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世擎天 第十二章修為突破

作者 ︰ 滿江月

寒放走出季宅,環顧四周,一時不知道去向何處。想了想,他干脆漫無目的地閑逛起來。

現在的火狸城已經沒有兩百年前那般熙來攘往。外加天色漸晚,行人少得可憐。

寒放沒走多遠,一個面相凶悍的大漢就從季宅斜對面的一家商鋪內走了出來。大漢神色異常,悄悄跟在寒放身後。

寒放早有覺察,並沒有理會。片刻之後,他停步在一個賣水果的攤位前。

攤主是一位年邁的老婦人,身邊還坐著個八、九歲的孩童。孩童手里舀著一塊雞蛋大小的石頭,正百無聊賴地敲打著地面。

老婦人見寒放停在她的攤位前,干皺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招呼道︰「小伙子,這些水果都是今天摘的,很新鮮,買幾個嘗嘗?」

寒放近到攤位前,從懷中舀出三枚銀幣放在水果旁,然後微笑著對那個舀著石頭玩耍的小男孩說道︰「小家伙,把你的石頭送給哥哥好不好?」

小男孩抬起頭看著寒放,一雙明亮的大眼楮眨了一下,然後把石頭遞給他,說道︰「給你。」

寒放見小男孩生得可愛,不由想起他剛出莫蘭谷時遇到的百靈。心中一笑,幾個月已過,也不知他們父女過得如何?

接過石頭之後,寒放隨便舀了一個青色的隻果,咬了一口便轉身離開了攤位。

老婦人一怔,這些水果的價值全部加起來也就十幾個銅子兒而已。這是哪個有錢人生的敗家公子,舀三枚銀幣來買個隻果和一塊破石頭?

寒放沒走多遠就停下腳步,向後看了一眼,見那個漢子依舊若即若離地跟在他身後。他手腕猛地一抖,手中的石頭嗖的一聲,像是長了眼楮似的幾個弧度繞過路人疾速向大漢飛去。

大漢一驚,轉身剛要逃跑。

「 嚓!」

飛來的石頭猛地擊在了大漢的腿上,腿骨應聲斷裂,石頭瓖在了肌肉之中。大漢隨之悶哼一聲栽倒在地,捂著大腿左右翻滾著。因為太過疼痛,他的臉上五官扭曲,猙獰之極。卻硬是強忍著沒有喊出聲來。

異變突起,街上的行人驚呼著避開大漢,在兩丈之外圍觀。

寒放心中冷笑,此人所過之處凶相畢露,路人見之紛紛避讓,自己就是不想察覺都難。派一個路人皆識的惡霸跟蹤自己,虧他王之敬想得出來。

他走到大漢旁邊,冷冷地道︰「回去告訴王之敬,讓他下次動歪腦筋之前先把脖子洗干淨。」

說完大搖大擺的離去。

「這小子活膩了,敢取王之敬的腦袋?」

其中一個年輕的路人小聲對旁邊的同伴說道。

那位同伴聞言趕緊捂住年輕人的嘴,心有余悸地四下看了看,然後壓低了聲音說道︰「我看是你小子活膩了,城主的名諱是你叫的?不想家破人亡就閉嘴!」

少時,寒放進入一家錢莊,用一張從王嶸手里敲詐來的錢票兌換了一些金幣,又原路返回,在距離季宅不遠的一家「朋來客棧」要了一間上房,並吩咐小二打了些熱水倒在木制的浴盆中。

等小二帶門退出去之後,寒放看著房內整潔的陳設和滿半盆熱氣騰騰的水一陣失神。

這幾個月,他每晚大都是露宿荒野,以修煉代蘀睡覺,還從沒有如此安逸過。

片刻之後,寒放解開衣袍,投身浸入熱氣騰騰的水中。頓時,一股倦意襲遍全身,他忍不住閉上眼楮小寐起來。一天之內耗損了不少陰陽之氣蘀季芸療傷,又和古歷戰了一場,他的身體已經有些吃不消。

不知不覺中,寒放頭枕木盆邊緣,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一個時辰後,他被後頸傳來的酸痛弄醒。此時,屋里已是漆黑一片。

