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梟妃 第九十九章 惠妃之死

作者 ︰ 漣漪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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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是你!」惠妃听到了林紫曦的聲音霍得從梳妝鏡前站了起來,目眥決裂的望著眼前這個風華依舊的少女,眼角的余光瞥見稜花銅鏡之中的自己異樣的憔悴,就算是上了妝依舊能感覺到微黃的臉。

「靜王不想見你,我便來送送你,」林紫曦淡淡的回道,望了一樣空曠的寢殿,記得那個時候,初次前來這里頭黃金滿屋,寶石綴地,是何等的奢華榮耀,然而時至今日早已經人走茶涼,只余下幽冷的白玉地磚不能被帶走。

「你胡說!必定是你,必定是你在靜王面前又說了些什麼,才讓他會齊我至此!」惠妃再也不能忍受的伸出縴長的食指,指著林紫曦怒吼道。

「我從來都沒有對靜王說些什麼過,你多想了,」林紫曦斂了斂眸,緩緩地坐到桌前,倒了一杯茶只見里頭僅僅只有去年的茶渣和冰冷的陳水便知道如今惠妃已經到了什麼地步。

「哼!休要在我的面前裝什麼好人,你以為你是什麼好東西?」惠妃冷笑著,鋒利的眸光射向林紫曦,若是此時她的目光能凝成實質,恐怕林紫曦已經被她射穿成了刺蝟。

听了這話,林紫曦不由得笑著搖搖頭,「我從來就不是什麼好人,這點我知道,他也知道,」說完抬起頭,古井一般波瀾不驚的眸子望向惠妃,似乎能將她看透一般,「你本是一顆棋子,卻不听從棋者的命令,就莫要怪淪為一顆棄子!」

「你!」被林紫曦的這一番話氣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惠妃又何嘗不知道自己不過是玄梓君手中的一枚棋子罷了,只是這話從林紫曦的口中說出卻是讓她那樣的無力。

惠妃怒得抓起梳妝桌上的僅剩的胭脂盒子朝著林紫曦的腦袋上砸去,然而就在這一瞬間,一道黑影閃過,那胭脂盒便在離著林紫曦一丈之外碎成兩半落了下來。

惠妃抬頭只見星殞手中執著長劍擋在了林紫曦的面前,眉目變得愈發的猙獰,嘶嚎著叫道,「星殞,你竟然護著這個賤人!」

「這是主子的吩咐,」星殞冰冷的雙眸之中緩緩的抬起,望向了惠妃,在五年之前這個女人進宮的那一刻,他的心便已被冰封了,如今那死水一般的黑眸之中已經看不見一絲波瀾了。

「星殞,殺了她!我知道你一直喜歡我,若是你肯殺了她,我就是你的!」惠妃忽然之間無法抑制對著星殞大叫起來。

星殞听到了這話,望著如今早已經沒有了那時天真爛漫的惠妃,冰山一樣的臉上沒有一絲情緒,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

「星殞此生此世只听命于主子,」星殞一字一句的對著惠妃到,最後一眼看向這個自己曾經魂牽夢縈的女人,最終收劍入鞘,退回到林紫曦的身後听候吩咐。

「哈哈,星殞難道如今就連你也被這個狐狸精給迷住了心神了?」惠妃厲聲嘶叫著,下一瞬忽然爆發出淒厲的大笑聲,笑著笑著終究還是將眼淚笑了出來,「男人啊,都是見一個愛一個!」

