地步.她這一掌印上來.銅面人已經全力對付紅衣客.再也無力抵擋.登時擊在腰椎「命門穴」上.
銅面人只听到「咯咯咯」數聲極輕微的響聲後.自己脊椎骨再也發不出一絲力氣.他知道這是綿掌的勁道透過肌膚擊碎了自己的身脊大骨.他甕聲厲喝︰「好掌法.」
宮本菜子這一掌雖然擊中了銅面人的後背.但也放空了銅面人的左手.只見他左手食中二指一挑一刺.直刺宮本菜子的前胸心口.後者早有防備.一招得手.一剎那的功夫.已經縮月復.弓脊椎.彈步.後移.
想要在電光石火之中.閃躲開去.她也的確做到了.後退中躲開了銅面人的指劍一寸.
一寸.在現代的計量單位中.是0.03米.這段距離雖然短.但畢竟還是躲開了.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以宮本菜子的計算.這一劍已經是強弩之末.不可能再傷到他了.拔筋助長已到極限.無論是怎麼用勁.都再無作用了.
但就是這一寸.一聲輕「呲」聲.不知是什麼劃破了空氣.生生的如一枚鋼針扎進了宮本菜子的心口.
「撲」.宮本菜子面色慘變.口唇青紫.一口氣再也提不上來.「內罡.這就是傳說中的暗勁打人一寸.」
宮本菜子跌坐在地.捧住心口.不敢再動半分.一動就渾身劇痛.冷汗連連.
這一發勁之後.銅面人終于再無力氣.脊椎如軟綿.但他不肯如宮本菜子一般跌倒的難看.硬是咬著牙背靠在屋內大柱上.死死的瞪著屋內三人.
到了現在.能好好站著的只有渡邊秀樹.他面上陰晴不定.暗道︰「這銅面人好厲害.我該不該出手呢.萬一他還有最後一擊之力.我豈不是被反撲了.」
「男人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必冒險.這銅面人已經身中劇毒.又有重傷.沒人管他.流血也要流死.我何必去觸這個眉頭.」
渡邊秀樹終于下定決心.他這種人極為陰險.凡事利益不大.沒有絕對把握是不會出手的.況且這里是他的地方.暫且一退.能換來更大的空間.
「走.」渡邊秀樹再無遲疑.他後退到門口就要獨自一人逃走.可腳還沒出門檻.忽然又嘴角冷笑一聲.居然回身一手扶起宮本菜子.一手扶起紅衣客.眼楮死盯著銅面人.慢慢的後退出大門.
銅面人雙目死死的瞪著渡邊秀樹的一舉一動.他的目光刀鋒一般從青銅面具下透出.犀利無比.但這只是外人看來.事實上.他已經近乎于昏迷了.雙目根本看不見任何東西.全身也無半分力氣.
等渡邊秀樹出門而去後.他才一寸寸的順著大柱滑下.徹底昏迷過去.一直等到曲勇再次過來.
「道長.我來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