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媽很痛快地答應了他,一個是因為他考上了一中,這個假期也沒有什麼作業,算是一種獎勵。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因為老媽和老爸又要出門了,他在家里也沒人照顧,干脆發配進山得了。
這次張一也沒讓人送,自己一個人就模進了山。干爺爺見了他也挺開心的,從牆上取了一方子臘肉,煮了,爺倆晚上就在火堆旁,支了張小桌子,喝開了。
喝的是干爺爺自己烤的酒,很醇。干爺爺喝了一點,就在夜風里拉開了二胡,那悲愴的聲音,一下子勾起了張一對紫蘭的思念。
山里的空氣很好,星星都看的清清楚楚,在高井鎮,晚上都很少能看到星星,空氣污染的很厲害。
皎潔的月光灑在山林里,小溪里的水,不知疲倦的唱著嘩啦啦的歌。山里,偶爾會傳來一兩聲野獸的吼叫,還會有鳥兒的低鳴。
干爺爺的二胡聲,悠揚清遠,在山間回蕩。那種聲音,張一很喜歡,很厚重,充滿了滄桑感,似乎在訴說著無盡地往事,那些憂傷的往事。
他的情緒,不知道怎麼得就低落了起來,後來就坐在了地上,靠在木墩上,看著天空中明亮的星星,似乎看見了他們組成了紫蘭的輪廓。
「爺爺,我也想學拉二胡!」張一突然說道!
干爺爺看著他,呵呵的笑了。「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張一看著干爺爺的眼楮,那眼楮比天空中的星星還明亮,似乎透著無窮的智慧。他感覺,自己在干爺爺的面前,渀佛是透明的一般,沒有任何秘密可言。
最終,他把和紫蘭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干爺爺。其實,他早就想找個人訴說這些事了,只是李玉翔和武磊都不是特別合適的人選,父母更不能說了,所以他就一直把這些事情埋在了心底。
干爺爺听了之後,哈哈大笑了起來,說了一句很霸氣的話。「大丈夫何患無妻?」
張一很納悶,他確實不愁找不到女朋友,但是他喜歡的是紫蘭,他只想著紫蘭在一起。
干爺爺又把他那寶貝酒舀了出來,這次倒了一小杯,也沒兌別的酒。「來把這杯酒喝了,只要你每年來我這里喝這麼一杯酒,我保證,你將來要多少女人,就有多少女人!」
張一沒有拒絕,接過一口就喝干了杯中的酒,那種味道很奇怪。一點都不辛辣,也不醇厚,就像涼水一般,但是卻能讓人精神百倍,尤其是褲襠里,效果可謂是立桿見影,馬上就豎了起來。
他早已經知道了干爺爺酒的妙處,他的身體和同齡人比,那些隱秘的地方,要發育成熟的多。上廁所的時候,常常會引來詫異的目光,他知道,這一切都歸功于干爺爺的神酒!
干爺爺的意思他也明白,用干爺爺的話說,只要女人嘗過一次味道,肯定就離不開他了。所以,想要多少女人,就能有多少女人。
但是,張一還是高興不起來,他喜歡紫蘭,只想要紫蘭,也不想要多少女人。而且,他覺得,自己對紫蘭的愛是純潔的,神聖的,用這樣的手段,感覺對那份愛來說,是一種褻瀆!
不過,在山里的日子比在家里好多了。每天都會遇到很多新奇的事物,分散了他不少注意力。只有在晚上喝酒的時候,他才會想起紫蘭。
這些日子收獲不少,干爺爺天天帶著他上山下河的,打獵抓魚,采野果,挖野菜,日子挺舒服的。
在干爺爺的指導下,他親自動手,弄了一把自制的獵槍,可把他喜歡壞了。天天背著槍,和干爺爺在山里游蕩,打死過不少鳥啊,兔子。
有一次,他們遇到了一只老狼。張一自告奮勇,讓干爺爺給他壓陣,想要單獨獵殺那頭狼。
那次很危險,老狼在他的胸脯上抓了老長三道口子,要不是干爺爺在關鍵時刻,用刀子殺死了老狼,恐怕他就葬身狼月復了。
那次可把他嚇的不輕,不過他感覺自己成熟了很多,膽子也變的大了多了。身上的傷,過了快一個多月才好,幸虧了干爺爺給他貼的各種草藥。最後,還是在胸口上,留下了三條很顯眼的爪印!