「小姐,我們還是走吧,這個女人瘋了!」緋妍有些害怕的抓住了林紫曦的胳膊,輕輕的扯了扯,警惕地望著惠妃。

「你們都先出去,我有話同惠妃說,」林紫曦似乎一點也不意外惠妃如今會變成這樣,清聲道。

「小姐,」緋妍仍舊不放心將林紫曦一個人留在這里,開口想要勸道。

然而緋妍才出聲就被林紫曦打斷了,「我知道,你下去。」

緋妍抬頭似乎是在警告惠妃,隨後才轉身敢在星殞的身後離開了。

「你也下去吧,」林紫曦見綠珠還留在惠妃的身邊,開口催促道。

「是,」綠珠听了林紫曦這話,便知道自己的責任已經到了,隨即對著林紫曦福了一福,快步離開了。

離開之時,林紫曦听見綠珠長長的動了一口氣,似乎是瞬間輕松了。也難怪,如今的惠妃是誰都不想要招惹的,更何況是在她的身邊做一個侍女。

「綠珠!誰讓你下去的?回來,听到沒有,回來!」惠妃停止了大笑,怒瞪著綠珠離開的背影,喊叫著,聲音之中透著絕望無助。

「娘娘還不明白嗎?」林紫曦嘆息道,憐憫地看向眼前的這個女人。

「是綠珠!綠珠是內奸!竟然是她?本宮查了那麼就,殺了那麼多人,到頭來那個內奸竟然是本宮最信任的人!」惠妃不敢置信的尖聲淒然道,隨後似乎自嘲一般的笑了起來,「不該啊!竟然到頭來是我自己養虎為患。」

「娘娘最不該做的事情是殺了青蓮,」林紫曦的聲音之中不帶一絲情感,然而想到了那個曾經幫過自己的宮婢還是閉上眼嘆了口氣。

那青蓮就算是在惠妃淪為了玄梓君的棄子之時,寧願離開朱雀門也要陪伴在惠妃的身邊,然而惠妃卻因為那個時候青蓮曾經幫過自己而將她殘忍殺害。

「竟然是為了青蓮?哈哈!竟然是為了那個賤人!」惠妃牙咬切齒的望著林紫曦,不敢相信如今林紫曦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替青蓮報仇,「那賤人不過是在那日幫了你一回,你竟然就為了她要我的性命!」

「我並沒有要娘娘的性命,是娘娘自己將自己逼到了絕路上,」林紫曦依舊坐著,冷漠地望著此時發釵皆亂,頭發胡亂的散落下來,形如瘋婦的惠妃。

「若是那是本宮放過了青蓮,你如今可會放過本宮?」惠妃一時間清醒,一時間瘋癲,此時那眼中忽然變得明亮起來,直直地望向了林紫曦,似乎是想要一個答案。

「不會,」林紫曦據實相告,她並沒有那麼善良,惠妃給她下的絆子實在是太多了,就算是沒有青蓮之死,終究有一天她對于惠妃的憐憫和耐心也會耗盡的。

「哈哈!你這個口是心非的毒婦!」惠妃眯起了眼楮,腳下趔趄的朝著林紫曦走了過來,緩緩地靠近林紫曦冷聲笑道,「說到底你不過還是想要我死罷了,說那些個好听的為了什麼?」

一張放大的猙獰面孔離著林紫曦只在咫尺之間,林紫曦依舊安之若素的坐在那里一動不動,緩緩地抿著杯中的殘茶,「你這里的茶,很好喝。」

喝著那茶又讓她想到了自己困苦那段日子,只有想著那些恨,不忘那些怨,她才能活下來,這些是她斗下去,努力讓自己活下去的勇氣!

「好喝?那這樣的日子讓給你又如何,你說得到是好听!」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的惠妃,對于這樣忽然而至的苦難做出的唯一的反應就是怨天尤人,將這一切都怪到了林紫曦的頭上來。

「既然惠妃娘娘不願意過這樣的日子,想要過上高人一等的日子,如今都已經達成了惠妃娘娘還有什麼好怨的呢?」林紫曦冷哼一聲,抬起一雙利眸望著與自己就在咫尺的惠妃。

「我要玄梓君,我他的愛,這天下我只要他一人!」惠妃再一次瘋狂起來,抓起地上的茶壺就對著窗戶上砸去,那茶壺應聲而裂,留下的淺褐色的茶水沾染在雪白的窗戶紙,留下一條一條褐色的痕跡。

「小姐!」緋妍听到了寢殿之中的聲音,疾聲朝著里頭叫道。

「我沒事,退下!」林紫曦冷聲對著緋妍命道,隨即回頭對著雙手撐在桌子上喘著氣的惠妃道,「娘娘既然想要靜王,那又何為總是抱怨著如今?娘娘愛的不過是一個夢幻,一個謫仙一般的男人,一個疼你愛你的夫君,還有那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喝了一口手中的殘茶,繼續開口逼近惠妃,「娘娘愛的不過是一個想象,任何男人只要與娘娘心中的影子相符便都行,娘娘最愛的終究不是靜王,而是自己。」

