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冰場離高井鎮有段距離,張一騎著王苗的自行車,載著王苗,蹬的滿頭大汗,可是渾身卻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氣,可勁可勁地瞪。
在一個下坡的時候,自行車顛簸了一下,王苗發出了一聲輕呼,一只手摟住了張一的腰。
張一當時就像是觸電了一樣,身體緊張的動都沒法動了。王苗的手摟著他的腰,有時候頭發會被風甩到前面來,從他穿著短袖t恤的胳膊上撩過。
兩人的身體也不時都發生踫觸,張一的心咚咚地跳,很緊張,很不自然。腦海里自然而然地想著,背後傳來的柔軟感覺,是不是因為踫觸到了她的胸部?
「這樣……讓人看到不太好吧?」張一擺頭左右瞅了瞅,磕磕巴巴地說道。
雖然這種被女人摟著的親密感覺,真的很好,他恨不得王苗兩只手都能摟著他,把腦袋貼在他的背上。但是,他並沒有忘記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王苗是向歡的女人。
如果,王苗和他這樣親昵的態度,被認識他們的人看到了,然後傳到了向歡的耳朵里。張一甚至都不敢想,那會是什麼後果……
「我都不怕人說,你怕什麼?」王苗咯咯地笑了起來,但是還是松開了手。
張一沒有接話,王苗的笑聲並沒有停下來,反而持續了很久。一串串猶如銀鈴一般的笑聲,原本是很動听的聲音,可是落在了現在張一的耳朵里,卻覺得那麼的刺耳。
是的,王苗知道他在害怕什麼,他在害怕向歡!
這種感覺讓他很憋屈,心里像是壓了一塊沉重的石頭,壓的他很壓抑。他開始在心里勸慰自己,不要害怕,向歡也不過比自己大兩三歲而已,他要不是被開除的話,現在也不過是一個初二的學生。鄧文杰那麼高那麼壯,自己現在都不怕了,還怕向歡干什麼?
然而,這一切並沒有起到作用。他悲哀的發現,就算他這樣想,但是發自內心的深處,仍然害怕向歡。
那種害怕,就是純粹的害怕!
到了溜冰場,張一搶著買了兩張票,兩人換上了溜冰鞋,溜了兩圈,張一就一個人坐在了休息台上,抽起了煙。
忽然從溜冰場里走下來兩個女人,兩個很顯眼的女人,張一的眼楮一下子就直了。
兩個女人的身材都很高挑,苗條,曲線畢露。最要命的是,她們的胸部只是緊緊地裹著一塊布,然後上身就再也沒有衣服了。後來,張一才知道,那兩個女孩子穿的東西,叫抹胸。
兩個女孩子就像是黑暗天穹中兩顆明亮的星星,一進溜冰場,就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都是披肩長發,拉的很直,看上去就很滑,帶著明晃晃拳頭大的銀色耳墜。最吸引人的無疑還是他們那傲人的胸部。
只穿著一件抹胸,把胸部凸顯的更為突出,的肩胛骨和小月復,讓男人看一眼,馬上荷爾蒙分泌就上了高速。
「是不是很漂亮?」不知覺中,王苗就停在了張一的身邊,看著出神的張一,笑嘻嘻地問道。
「啊……」張一尷尬地看著王苗,像是做錯事的孩子被大人發現了一樣,羞愧的手足無措。「沒有,就是……覺得他們穿的衣服,有些……奇怪!」
「切!」王苗不屑地嗤笑了一聲。「你怎麼和我們家附近的那些老年人一樣,太保守了吧。你知道廣東嗎?在廣東那邊,穿這種衣服根本不算什麼。」
「你去過廣東?」張一很詫異。那個年代他身邊的鄰居也有不少人去廣東那邊打工,回來後都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把廣東吹的天花亂墜,簡直滿地是黃金一樣。
「我沒去過,不過她們就是從廣東剛回來的,都是我的鄰居。」王苗說完,就溜到了兩個女孩子身邊,和他們打起了招呼。
三個女孩子一起靠著溜冰場旁邊的護欄,邊抽煙邊說笑,還朝著他這邊看了過來。張一有些慌忙地偏了偏腦袋,他知道一定是王苗和她的兩個鄰居談起了自己,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心底好像有些發怵,目光不敢和她們對視。
兩個女孩子只看了他一眼,就偏過了腦袋,似乎對他並不感興趣。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煙,重重地從鼻孔中噴出了兩道煙霧,心里微微有些失落。
