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帆?」黑衣男微微一怔,隨即醒悟過來,「她那個跟班?現在該還在垃圾桶里睡覺,一個不懂武的大男人,竟然安排做你妹妹的跟班,我真不知道你腦子是怎麼想的!」
「你到底是誰?」蕭蒙渠沉著氣。
黑衣男驀地仰天大笑,好一會兒才道︰「蕭蒙渠你好記性!連我也忘了!當年的仇,我這輩子都不會忘!今天,終于讓我找到了報仇的機會!」
蕭蒙渠臉色一變,喝道︰「把面罩扯下來!」
黑衣男笑容一斂,森然道︰「當你進地獄時,我會讓你看到我的臉,但在那之前,你以為我會犯這種低級錯誤,讓你先知道我的底細?」
蕭蒙渠怒道︰「你到底想怎樣?」
黑衣男一字一字地道︰「想要你妹妹活,你拿命來換!」
蕭蒙渠緩緩朝他走近︰「這世上沒人能不告訴我他是誰,就取走我的性命。」
黑衣男驀地一抬手,一把手槍赫然在握,槍口直指蕭蒙渠。
後者腳步頓時停下來,臉色已變。
黑衣男緩緩道︰「動手我是打不過你,但可惜的是再高明的身手,也敵不過現代武器!」驀地一扣扳機。
砰!
槍聲驟起,但蕭蒙渠仍站在原地沒動。
對面,黑衣男在槍響同時已听到低微的破空聲,心中一震,向後一退,手上的槍立失準頭,打偏了。
「誰!」黑衣男一轉頭,看向不遠處。
剛才那邊一顆石子疾射而來,手法精到,速度奇快,顯出動手者非同凡響的身手。
一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門口,容貌俊朗,神情肅穆,赫然竟是傅清絕!
「要綁架,也要先搞清楚被綁的是誰。」傅清絕慢慢地朝他走去,「我的朋友,不容有失。」
他每一個字都說得不重,但話中卻隱透強大的壓迫力,令蕭蒙渠也不禁心中微懍。
「說好的戰術呢?」蕭蒙渠皺眉道。
「我說過,視情況而定。這個人的水平不怎樣,不需要從背後偷襲。」傅清經在他身旁停了下來,目光仍盯著黑衣男,「我來收拾他!」
對面黑衣男像傻了般看著他,心里有如一萬匹草泥馬在奔騰。
我草!
蕭蒙渠竟然找這家伙幫忙!
「我只說一遍,」傅清絕一字一字地道,「放-了-她!」
黑衣男一抬手,手中的槍想指向上方的蕭采伊。
就在同時,傅清絕驀地揚手,另一顆石子閃電般掠飛而出。
黑衣男大驚,側身避讓,被逼得離開了蕭采伊的下方。
「接人!」傅清絕一聲清喝,人已撲出,左手再揚,一道寒光掠出,劃斷吊著蕭采伊的繩子,她頓時掉了下來。
蕭蒙渠心領神會,早撲了過去,一把接住了乃妹。
同一時間,黑衣男心知有傅清絕在場,再難按計劃進行,一咬牙,轉身逃向倉房另一端的窗口。
傅清絕大步如飛地追去。
蓬!
黑衣男撞破玻璃窗翻了出去,落地後一個敏捷的彈躍起身,沖著工廠大門那邊狂奔。
後方,傅清絕以遠超普通人想象的速度穿出倉房,迅速追去,心中卻暗感奇怪。
前面這家伙逃得好快,以自己的速度,竟然這麼長時間還沒追到他!
轉眼兩人一前一後奔出了工廠,黑衣男一路狂奔,奔出兩條街後,見和後面追者仍沒拉開距離,一咬牙,轉身折進了一條小巷。
傅清絕如影隨形,緊追不舍。
對方的速度讓他生出了好奇心,不弄明白絕不放棄。
不多時,前方忽然傳來水聲。
傅清絕眼神微變。
河!
數秒後,黑衣男奔到了河道邊,一個縱躍,「撲通」一聲扎進了河里。
後面傅清絕奔近,只見河面平靜,顯然那家伙是沉到了水面下,以防他從上面看出其去向。他一聲冷哼︰「逃得這麼容易?」縱身躍下。
撲通!
傅清絕沒入河水,一時河面恢復平靜,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
過了至少三四分鐘,在離兩人入水點約百米外的水面上,黑暗中一人冒出頭來,正是那黑衣男。
他環目四顧,沒看到傅清絕,眼中卻惕色不減。
沒人比他更清楚,傅清絕這家伙的追蹤能力絕對不會比他弱,任何時候都可能被其追到。
就在這時,黑衣男突覺不對,一個倒游,迅速離開原地。
呼啦!
一人從他剛才停留處冒出頭來,冷哼道︰「反應挺快!」足擺加揮臂,靈活地朝黑衣男追去。
「你TM不追會死?」黑衣男驚怒交加地大叫。剛才要不是他感覺夠靈敏,已經被傅清絕那家伙從水下抓住了!
傅清絕一語不發,疾追過去,心里卻大感詫異。
這世上能這樣逃,讓他一直抓不到的人絕對鳳毛麟角,這家伙到底是什麼人?
不多時,黑衣男攀上一處石台,翻了上去,回身就是一槍。
砰!
槍聲遠遠傳出去。
傅清絕盡管在水中,仍是靈活無比,有如魚兒般一翻身潛回水下,順利避過那槍。
黑衣男一轉身,順著石台後的台階奔了上去,目光四掃,奔到十多步外的一輛白色面包車旁邊,一拳砸開玻璃,開門而入。
傅清絕從水下翻上石台,狂追上去時,正好看到面包車加速駛遠。
換了一般人,這樣早放棄追捕,但傅清絕一聲冷哼,追了過去。
面包車剛起步不久,速度還沒起來,竟被傅清絕迅速拉近距離。
車內的黑衣男從後視鏡看到那家伙一只手已經探出,幾乎抓到面包車後面,不由罵道︰「真TM死纏爛打!」一探手,對著後面連開數槍。
傅清絕為避子彈,無奈側身閃避。
面包車速度已提了起來,迅速遠去。
傅清絕劍眉微鎖,迅速四顧,卻沒找到車子,不由吁了口氣。
算那家伙命大!
***
面包車開出十多條街,在一條巷子里停了下來。
黑衣男跳下車,在黑暗中穿街走巷,不多時到了另一條暗無人影的巷子里才停下,松了口氣。
總算把那家伙擺月兌了。
休息片刻後,他月兌下衣服,不是張楓逸是誰?
看清四周無人後,他把緊身衣扔進了最近的一個垃圾桶里,轉身若無其事地離開了巷子。
事情幾乎成功,他的計劃非常完美,假裝蕭蒙渠可能存在的某個仇人,利用蕭采伊逼他進絕境,然後迫那家伙為了保命使出全力。只差一步,蕭蒙渠就會用行動告訴張楓逸,他的真實實力究竟如何!
可是千算萬算,張楓逸死都沒想到那家伙竟然會去找傅清絕幫忙!
傅、蕭兩人不是該勢如水火麼?
走出兩條街,張楓逸突然一震,停了下來。
不對,蕭蒙渠這招用意未必只是為了救人。
試想蕭采伊被抓,傅清絕和她關系匪淺,知道了當然要來救。假如傅清絕在救人過程中被歹徒殺死,那又如何?事後蕭采伊就算再傷心,也沒理由怪蕭蒙渠。
這尼瑪擺明了是一石二鳥之計,既能利用傅清絕幫忙救出蕭采伊,又能找機會利用歹徒殺了傅清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