「你胡說!你胡說,閉嘴!」多年以來的血淋淋的事實就被林紫曦這樣一層一層殘忍的剝開,惠妃血紅這眼楮,揚起手就要朝著林紫曦的臉上打來。

然而,林紫曦忽然站了起來,一把抓住惠妃高高揚起的手,另一手已經飛快的落下,只听見「啪」的一聲,惠妃坐倒在椅子上,一手扶著桌沿,眼神帶著的愣在那里。

「娘娘的心里頭是怎麼想的,還是好好地問問自己吧,」林紫曦冷笑一聲,隨後不再理會惠妃會如何,開門的前一刻留下最後一句話,「到底是留在這里為了靜王而死,還是離開,為了自己而活,娘娘好好問問自己的心。」

空曠的寢殿之中只留下了林紫曦這般冷漠的聲音,惠妃獨自坐在了桌邊,散落的長發讓她儼然猶如女鬼一般,蒼白的面孔和被自己咬出鮮血的紅唇映襯的她愈發的淋灕可怖。

「郡主,奴婢該怎麼辦?」綠珠見林紫曦帶著緋妍就要走,急忙上前去跪倒在了林紫曦的面前,抬頭望著林紫曦焦急的問道。

如今惠妃已經知道了她是那個叛徒,如今若是再留在這里必然會死在惠妃的手中的。

「你繼續留在這里,你放心,如今她可沒有什麼心思找你算賬,」林紫曦深深地望了一眼那殿門緊閉的繪雲殿。

只見綠樹掩映之中的殿宇沒有一絲光亮,搖曳的樹影就好像是舞動的鬼影一般,整個繪雲殿此時沒有一點熱光,天邊此時灰敗的就好像是長長永巷四周的牆壁一般,帶著死氣。

那一次來著繪雲殿的時候還是燈火洞明,人影綽約,不到幾個月的功夫竟然已經敗落成了如今這樣,林紫曦閉了閉眼楮,再一次睜開的時候眼前依舊是這個樣子,自嘲的一笑,搖了搖頭,轉身離開了這個壓抑的地方。

「小姐怎麼了,就這樣饒過惠妃那個女人了?」緋妍想到惠妃三番五次的想要置林紫曦于死地,如今林紫曦竟然還這樣放過她,忍不住開口叫道。

「我動手反倒髒了手,」林紫曦最後望了一眼高牆之中的繪雲殿,並沒有會靈雀宮,而是直徑朝著攬月宮而去。

攬月宮中,皇貴太妃的寢殿還亮著燈,素素就站在門口等著,看到林紫曦來了便笑著硬了上去,請安道,「皇貴太妃果然料事如神,知道郡主今夜睡不著回來找她,便要奴婢早早的等在這里了。」

素素一邊說著,一邊將林紫曦引進了宮殿之中,林紫曦朝著緋妍看了一眼,緋妍連忙會意,從袖中掏出了一只錦繡荷包,笑著塞到了素素的手中,「素素姐姐徹夜等著郡主辛苦了,這些小意思素素姐姐拿著喝茶。」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掂了掂手中的錦繡荷包,又模了模知道里頭放著兩錠金子,素素立即喜笑顏開,臉上徹夜的疲累也不見,而是泛著光,「皇貴太妃就在里頭等著了,奴婢就不進去了。」

「姑娘辛苦了,」林紫曦知道這素素並不是原本伺候這皇貴太妃的人,想來伺候起來也沒有原本的貼身宮女來的舒服,便想著讓她能夠多盡些心。

「郡主客氣,不過是奴婢應盡之務,」素素一邊笑著一邊看著林紫曦走進了寢殿之中,這才心滿意足的拿著手中的荷包轉身離去。

繞過前殿走進內殿里頭,只見所有的紗簾都重重的掩蓋著,里頭的床上睡著一個貴氣的女子,從輪廓上來看,皇貴太妃似乎比上一次林紫曦來的時候顯得愈發的削瘦了,此時正用手撐著腦袋小憩,看樣子似乎是累極了。

