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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現在他身上一點力氣也沒有.這種月兌力的感覺他在上次與合氣道的施耐奄交戰後也曾有過.上一次還好後來被送去了醫院輸液.否則不知道會怎麼樣.這一次在這地底下.生死都難知了.還怎麼救別人.
「讓我把話說完.就算我盡完自己最後的責任.」棺材奴道︰「咱們凌雲閣其實並不做事.爺近些年來也不管事.不過四大堂近些年倒是什麼都做.外人也不知道四堂和我們凌雲閣的關系.我現在就說出來.你一定要記住啊.」
「好.你說.」曲勇知道.他已經在開始交代後事了.今晚已經死了太多人了.曲勇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一點也使不上勁.「我听著.」
「四大堂口分別是鬼益堂.楊木堂.松腴堂和國老堂」
曲勇打斷道︰「這是四君子湯.」
「不錯.」棺材奴露出一絲贊賞.道︰「這就是四君子湯.爺希望他們如君子.」
花樹中有梅蘭竹菊四君子.在傳統方藥中也有四君子之說.而這四君子的別稱也有一番趣事.
當年老北京城有四大名醫.每位都是博通古今.才高八斗.其中一年.天津一富商金某患病.特邀四大名醫之一的施今墨前往診治.施先生查體金某少神氣短言低.望其舌淡而少苔.切其脈細緩無力.據患者自訴.有身倦乏力、食不甘味、便下稀溏的癥狀.而前些天由天津名醫陳方舟先生開了藥方.沒有明顯療效.所以改請施先生處方.
施今墨看了陳方舟的處方.見是人參、茯苓、白術、甘草組成的「四君子湯」.藥癥相合.並沒有錯.便說︰「此方切中貴恙.照服數劑可愈.」但病人執意要施今墨重新處方.無奈之下.只得寫下藥方︰「鬼益三錢、楊木包三錢、松腴五錢、國老三錢」.並囑咐連服兩周.金某安心服藥.兩周後病體果然痊愈.他十分高興.派人帶禮物去北京酬謝.施今墨卻推辭道︰「不要謝我.應該謝陳方舟先生.我不過是為他抄方而已.」原來.人參又名鬼益.白術又名楊木包.茯苓又名松腴.甘草又名國老.施今墨既沒有換藥.也沒有換湯.仍然是四君子湯.
由此世人短視可見一斑.不過從另一方面也可見到.其中中醫中藥之晦澀難懂.從前也有許多名醫.為了自己的方子不外泄.就專愛用晦澀難懂的別稱.讓外行人模不著頭腦.
這個典故.曲勇以前听天一老道練功之暇講過.後來當他開始讀中醫籍後.印象越發的深刻了.
「君子.」曲勇道︰「他們都是君子.」
「也許爺在的時候是.現在怕是小人了.」棺材奴嘆道︰「他們四人大隱隱于市.各自操控了一門黑白兩道極大的生意.平常人根本不知道他們的真面目.權勢極大.但他們每個人都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只要找到了這一點.就不難對付他們.甚至控制他們.」他頓了一頓.道︰「但是這個弱點只有爺一個人知道……」他話說到一半.望著曲勇.
曲勇搖搖頭道︰「師傅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走了.」
「原來如此……前路艱難了.」棺材奴的聲音漸漸低微下來.呼吸也從粗重變得衰弱.最後快要閉上眼楮.
曲勇吶喊道︰「不能睡啊.」
棺材奴眼色迷離.喃喃道︰「人這一生……怎能不死.我回顧此生總算……對得起爺.我好……」
他還有什麼話要說.但終究是說不出來了.
「終于只剩下我一個人了.」百尾狐狸眼看著棺材奴也閉上了眼楮.「當年我們五人在爺身後一站.天下群雄束手.那是何等的威風.誰會想到今日全部死在溶洞里.如喪家之犬.實在譏諷.」
「哼.」曲勇冷笑道︰「要不是閣下精心布置.他們也不會死.」
「精心布置還不是化為烏有.到頭來一場空.難道真是棺材奴說的.是天意.」
他似乎慢慢沉浸入自己的世界里.「你想听听.我是如何與爺相遇的嗎.」
曲勇道︰「你想說就說吧.」
百尾狐狸道︰「好.我說.反正看你現在的樣子.要恢復體力能走.最起碼也要一天一夜的休息.而我躺在這里不死不活的.如果不說話.怕是比等死還難受了.」
他看著地上死狀各異的眾人.輕輕的皺了皺眉.思潮仿佛又卷回當年相遇的那一天.
「那一天.我剛剛因為偷東西被人暴打了一頓.全身都是傷.肚子餓的咕咕叫.我只能拖著一條腿.一步.一步的走到一家小飯店的後堂.偷吃客人吃剩下倒掉的剩飯.你試過將手伸進泔桶里.掏出飯粒來吃嗎.」
曲勇搖搖頭.他家里雖然清貧.但還沒有落魄到要出去乞討吃別人的剩飯的地步.況且家里面一旦有什麼好的.父母都會留給他吃.所以他雖然窮.但對父母充滿感恩和尊重.
「那種飯真的很難吃.我一邊吃一邊吐.吐出來再吃.因為我知道.不吃下去就要死.為了活著.我一定要吃.就算是和豬.和野狗搶食物吃.我也要吃下去.」百尾狐狸繼續道︰「就是這樣.我也不能吃飽.當我吃到半飽的時候.店里的老板發現了我在偷他東西吃.他拿出棍子來趕我.他一邊罵一邊打.我永遠也忘不了那種滋味.所以我後來發誓.一定要出頭投地.每日高床軟枕.山珍海味.」
「當我跑走後.也無處可去.就是只能站在路邊.那時候還是泊油路.黏糊糊.黑漆漆的.就好像我一樣的髒.一樣的任人踐踏.我一直默默的站到深夜.無論道路上有多少行人車輛路過.也不會有人看我一眼.因為我是個乞丐.又髒又臭的乞丐.那一夜.天空上烏雲密布.漸漸電閃雷鳴.之後下起了傾盆大雨中.四周的行人漸漸絕跡了.天地間仿佛只剩下我自己孤零零一個人.我無處可去.全身上下已經濕透.雨水沖刷著身上的傷口一陣陣火辣辣的疼.我就這麼抱著自己的胳膊蹲在了地上縮成一團.緊緊的.緊緊的抱著自己.水珠連綿不斷的從我臉上滑落.也分不清那到底是雨點還是自己抑制已久的淚水……」
「那一刻.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人.還是野狗我將頭深深的藏在膝蓋下面.我知道自己哭了.我十分僧恨自己的懦弱.但淚水卻止不住的掉下來」
雨夜.總是讓人比較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