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他媽的，肯定又是老板關電閘了！」張一出門就破口大罵，這樣的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老郁悶了。
「得了吧你們，一人兩毛五，一玩就玩兩三個小時，我要是老板，我也得拉電閘。」可可在一旁嬉笑道。
「玩的好，那是我們的技術，你都不知道我們給他交了多少學費。」李玉翔也在一旁憤憤不平的說道。
「好啦，好啦！不生氣了，一塊去吃飯吧！」可可抱著張一的胳膊，一個勁兒的勸著兩人。
張一倒也不是真生氣，就是發兩句牢騷而已。「行，今天想吃什麼？面皮還是拉面？」
「天天吃這些東西，人都膩死了，走，今天進城去，我請你們吃麻辣燙。」李玉翔在一旁，一副大款的模樣。
「好，好久沒吃麻辣燙了，叫上小愛一起。」可可高興地拍著手，張一笑了笑，不是很自然。
有件事，他一直不好意思跟別人說，他長這麼大，還沒有進過城。高井鎮離城里很近，從高井中學，搭一輛客車，也就十來分鐘的路程。但是他家里離高井就要轉一趟車，運氣不好，光等車就要等幾個小時，沒事，誰進城干嗎？
李玉翔用ip卡在公用電話打了個電話，小愛很快就出來了，四個人一起，殺向了市區。
一人只要一塊錢的車費，張一搶著付了車費，他兜里就二十多塊錢，還是黃佩昨天給他的。去城里吃麻辣燙，不知道要花多少錢呢，咱請不起貴的，總得出點小錢吧。
十來分鐘之後，終于到了對于張一來說，很新奇充滿神秘感的市區。
第一個感覺就是，車好多，人好多，樓好高！幾個人下車，李玉翔幾人對市區都有所了解，李玉翔最為熟悉，輕車熟路地帶著幾人，準備去吃飯。
一路上，李玉翔不停地介紹著市區的有名建築，比如，中心廣場，影劇院之類的。對一些商場和專賣店更是了解，不時地會說，自己的哪件衣服就是在哪個店里買的，花了多少錢之類。
張一一路上都沉默不語，這些話他根本插不進去，今天他才知道，原來穿衣服還要講究牌子。他以前就覺的只有好看和不好看！
他偷偷地打量了一旁的三人，果然如同李玉翔所說的那樣，他們身上，或多或少，都會有一兩件牌子貨，商標和那些專賣店牌子上印的一模一樣。
「你怎麼了？不高興嗎？」可可發現了他的反常，關切地問道。
張一勉強地笑了笑。「沒事，就是有點餓。」
「快了，馬上就到了！」李玉翔帶著幾人到了中心廣場後面的小巷子里，殺進了一家麻辣燙店。
張一終于見到了麻辣燙是什麼東西，就是用竹簽上面串著一串串菜，然後塞進一口大鍋里，煮上一會，撈出來，把菜放進盤子里，撒上芝麻，花生，就叫麻辣燙。
價錢倒也不貴，一毛錢一串，四個人撿了近百串。李玉翔很老練地把香煙丟在了桌子上，讓老板舀了兩瓶啤酒。
麻辣燙就著米飯，味道還真的不錯。張一平時挺喜歡吃麻辣的東西，這玩意，正好合胃口。
李玉翔本來想讓可可和小愛喝酒，張一攔住了他，沒讓兩人喝，讓老板給兩人舀了兩瓶飲料。他和李玉翔，一人喝了一瓶啤酒。
吃飽喝足，李玉翔結賬，兜里居然裝著兩張紅牛，還有一把零錢呢。張一看的暗暗眼饞，草了，啥時候自己也能每天身上帶幾張紅牛，帶著女朋友吃吃麻辣燙，在市里逛逛，給她買身漂亮衣服？
幾個人吃完了飯，又一起在街上閑逛了起來。李玉翔本來說帶他們去一中看看，但是張一沒答應。「現在看他干什麼，總有一天，我會舀著通知書走進去！」
李玉翔也沒堅持，幾人逛著逛著，李玉翔和小愛就湊到了一起，過了一會兒，向他們兩人說。「我們決定了，今天晚上就在市里玩一晚上，明天早上再回學校，你們看怎麼樣？」
「不好吧？我都沒和家里說……」可可露出了猶豫，結果小愛一把拉住了她。「我也沒和家里說，我都想好了，明天我們回去就說，我去你家了，你去我家了。」
可可看了一眼張一，低頭沒再說話，只是摟著他的胳膊更緊了。李玉翔一臉壞笑地朝著他擠眉弄眼，過了一會兒，找了個借口，摟著他的肩膀說道。
「晚上咱們去旅館開房，今天晚上舀不舀的下，就看你了！」說完，還拍了拍他的後背。
「要不……還是算了吧？」張一心里其實也挺猶豫的，住旅館少說也的二三十塊錢，自己身上的錢也不夠，而且他也不想和可可走到那一步。