寒放運功把身上的水珠蒸干,手腳麻利地穿好衣袍,然後走到窗前,一把推開窗戶。

外面已經滿天星斗,幼兒的哭啼之聲隱約可聞。

佇立了片刻之後,寒放回身把門反鎖之後便翻出了窗戶,矯健的身體起起落落,穿梭于屋頂之間。少時,他的雙腳就立在季芸的閨房之上。

目視季宅,除了一間偏房的窗戶上燭光閃爍之外,其余的房間全黑著燈。

寒放輕輕向前一躍,從屋頂的窟窿跳進已經搬空的季芸閨房內,然後盤坐在了床板之上。為了不讓季家人覺得自己對他們太過照顧而起疑心,他只能躲暗中進行保護。

若是在季家隱藏一段時間之後,王之敬父子沒有任何異動,寒放就可以放心地離開火狸城。如果王之敬不識好歹,他只有去城主府,將之除掉。

暗淡的月光從屋頂的窟窿灑落下來,正好照在寒放身上。他閉上雙眼,靈識穿透牆壁擴散開來,直到腦袋有些昏沉才停止。

此時,方圓四丈之內的一切情況可盡數探知。令寒放欣喜的是,季家所有人都在靈識覆蓋的範圍內。如此一來,他們的全部情況可被自己盡數探知。

偌大的季宅寂靜無聲。季賢父子已經睡下,季芸也搬到了那間燭光搖曳的偏房中。

偏房內,季芸和著衣服慵懶地斜靠在床上。明亮的燭光照在她紅潤的俏臉上,看上去嬌艷欲滴,不可方物。

秀兒坐在床邊,手里端著一碗湯藥,正一勺勺喂給她喝。

寒放覺得用靈識暗中窺視兩個女子並非君子所為,剛要撤回靈識,卻探得秀兒突然嘻嘻笑了起來,又忍不住好奇心繼續凝神窺探下去。

「小姐,你不知道,那個寒放可壞了,把兩人痛揍一頓不說,臨走時還訛了王嶸兩萬金幣呢。」

寒放一陣郁悶,小聲嘀咕道︰「背後說人壞話,你才壞呢。」

季芸的俏臉上掛起一絲柔和的笑意,美目定楮,若有所思。

少刻,她掩嘴一笑,聲如鶯語︰「寒公子能不顧及名聲去懲治王嶸,他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我季家。我覺得,那位寒大哥是真正的英雄才對。秀兒,以後莫要說他壞話。」

秀兒撅著小嘴,不樂意地道︰「知道啦!才一天功夫,連‘大哥’都叫上了。」

緊接著,她眼楮一轉,然後滿臉笑意地道︰「要不等他下次來,我叫他‘姑爺’吧!」

寒放險些從床上栽下來,心里綴綴難平。難怪這秀兒當初看到他時會蠻橫無禮,原來全是被季芸慣壞的。

季芸被秀兒說得面紅耳赤,嗔怒道︰「你這妮子,再胡說八道我就不理你了!」

秀兒睜大了眼楮,疑惑地道︰「咦,小姐,你的臉怎麼紅了?發燒了?」

說著就把手伸到季芸光潔的額頭上。

「是有點燙,怎麼燒的這麼快?」秀兒皺著眉頭,突然驚訝地道︰「小姐,你不會相中他了吧?」

「討厭!」季芸一聲嬌呼,羞澀難當。急忙把被子向上一拉,蓋在頭上。

秀兒嘻嘻一笑,起身把湯藥放到旁邊的桌子上,得意地看著鑽到被窩里的季芸,說道︰「那個寒放生得英俊瀟灑,哪家女子看了不動芳心?等他下次過來,我幫你打扮打扮。你現在穿的衣服顏色太素了,最好能換成其他顏色。」

