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之遙的舉動不光嚇壞了身邊的綰月和雨蝶,也讓周邊那些原本看熱鬧,心中充滿了憤怒的百姓們,不禁為她擔心起來。
那被陸之遙掰斷了手的男人,嘴中發出了哀嚎聲。其他幾人見此狀,立刻二話不說,一起朝著陸之遙動了手。已經快要被怒火擊垮的陸之遙,下意識的用身前的男人一擋,而後將幾人一一擊倒。
雨蝶和綰月臉色蒼白,一左一右拉住陸之遙的手,二話不說轉身就跑。陸之遙恨意十足的瞥了眼那幾個趴在地上爬不起來的男人,在被雨蝶二人拉扯著跑出好遠後,才慢慢地恢復了以往的鞋。
「小姐,你瘋了不成?你就不怕他們回去叫人來,要是認出你是誰的話,咱們就完了!」綰月慌張的跺了跺腳,不安的看向陸之遙說道。
「放心,他們沒有那個機會。」陸之遙緩緩垂下眼簾,掩蓋住自己眼眸中的情緒,說出讓綰月二人身子僵硬無比的話來。
「什、什麼意思?」綰月和雨蝶面面相覷後,小聲的詢問著陸之遙。在陸之遙一臉輕松的笑道說,她已經把他們殺了以後,二人剛剛平穩了一下的心,又噌的一下子躥到了嗓子眼。
以最快的速度將陸之遙帶回了相府,兩個丫鬟一言不發,愁眉苦臉的看著陸之遙。陸之遙也不問什麼,只是坐在那里任由她們看著。
「綰月,你去外面看看,有沒有人追到家來。」雨蝶終于開口,將綰月打發出去。當屋內只剩下她和陸之遙的時候,雨蝶心情沉重的問道︰「小姐,你為什麼要殺了他們?」
陸之遙無端的生那麼大的氣,本就是件讓人覺得奇怪的事。即使她是因為看不慣那幾人為非作歹,那也不至于喪失了理智,在眾目睽睽下就對他們動手。這不像雨蝶心中的那個,沉穩多謀的陸之遙。
「你我是什麼人?那幾個又是什麼人?若是不殺,說不上攆就會撞上面。南宮家和相府,不能因為我個人的恩怨而鬧出什麼亂子來。所以殺了,倒也省事。」
既然知道那幾個是南宮家的人,那就干脆不要出手好了,不是嗎?而且陸之遙口中的個人恩怨,又指的是什麼?
雨蝶目光復雜的看著陸之遙,太多的疑問她不敢問出口。陸之遙靠著椅背坐著,和殺人的行為比起來,她更擔心的,倒不是那個。
陸之遙最近總會有那麼一種感覺,她經常會控制不住自己。這種感覺在與人交手的時候會格外的明顯,她的腦袋經常會跟不上她的動作。所以很多時候,她幾乎都是腦子一片空白,憑著本能去戰斗的。
這種感覺讓陸之遙越來越擔心害怕自己會出手,也在與人交手時會越來越停不下來。自己在喝醉後是什麼樣的狀態?陸之遙忽然很想知道。
「雨蝶,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陸之遙輕聲開口,雨蝶在听了以後,覺得陸之遙可能也是在擔心剛才發生的時候,心里煩躁,就沒說什麼點頭離開了。
陸之遙的目光在隨著雨蝶走後,變的有些迷茫。夏家,那是承載了她過去所有一切的地方。現在偶爾深夜從夢中驚醒,她還是會想起小的時候,她曾依偎在額娘的懷中,看著父親教哥哥習武的畫面。那場面一次一次在她的腦海里浮現,又一次一次她的心,讓她不得不面對現實。
夏振坤這三個字,也曾是陸之遙心中奠。因為不論發生什麼事,他都會擋在她的身前,是她最為牢固的靠山。所以,就算他已經不在了,她也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去污蔑他,踐踏他的一切。縱使,是南宮家的人,也不可以。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那件事南宮家真的牽扯其中的話,那自己又該怎麼「報答」他們,謝謝他們賜予了自己這個宰相之女的身份?