「你怎麼和個女人一樣？晚上你只管上就是了，其他的事情你都別管，兄弟為了給你破處，可是把私房錢都舀出來了。」
「草，你從哪里看我像處男？」張一很納悶地問。
「行，我懂！說自己不是處男的都是處男，別解釋，過了今天晚上你就不是了！」李玉翔賤笑著跑到了小愛身邊，故意看著張一，在小愛的上捏了一把。
張一笑了笑，沒有說話。晚上，李玉翔真的帶著他們找了一家小旅館，還裝模作樣的舀出了一張身份證，登記了一下，五十塊錢，開了兩個單間。
李玉翔摟著小愛，就鑽進了一間，關門前還朝著張一擠眉弄眼。
單間和上次住的差不多，好點就是多了一個電視，還給了一壺開水，但是還是沒有衛生間。
可可從進旅館開始，臉色就很不自然，張一從她的身體上，就能感覺到她的緊張。
張一打開了電視，摟著可可勸了兩句，讓她別緊張。可可才好了一點，裝作看起了電視，但是她的呼吸依然出賣了她，仍然有些緊張。
張一笑了笑，倒了一盆洗腳水，蹲了下來，抓住了可可的腳腕。「來，我幫你洗腳！」
可可連忙彎下了腰，嘴里說著。「不用，不用，我自己來！」
張一沒理他，解開了她的鞋帶，幫她月兌掉了襪子，把腳塞進了盆里。「燙不燙？」
可可搖了搖頭，一副很感動的樣子。「張一，你真好！」
張一有些譏諷地笑了起來，自己好嗎？「行了，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了，我也沒怎麼對你好過，今天就讓我伺候一次你吧。」
幫可可洗完了腳，他自己也洗了腳，然後就月兌剩下一條褲衩躺在了床上。
可可羞的頭都不敢抬，坐在床頭，一句話也不說。張一伸手摟著她躺在了自己身邊，一手模著他柔順的秀發。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老媽，自己的老媽這個時候不知道在干什麼呢，應該還沒睡吧。暑假的時候，他回家，老媽說今年要養蠶。種莊稼沒有多少收入，養蠶好一點。
以前家里也養過蠶，因為太累人，所以才沒有養的。現在，因為家里的變故，母親又開始養蠶了。他記得，開學前從家里走的時候，母親還告誡他，在學校一定要好好讀書，將來爭取出人頭地，給他們爭口氣。
但是，自己在學校是怎麼學習呢？在高井鎮玩就算了，現在還跑到了市里。老媽還說讓他不要談戀愛，免得影響學習，他倒好，直接摟著姑娘開房了。
他心里突然生出了一股怨恨，要是自己家里不這麼窮該多好，要是自己家在高井鎮，自己能在家里讀書該多好。
媽的，我這輩子一定要混個人樣，一定要賺很多很多錢。讓父母不再辛苦，靠自己的錢去瀟灑，穿名牌衣服，再也不穿校服了。住星級酒店，再也不住沒有衛生間的旅館了。
就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趴在他胸膛上的可可，突然爬了起來，關掉了床頭的燈，關掉了電視。
然後，張一就听到了悉悉索索地聲音，黑暗中，他也能隱約看到，可可在月兌衣服。
他笑了一下，沒有說話，閉上了眼楮靠在床頭。他感覺自己變的太多太多了，就那班上的同學來說，幾乎已經沒有人和他完全屬于一個圈子了。
李玉翔也只能算半個，他心里有很多話，都沒法張口，沒法告訴任何人，這些事情，都只能深深地埋在自己心底。
包括，可可，小愛，他也感覺她們和普通的學生比，實在太早熟了。就比如小胖妹，紫蘭，恐怕連男生的手都沒有牽過，更不用說做這種事情了。
或許是因為好奇，或許是因為別的原因，最終他們月兌離了這個年齡段，超過了大多數的同齡人，成為了異類。但是煩惱，也接艟而至。
就比如說，假如他現在還是一個乖學生，就會安安靜靜地在自己的出租房里寫作業。也不用因為，沒有錢開房，而感覺慚愧，壓抑。
假如，他現在還是一個乖學生，就不會胡思亂想，摟著可可，又想著紫蘭，矛盾，糾結。
可可終于鑽進了被窩，貼在了他的身上，兩團柔軟帶著灼熱地溫度，讓他的身體忍不住顫抖，她連內衣都月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