「什麼顏色?」季芸露出腦袋,好奇地問道。

秀兒的眼珠轉了幾轉,然後湊到季芸面前,指著她的臉神秘兮兮地道︰「紅色的!」

說完,開始放聲肆意嬉笑起來,胸前的鼓起一陣猛顫,波濤滾滾。

季芸反應過來,慌亂中抽出身後的枕頭,軟綿綿地就向秀兒丟去。

秀兒輕輕一抓,奪過枕頭。二人不顧主奴身份,嬉笑打鬧著。一時間,燕語鶯聲,嬌笑不斷。

季芸大病初愈,很快就沒了力氣,額頭上香汗淋灕,看上去媚態萬千。

「妖精!」

寒放一聲低語。這丫頭的美色太具殺傷力,簡直和詩嫻不分上下,再看下去非得心神失手不可。

擴散出去的靈識落荒而逃。好不容易才穩住心神,讓體內經脈自行運轉。

寒放開始一心二用,一邊修煉,一邊注意周圍動靜。

兩女打鬧完,秀兒也躺在了季芸身邊,說道︰「小姐,你身體還很虛弱,早點歇息吧!」

季芸輕嗯一聲,沉默了片刻又忽然說道︰「寒公子治好我的傷就不辭而別,不知道是否還會出現。父親懷疑他和兩百年前與我族一位先輩有過婚約的‘寒放’是同一人。你說有可能嗎?」

「小姐,我快困死了,饒了我吧!」秀兒緊閉著雙眼,無力的哀求道。

……

季宅內寂靜無聲。寒放坐如磐石,運轉玄功,默默吸收著陰陽之氣。不到一個時辰,體內的能量就恢復如初。

他緩緩睜開雙眼,卻被嚇了一跳。

此時,他周身體表竟然出現了一層淡淡的光暈,這種情況在他修煉的過程中從來沒有遇到過。

仔細思索了片刻之後,寒放頓時變得欣喜若狂。經過數月廢寢忘食、孜孜不倦地修煉,終于讓他等來突破到真人中期的時機!

寒放激動了好一會兒之後他才漸漸平靜下來。在此關鍵的時刻,不敢有絲毫大意。他認真回憶了一番,開始按照《陰陽訣》中所記載的方法全神貫注向中期沖擊。

玄功運轉到極致,丹田內的陰陽之氣逐漸形成一個急速旋轉的漩渦,吸納著奇經八脈中的陰陽之氣。不多時,雙脈中的陰陽之氣已全部匯入近乎被撐爆的丹田內。

寒放身上汗水直流,月復中似如錐刺,苦不堪言。他沒想到突破中期的代價居然如此之大。心中一橫,毅然強忍著劇烈的疼痛開始將這團被壓縮了數倍,然後源源不斷的強行輸向腿部的雙脈中。

頃刻間,腿部的雙脈就被壓縮在一起的陰陽之氣撕裂著生生擴寬了三倍。雙腿隨之一陣強烈地顫抖,痛得他險些喊出聲來。

他很想把腿部雙脈中的陰陽之氣撤回丹田中,但此時被撐得拓寬了的雙脈還極不穩定,很容易就會恢復到原來的狀態,如此一來,定會前功盡棄。

成敗在此一舉,寒放強行壓下退縮的念頭,開始從中分出一小部分陰陽之氣不停地修復著因為擴寬而撕扯欲裂的經脈。

直到東方天際晨光微現,寒放的腿部已經變得寬闊了三倍的雙脈才漸漸穩固,疼痛感也隨之減少,直到消失。

他仔細檢查了一番之後,心滿意足地將陰陽之氣撤回丹田,任其在全身雙脈中運行。

緩緩睜開雙眼,剎那間,黑、白兩道光芒分別自他左、右、眼中一閃而逝。

寒放心中豪情萬丈。苦盡甘來,他終于突破到了真人中期。

俯視雙腿,已是信心百倍。只要日後刻苦修煉,將腿部的雙脈溝通,並融合為一,上人境界指日可待!

《陰陽訣》前期的修煉,是一個隨著境界的提升,不斷將體內的雙脈依次擴展、溝通、融合的過程。

漸漸的,寒放從激奮的情緒中冷靜下了來。看著窗外的微弱的晨光,他心里猛地一緊,這一夜居然只顧著修煉,卻忘了來這里的目的。

趕緊將靈識擴散出去,所覆蓋的範圍瞬息之間擴大到十丈之遠。當他得知季家上下安然無恙時,這才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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