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里總是陰雨綿綿,淺灰色的烏雲給天空蒙上了一層晦暗。林紫曦呆在自己的屋子里懶得出去,不過看看書、寫寫字。
「小姐,太子命人來請,說是請小姐去嵐水畫舫一聚。」
緋妍走了進來在林紫曦耳邊輕道。林紫曦抬眼望了望外頭落著小雨的天空,點點頭叫來了冬雪吩咐道。
「若是我半個時辰之內還未回來,就去請閔大人!」
冬雪看了一眼林紫曦,最終還是問道。
「小姐,若是有危險,便不要去了。」
然而林紫曦不過是搖搖頭,望著滿是陰霾的天空,似乎是在回答,又好像喃喃自語一般。
「若是這一次不去,就還會有下次。」
這回,林紫曦只帶了功夫最好的夏眠,連緋妍都被留在了琉璃院之中。冬雪一看便知道事情不好,忙金蛇傳書給玄梓君。
下雨之時嵐水邊,就連船家都關在船里極少出來,只有一條水墨畫舫還停在岸邊。
路上,一輛帶著林丞相府標志的馬車停下,從里頭下來一個素衣縴縴的小姐,便有船家放下了踏板等著那小姐上船。
「林小姐,請隨小的來。」
上前的是一個陌生臉孔,林紫曦並沒有在太子府里見過。但還是點點頭跟著那人上了畫舫,身後的夏眠步步緊跟,絲毫都不敢松懈。
「小姐在這里等上片刻。此處已經備下了酒菜,小姐慢用。」
畫舫之中紅綢滿地,桌上的酒菜精致小巧,案幾上的兩個小香爐之中燃著的玫瑰香裊裊而上,沁人心脾。林紫曦立在那里,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六王殿下可真是花了心思的,難道就這樣想要與紫曦見上一面?」
「曦兒,可喜歡?本王可是為了你精心布置的。」
林紫曦望了一眼四下,的確自己前世最喜歡的就是正紅色,不但是因為正紅色高雅典貴,更是因為她是正室所用,就連最喜歡的花也是正紅的玫瑰。
只可惜,如今紅色是她最厭惡的顏色。
「六王這是何意?」
林紫曦一直都知道北溟昊想要利用自己接近太子,從而達到自己的**。她記得太子府夜宴的那日她已經拒絕了,難道他還不死心?
「曦兒難道還在為那日的事情生氣,是本王不好,那是因為本王當時不知道自己的心。而當讓曦兒你面對那樣的指責之時你可知道本王的心有多痛?到了那時本王才知道自己原來已經愛上了你!」
北溟昊深情款款地望著林紫曦,眼中醞釀著濃厚的情感,似乎在他的世界里只剩下林紫曦一個人了。
林紫曦同樣看著北溟昊,眼眸猶如千年不起波瀾的古井一般,冷漠疏離。
若是自己還是當年那個林紫曦也許會被北溟昊的這些把戲所欺騙,很可惜她早就看透了這個男人,如今只會覺得惡心!
「王爺的愛來得可真快,娘親曾經說過,男人的愛,來得快去得也快。」
林紫曦轉身走向了窗邊,背對著北溟昊看不請喜怒,然而嘴角卻勾起一抹嫵媚的笑意。果然,北溟昊以為林紫曦中計,上前一步緊追著問道。
「怎麼會,我北溟昊對天發誓,此生此世是愛你一人。」
林紫曦撫模著中指的寶石戒指,眸中閃過一絲流光,遠遠地望向窗外,望向煙雨朦朧之中的水面。忽然听見林紫曦「啊呀」一聲,驚慌失措的望向窗外。
「娘親留給我的戒指!」
「本王這就命人去找!」
北溟昊看著林紫曦著急的模樣正想要走出畫舫派人去找,卻被林紫曦一把拽住,眼中氤氳著淚光楚楚可憐的道。
「不行,娘親說了那個戒指只能由我的夫君拿,第一個拿到這戒指的男人便是我的夫君。」
听了這話,北溟昊雖然半信半疑,但是林紫曦既然這麼說了,說出的話必然要算數,想到此處,說罷便縱身躍進水中。
「小姐你這是?」
夏眠望了望跳入水中的北溟昊,著急方才林紫曦說的話。林紫曦微微一笑,打開緊握的掌心只見其中躺著一枚小小的紫玉戒指。
夏眠會意,掩嘴嗤笑出聲。
「敢覬覦小姐,活該!」
忽然畫舫之上傳來了一股焦油味,緊接著畫舫便燃起了熊熊烈火,甲板上響起一陣廝殺之聲。
夏眠听到這般,立馬將林紫曦護在自己的身後,抽出腰間的軟劍擋在胸前。北溟昊帶的隨從不多,很快就被解決了。
一群黑衣人沖了進來,明晃晃的鋼刀閃地人心慌意亂,然而林紫曦卻格外安靜的站在夏眠的身後。算算時辰,九門提督恐怕是很快就要到了。
畫舫之中空間狹小,夏眠又要護著林紫曦一時施展不開,肩上被重重地看了一刀。林紫曦見此柳眉微皺,袖箭朝著其中一個黑衣人射去,正好射中對方的肩膀。然而自己卻不小心暴露在了一個黑衣人的大刀之下。
「小心。」
一道緋影飄過,一手摟著林紫曦轉瞬之間那想要背後偷襲的黑衣人已經身首異處。
「別看!」
一只手將林紫曦的頭按在他的肩膀上,玄梓君手中的長劍翻出幾個劍花,殺出一條血路。
此時畫舫已經燒的快差不多了,玄梓君將火鼠披風緊緊罩住林紫曦,這才奮力一撞,沖出火場,在水上幾個起落落在岸邊。
夏眠也隨之趕來,因為今日玄梓君是以朱雀門主的身份出現,因此不便久留,只是留下了火鼠披風便踏水離開。
「林小姐,您怎樣了?」
閔豹很快就趕到了,看到林紫曦毫發無傷的站在岸邊這才放下心來。隨後又懷疑地打量林紫曦,林紫曦自然知道他的猜忌。
「幸好有郡主送的火鼠披風水火不侵,夏眠又會些腿腳,否則紫曦在劫難逃。還請閔大人為紫曦做主啊!」
閔豹自然明白林紫曦指的就是那日王尚書的話,王尚書剛剛恐嚇過林紫曦,她便出事了,若是查不到凶手這帳必然要算到王府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