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燕緩緩道︰「只要我認為你是想甩掉我、帶小芽溜掉,我可以打暈你,然後把你們帶回去。」
張楓逸扭頭就走。
他算是明白了,劉以松這家伙不是白痴,敢冒險收留他們,是因為他早有預防措施。
要想「逃」,看來靠嘴是沒辦法了,得制造點機會才行。
還沒進超市,何燕忽然伸手,從他手里把小芽的手接了過去︰「小芽,姐姐陪你選禮物。」
張楓逸心中大罵,卻又無可奈何。
莊小芽看了張楓逸一眼,識趣地道︰「嗯,謝謝姐姐。」
三人進了超市,直接去保健品區。
張楓逸走在前面,心中逃跑計劃迅速擬定,看準一個機會,故意和斜對面走來的一個中年男子撞了下肩。
那男子登時被撞得一個側跌,幸好被旁邊的兩個同伴扶住,轉頭破口大罵︰「沒長眼是不是?」
張楓逸也被撞退了兩步,眉一挑︰「你撞我還敢罵人?」
後面何燕拉著莊小芽停了下來。
那男的身高和張楓逸相仿,但體形卻壯了一圈,大怒中逼近後者︰「你再說一遍!」
張楓逸毫不退縮地瞪著他︰「耳朵聾還是眼楮瞎了?」
那壯漢單手揪住他衣領︰「TM嘴賤是不是?找抽是不是?」
啪!
周圍的人無不一愣,連那壯漢都愣了,模模嘴角,下意識地道︰「你丫搧我?」
張楓逸痞氣十足地道︰「搧你咋了?以為肥得跟頭豬似的老子就不敢抽你?你不要抽我嗎?來呀!」抬手又是一巴掌。
這次對方有了準備,一把架住他的手,下面一腳踹在他小月復上。
張楓逸一聲慘叫,朝後摔倒。
那壯漢不依不饒,上前就想繼續踹。
何燕細眉一揚,忽然松了小芽,插到兩人之間,一拳敲在對方提起的膝蓋上,冷冷道︰「適可而止!」
那壯漢登時身體一斜,跌倒在地。
他兩個同伴慌忙上前把他扶起來,那壯漢暴怒道︰「臭娘們兒!」揮開同伴,一拳朝何燕揮去。
那邊張楓逸心中大喜,爬起身牽住了小芽,同時觀察著周圍越圍越多的顧客。
撲!
何燕靈活地格開對方拳頭,近身一記肩頂,登時頂得對方連連後退。
「喲 ,這娘們兒還挺橫!」壯漢兩個同伴之一驚怒交加地叫了一聲,捋起袖子撲向何燕。
張楓逸心叫機會,悄悄退到圍觀的人堆後,帶著莊小芽轉身就跑,再不理現場的沖突。
片刻後,兩人已經奔出了沃爾瑪,莊小芽叫道︰「叔叔,燕姐姐會不會吃虧啊。」
張楓逸哂道︰「看那母夜叉樣兒,那仨男的不被打死算好的了!放心吧,咱們趁這機會趕緊溜。」
莊小芽見他帶著自己走向停車場,大感錯愕,直到看到張楓逸模出車鑰匙,才恍然大悟。
原來剛才那點兒功夫,叔叔已經把車鑰匙給偷到了!
「上車!」
張楓逸一聲吆喝,和莊小芽上了車,剛剛發動車子,就看到何燕風一般從沃爾瑪出口處奔出來,頓時一驚,趕緊踏油門,險險在何燕追到前加速出了停車場。
後方,何燕臉色大變,伸手在她口袋里模來模去。
張楓逸把剛才順手模到的手機從車窗伸出去揚了揚︰「找這個嗎?」
何燕一震。
張楓逸得意洋洋地把手機扔到了車後座,加大油門,迅速沒進了車流中。
終于擺月兌了!