自己手下的幾個士兵在大街上被一個女子殺死的事情,很快就傳到了南宮凌風的耳中。臉色陰冷的看著帶回消息的人,南宮凌風冷聲說道︰「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都一定要把這個人給我找出來。我南宮家的名譽,豈是她一個女人就能毀掉的!」
「屬下遵命!」男子點點頭,而後又小心翼翼的追問了一句,「將軍,找到人後,要直接處死嗎?」
「不然還養她一輩子嗎?多帶些人一起查,記住,你們是在為南宮家辦事。咱們才剛剛回京,如果這件事不處理好的話,那日後誰要是提起南宮家,還不都會以為,咱們是好欺負的?連個女人都敢殺咱們的人,你們以後出去的話,又還有什麼顏面?」
「屬下明白!」
「明白就趕緊滾出去給我找人!」南宮凌風猛地大喝一聲,嚇的那人趕緊轉身離開,留下南宮凌風一個人坐在那里,渾身散發著殺氣。
八皇府內,林逸南正听著藍若綾講,南宮凌風的人被殺死的事情。卻很快就被回來的戰玉龍給掃了興致。
戰玉龍在進院子的時候听到了一些藍若綾的話,所以就直接接上了話茬。「是在說今天發生的事嗎?」
「你也听說了?」藍若綾意外掉起眉尖,看向戰玉龍。
「我當時就在那看著,怎麼可能不知道。」戰玉龍神秘兮兮的一笑,問道︰「你們猜,是誰殺死的那幾人?」
戰玉龍的話讓林逸南和藍若綾都看向了他,藍若綾兩步走到戰玉龍的面前,狐疑的看著他,問道︰「你看到了?」
「對啊,怎麼,這件事你們衙門現在在查?」戰玉龍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一坐了下來,說道︰「雖然我是站在遠處看的,不過還是看清了是誰做的。嘖嘖,我是真沒想到,這相爺家的女兒真是膽大。」
「誰?陸之遙?」林逸南眉頭一皺,低聲問道。
「對啊,就是她,我不會看錯的。」戰玉龍側著身子,胳膊搭在椅背上,瞄了眼林逸南和藍若綾,繼續說道︰「出手很快,一點活口都沒留,招招致命,很不一般。」
戰玉龍的話讓林逸南的表情微微發生了變化,也讓藍若綾一下子就凌亂了。
「這陸大小姐天天不好好在相府待著,怎麼總要惹事,而且還一件比一件大!」藍若綾氣急敗壞的說道,對于凶手是陸之遙這件事,心里有種說不上來的情緒。「當時周圍還有沒有其他人看見?」
戰玉龍知道,藍若綾所指的並不是一般的平民百姓。「我也留意了一下,沒什麼人,都是一些擺攤的小商販。」
「主子,怎麼辦?」藍若綾轉頭去看不再開口的林逸南,心里很害怕,林逸南這一次也會出手去幫那個陸之遙。
「什麼怎麼辦?人又不是我殺的。」林逸南站起身來,看了眼藍若綾,停頓片刻後,悠悠說道︰「先看南宮家那邊有什麼動靜再說。」
林逸南走出藍若綾的視線,藍若綾重重地嘆了口氣。迎向戰玉龍不解的目光,藍若綾愁容滿面的說道︰「我真怕主子會出手。」
「他不會做沒有理由的事,你又不是不清楚。」戰玉龍倒是不像藍若綾這樣的擔心,無所謂的笑笑,和藍若綾四目相對,說道︰「我只是好奇,那個陸之遙怎麼敢那麼做?相府和南宮家有糾葛嗎?她看起來不像是做事不計後果的人。」
「這陸大小姐做事一向不按常理,誰知道這回又是為了什麼。」藍若綾一邊往出走,一邊和戰玉龍說道︰「等凌奕回來,讓他去衙門找我。」
戰玉龍無聲的朝著藍若綾的後背揮了揮手,然後又回想起陸之遙對那幾個人動手時的招式動作,意味深長的搖了搖頭。
南宮凌風的到訪,並沒有讓林逸南產生多大的意外。和南宮凌風面對面的坐著,林逸南看著這位威風凜凜的大將軍,腦海里浮現出陸之遙說的那幾句話。
「回來這幾天一直沒看見八皇子,所以今日有空就過來了,也不知有沒有打擾到八皇子。」
「將軍回來那天,因為身體不適所以沒能進宮去,還望將軍不要介意。」林逸南客套的回著南宮凌風,在听到南宮凌風關切的詢問起他的身體情況後,林逸南目光一沉,輕聲說道︰「還不就是老樣子,不出一個月又要離京,恐怕將軍走的時候我也未必能夠回來。」
「這個都不重要。」南宮凌風凝視著林逸南的雙眼,問道︰「八皇子有沒有想過換個太醫試試?」
「宮中那麼多位太醫,哪一位沒為我看過病?他們也是沒辦法,我才干脆搬出來住的。」
「我身邊倒是有個不錯的,這麼多年在外,大傷小病一直都是他醫好的,不如明日我帶他來給八皇子看一看,如何?」
林逸南听了南宮凌風的話,微微一笑。「那就有勞大將軍了。」
南宮凌風此舉究竟是好意,還是想試探一番自己是不是有病在身,林逸南並不好下結論。只是他知道,南宮家的人是不會無緣無故賣人人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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