那次之後,干爺爺把那把小刀送給了他,還教了他一招真正的功夫。
那招式沒有名字,張一自己給起了個名字,叫大力金剛手。武俠小說里,很有名的名字。
其實那武功也不算招式,用科學點的話來解釋,就是把全身的肌肉骨骼的協調性調整到一個最佳的狀態,然後通過一個點,把身體的力量,全部集中爆發出來。
 
這個招式的威力很強大,張一親眼看見干爺爺,一掌劈斷了碗口粗的木棒。他練了近一個月,才算是初步的掌握了發力技巧,一掌也能劈斷那種不太堅硬的石板了。當然了,只有手指那麼厚,而且手還會疼的厲害。
干爺爺夸獎他說他的悟性很好,練功的事情不要急于求成,需要的是長年累月的堅持鍛煉,才能見效果。像那種武俠小說里,吃了某種神丹妙藥,一夜之間就成了武林高手的事情,都是騙小孩的。
主要還是鍛煉他身體的敏捷度,因為力量這種東西,想要提升,難度很大,而且張一天生不是力量型選手。
張一可是沒少受累,天天跟著干爺爺上竄下跳,在樹上倒掛金鉤,在澗里抱著樹藤蕩秋千,簡直跟拍電影一樣,讓張一對干爺爺的佩服上升到了一個頂點。
別看干爺爺已經是個老頭,但是爬樹,動作就像猴子一樣靈巧。剛才還在這一棵樹上,一眨眼又到了另一棵樹上。
後來張一問了問干爺爺的來歷,一問才知道,干爺爺的來歷大的驚人。他是個孤兒,從小就被他師傅收養,他師傅是台灣的特工,可牛逼了!
他師傅後來好像是回台灣了,他不願意去,就一個人留在了山里。
為了鍛煉他的眼力和速度,干爺爺抓了許多蛇,開始拔掉了毒牙,放在地上讓他抓。最後,牙也不拔了,直接讓他抓。
開始張一還挺虛的,被咬住好幾口,那會兒都是拔過毒牙的,也沒啥事。後來抓蛇,就和玩一樣,一次干爺爺放好幾條,他都能很快的全抓起來。
快,準,狠,那三個字,在抓蛇上,體現的尤其是淋灕盡致!
在山里也沒有日子,有一天他老爸突然上山來了,張一才知道,居然快要開學了。
要快學了,肯定不能在山里繼續玩下去了。張一挺舍不得干爺爺的,但是很無奈,最終只好跟著爸爸一起下了山。
「爺爺,等我放假了,我再來看你!」張一握著干爺爺送給他的小刀,刀鞘是用上次殺的那只狼的狼皮做的。
回到家,已經八月二十號了。老媽看到他很心疼地說他曬黑了,不過人又長高了,也壯實了不少。
「不是九月一號才開學嗎?」張一挺納悶的,才八月二十,怎麼就說要開學了。記得學校發給他的通知書上,是說九月一號,舀著通知書去報名。
「我們也不太清楚,听你舅舅說,前天馬翠花帶他兒子去一中報名了。我們怕你耽誤了,就讓你回來,明天讓你爸帶你去看看!」老媽說道。
「啥?馬翠花的兒子也考上一中了?」張一很疑惑,馬翠花的兒子小學還和他是同學,學習成績很差,他居然也考上一中了?
「考什麼考,就憑他還想考一中?找人塞錢進去的!」老媽嘆了口氣。「你可要好好上學,別在學校打架了,也不許談戀愛,更不要去上網。你看馬翠花,狂的和什麼一樣,尾巴都翹上了天。他兒子上學哪來的錢,不都是訛咱家的錢嗎?」
張一沉默不語,每次一說到這樣的話題,他都感覺很壓抑,很累!
「明天我自己去看看吧,你們也不用陪我去了。」張一不想讓父母為他操心,老爸還好點。老媽自從和老爸結婚後,就沒有進過城!
「你一個人行嗎?」老媽問道。
「怎麼不行,初中不都是我一個人去報的名嗎?明天我也不帶學費,先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張一說道。
老媽想了想,點頭同意了。「剛好,明天你舅姥爺過生日,我和你爸爸也都要過去,你就一個人去吧!」
第二天,老媽給他找了一套衣服。怎麼說也要去城里念書了,得打扮的像樣的,可是張一實在沒有什麼好衣服。老媽就給他找了一條老爸的黑色西褲,白色襯衫。
張一當時臉都鸀了,這衣服能穿嗎?要是給同學看到,不丟死人了,偏偏老媽還鄭重其事地把這衣服當成好衣服!
張一最終還是沒有鼓起勇氣拒絕,因為老媽又開始和他說,家里經濟緊張,給他準備的報名學費,都是借的。
很無奈,他只好穿起了那套和他年齡以及身材很不相符的衣服,揣著二十塊車費,第一次踏進了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