***
上午十點,張楓逸和莊小芽坐在去天山市的大巴上,看著客運站越來越遠,這才松了口氣。
車子一開,對方就算想攔也來不及了。
按照正常速度,現在出發,凌晨三點左右可以到達天山市,時間上完全來得及。
就在大巴快轉上往城外而去的大道時,兩輛警車突然從後方而來,加速越過大巴,一個轉彎,把大巴迫得停向路邊。
車上的人無不被急剎的慣性搞得東扭西歪,還有個家伙沒坐穩,直接從座位上翻了下來。
張楓逸一把摟住差點摔倒的莊小芽,惕然看向窗外,頓時石化。
警車車門大開,何燕竟然從車上下來!
「開門!」一個警察拍著大巴車車門。
司機立時開了車門,問道︰「警察同志,這是……」
「執行公務,坐著別動!」何燕一聲嬌喝,跳上車,轉頭看向車內的乘客,「有個偷車賊上了這輛車,所有人都不許動!」
後方,張楓逸怎麼也沒想到何燕竟然能調動警察,心中一沉。
完了!
要是他自己,倒是可以直接翻窗逃掉,但帶著莊小芽,這絕對不可能。
「把他銬起來!」
何燕看到車後方座位上的張楓逸,立時一聲叱叫,指向了他。
兩個警察立刻撲過去,有點粗暴地把張楓逸和莊小芽分開,拿手銬把張楓逸雙手銬上。
何燕這才走過去,冷冷道︰「想從我手下逃掉,你想得太輕松。」
張楓逸苦笑道︰「你這是作弊,你又沒告訴過我你可以調動警察!」
何燕若無其事地道︰「我沒調動,只是請了過去的同事幫忙抓個偷車賊而已。沈隊,帶他們回去吧。」
銬著張楓逸的那警察喝道︰「走!」
片刻後,張楓逸和莊小芽分別上了兩輛警車,何燕跟他坐同一輛,上車就道︰「給我個理由,為什麼要逃?」
兩輛警車緩緩開動,加速匯進車流中。
張楓逸無奈地道︰「我說了你也不信。」
何燕面無表情地道︰「你不說,怎麼知道我不信?」
張楓逸斜眼看著她︰「我親戚其實是在天山市,制造他們比在這做個司機好得多。」
何燕點頭道︰「你說得對,我不信。行了!還是等回去回答大師的問題吧!」
張楓逸愕然道︰「這不是去警察局嗎?」
何燕輕描淡寫地道︰「相信我,現在你回劉宅,比去警察局危險得多。因為警察局還是一個**的地方,可是在劉家,無法無天。」
張楓逸一呆。
有這麼危險?
***
回到最蔭居後,張楓逸和莊小芽下了車,立刻由劉以松的其它保鏢接手押送,警察們直接開車離開。
唯一沒離開的警方物件,就是張楓逸手上的手銬。
劉以松早等在他三樓的房內,何燕帶著兩個保鏢押著張楓逸和莊小芽到了三樓時,這位古琴大師正坐在一張古琴前輕輕撥動琴弦,同時凝神細听,似在听著琴弦的音色。
何燕打了個手勢,讓兩個保鏢離開,自己獨自守著張楓逸和莊小芽,並不出聲打擾劉以松。
過了幾分鐘,劉以松輕輕撥動一根琴弦,若有所思地道︰「一張琴,如果沒有合適的弦,永遠彈不出最好的聲音。告訴我,你覺得什麼樣的弦,才能稱得上‘合適’?」說到最後一句時,他已抬起頭,目光落在張楓逸臉上。
張楓逸心里已經迅速定好說辭,鎮定地道︰「對琴我是外行,這問題不如你問小芽好了。」
劉以松像沒听到一般,緩緩道︰「這問題不需要問人,我可以給你答案。最合適的弦,就是能听琴師手指指揮的弦。下來另一個問題——不合適的弦,該怎麼處理?」
張楓逸听得心中一震,仍強做鎮定︰「扔了?」
對面這儒雅的古琴大師卻搖搖頭,眼中閃過厲色︰「是毀掉。因為只有毀掉的弦,才能完全避免被琴師使用、彈出不美好的樂聲。現在你告訴我,對于你這個不听我的話的人,我是否該像處理不合適的弦一樣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