王苗和兩個女孩子聊了幾句,就一個人在場里溜冰。張一溜一會兒就停下來坐在場邊抽煙,看著池子里的人群,當然目光更多的是落在女孩子身上。
王苗溜到角落里的時候,忽然兩個看上去也就十幾歲的男孩子,攔住了他。說了幾句話,王苗轉身就要溜走,結果被兩個男孩子給攔住了。
溜冰場里的音樂聲很大,張一根本听不清楚他們說的是什麼,但是看王苗的情況,似乎發生了什麼沖突。他心里有些緊張,溜冰場屬于比較混亂的地方,經常有人惹事。
他連忙站了起來,朝著王苗溜了過去,身為一個男人,不管怎麼樣,這個時候他覺得自己都應該站在王苗的前面。
「怎麼了?」張一先是打量了兩個男孩子一眼,然後詢問王苗出了什麼事。
「他們讓我帶他們,我不帶,他們纏著不讓我過去。」王苗一對細長的眉毛豎著,滿臉怒氣。
「你不帶就算了,你罵人是什麼意思?」對面的一個男孩子輕蔑地看了張一一眼,又把目光移到了王苗身上,挑釁地說道。
「喲……還喊人了?」另一個男孩子嘲諷地看著張一和王苗,不陰不陽怪聲怪氣地說道。「你喊也喊個牛逼的人麼,喊這麼小一個矮子想干嗎?」
張一的眼中閃過一絲寒光,因為個子矮,無論是在王苗還是紫蘭面前,都讓他有些自卑。現在有人當面,用這種輕蔑地口氣,叫他矮子,頓時,他心中的激憤就有些抑制不住。
「草尼瑪,你們不想混了吧?」王苗伸手指著兩個男孩子,臉色一變,大聲地喝罵起來。
張一一把抓住了王苗的手,把她的胳膊按了下來,低聲在她耳邊說。「什麼都別說!」
接著,他掏出了煙,滿臉堆笑地遞給了兩個男孩子。「她一個女孩子,脾氣也比較沖,我蘀她給你們道歉,對不起!你們就別和他計較了。」
兩個男孩子囂張地笑了起來,接過了煙,倒也沒有為難他們。張一抓住了王苗的手,拖著他就往場外滑去。
王苗一把甩開了他的手,怒視著他說道。「張一,你真尼瑪不是個男人。」
張一早在轉身的時候,臉上就沒有笑容,雙眼中的寒光冷的懾人。
「是不是男人,不是舀嘴說的!」他冷笑了一聲,也沒管王苗,獨自地滑到自己放鞋的地方。月兌下了溜冰鞋,換上了自己的鞋。
他抬頭看了一眼,那兩個男孩子還呆在剛才的角落里抽煙,滿臉的得意洋洋。他抓起了一只溜冰鞋,呼吸很急促,心跳的也很劇烈。
掏出了一根煙,點著狠狠地吸了一口,長出了一口氣,似乎冷靜了很多。
他猛地站了起來,雙眼微眯盯著兩個男孩子,一手夾著煙,一手提著一只溜冰鞋。忽然,他像是參加百米賽跑的運動員一樣,一彎腰,像箭一樣地朝著兩個男孩子的角落里沖了過去。
還有一兩米遠,他就跳了起來,一個飛腳,踹在了一個男孩子身上。男孩子腳上穿著溜冰鞋,被他一踹,頓時失去了平衡,「啪」的一聲,摔倒在了冷冰冰地地板上。
另一個男孩子,驚慌地看著滿眼寒光地張一,嘴里好像喝罵著什麼。不過張一這個時候,根本听不進去他在說什麼。他感覺自己的心口好像有什麼東西爆炸了一樣,清晰地感覺到,沸騰地血液從脊椎一直流到了頭頂。
掄起了手中的溜冰鞋,砸在了還站著的男孩子頭上,男孩子退了兩步,一個踉蹌,也倒在了地上。
張一把手中的溜冰鞋狠狠地扔在了一個男孩子的身上,然後,抬腳,朝著兩個人就是一頓猛踹。
兩個男孩子掙扎著想爬起來,可是腳上穿著溜冰鞋,哪里有那麼容易起來。身子剛抬起來,等著他們的就是張一的小腳丫子。
溜冰場里的暴亂很快就引起了人們的圍觀,這里的人可不比學校的學生。他們圍的很近,而且人群中還夾雜著口哨聲,喝彩聲,加油聲。
兩個男孩子已經徹底地放棄了想從地上爬起來的打算,一個滿臉都是血。張一一點都不害怕,因為他知道,雖然男孩子看著嚇人,但是他下手並不是很重,那只是鼻血擦在了臉上而已。
不但不害怕,他此時還很舒暢。不錯,這種感覺就是舒暢。一挑二,而且這兩個男孩子明顯年齡還要比他大,個頭那更不用說了。
雖然他這場戰斗有些取巧,但是他並不認為可恥。如果他不月兌鞋就和兩個男孩子動手,那用他的價值觀來看,不是勇猛,而是愚蠢。
打架,不單單靠的是武力,而且還要懂計謀。那次,在學校門口觀戰,他就總結出了這個結論,今天終于有機會實施驗證了。
「誰敢在龍哥的場子鬧事?」幾個**著上身,繡著紋身,頭發花花鸀鸀的混混,走進了人群。張一一下子懵了,剛才只顧著考慮怎麼對付兩個男孩子,忘記了一件事情,在溜冰場,是有人看場子的,如果在這里惹事,下場會很慘,他的臉一下子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