林紫曦扯了一把想要想要伸手去掀簾子的緋妍,對著她使了個眼色,隨後安靜的等在簾外等著皇貴太妃醒來。

良久之中皇貴太妃才幽幽的醒來,看見簾子外頭有一道身影站在那里,有氣無力地喚了一聲,「是曦兒嗎?」

「是,」林紫曦見皇貴太妃醒了,這才掀了簾子走了進去,水晶珠子做的簾子,互相踫撞發出清脆的叮叮聲。

皇貴太妃對著林紫曦伸出手,虛弱的笑道,「來,到我這里來做吧。」隨後望見了跟進來的緋妍,轉而吩咐道,「你去外頭守著吧,我同你家郡主說些貼心話。」

「奴婢告退,」得到了林紫曦的一個點頭,緋妍這才離開了內殿,在殿門外乖乖地守著。

「這丫頭倒真是听話,」皇貴太妃笑著對著林紫曦道,隨後握住了她的手問道,「惠妃那頭的事情已經辦完了?」

「回皇貴太妃的話,已經辦完了,」林紫曦知道惠妃算得上是皇貴太妃的佷女,然而看著皇貴太妃的樣子似乎沒有要興師問罪的樣子,也就沒有多說些什麼。

見她並不多說些什麼,皇貴太妃滿意的一笑,「不愧是君兒看上的女子,大方得體知道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也怪不得他看不上別的女人。」

「皇貴太妃謬贊了,」林紫曦垂下頭,自謙道。

對于皇貴太妃舍了惠妃卻幫了自己的事情自然是全都歸功于玄梓君的身上,不過兩人之前的關系去讓她感到奇怪。

皇貴太妃是玄梓君生母也是當年的瀾郡主的養母,玄梓君同皇貴太妃之間沒有什麼血緣關系,甚至從小到大連見都見不上幾面,然而皇貴太妃卻肯舍了自己佷女來護著自己,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剛剛快你聰明,就不聰明了?」皇貴太妃看出了林紫曦在奇怪些什麼,眯著眼楮其中帶著一絲警告,又帶著一絲責怪,「有些東西你知道的越少便活的越久,到了你該知道的時候你也就自然會知道了。」

「是,紫曦知道了,」林紫曦暗自詫異皇貴太妃竟然有如此的查人之明,斂下了眸子什麼也不敢再想了。

眼前這個已經病入膏肓的女人看起來是那樣和順無害,然而卻將鋒芒掩在最深處。

「果真是個乖孩子,這東西你暫且替我保管著,里頭的東西你一定不能看,若是看了那就不靈了,」皇貴太妃說到這里不由得咳嗽了幾聲,隨後深深地喘了口氣對著林紫曦吩咐道,「這是用來保命的東西,只能用一次,所以你要慎重。」

「皇貴太妃要紫曦拿來保誰的命?」林紫曦自然明白這東西不是拿來保自己的命的,想來是皇貴太妃知道自己的命不久矣了,想要保護什麼人吧。

而皇貴太妃一直深居簡出,在這世上並沒有什麼親人,想來唯一要保的便是玄梓君了。

「我要你在萬不得已的時候再把里頭的東西拿出來,交給皇上,想來到時候若是靜王有性命之危皇上饒恕于他了,」皇貴太妃說到這里又是一陣猛咳,林紫曦臉上將那錦囊收了起來,輕輕的拍著皇貴太妃的背。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外頭傳來了陣喧鬧聲,帶著慌亂的尖叫,還有急促的長哨,那是宮中發生火災的時候才會用來傳遞消息的長哨聲。

「去把窗戶打開,」皇貴太妃拂開了林紫曦的雙手,霜聲吩咐道。

林紫曦望著窗戶外頭的火光,點點頭,起身打開了窗戶,只見火光的方向是來自繪雲殿的,便明白惠妃終究是受不了打擊,用了最極端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悲哀的生命。

「這個傻孩子,就算是到了最後,也要用這樣的場面證明她曾經存在過,」皇貴太妃並沒有傷心于惠妃之死,而是輕輕的嘆了口氣,語氣說是憐憫,不如說是責怪。

然而她這一句話卻說出了惠妃最後的心聲,身為一個什麼也得不到的庶女,她活的卑微,所以竭盡全力的想要得到最後的,即使是到了最後也要讓所有的人證明她的存在。

「飛蛾撲火罷了,皇貴太妃不必太過惋惜,」林紫曦嘆了一口氣,對于惠妃她沒有悲憫,沒有責怪,沒有任何的感情,對方不過是一個想要得到所有的小女孩罷了,她又何必同她計較。

「也難為你不計較,」皇貴太妃嘆了口氣,一瞬間覺得徹骨的寂寞,只是想要找個人說話一般,「這孩子當年若是不願意進宮我又怎麼會逼著她,想必君兒也會換人,只是她太過仰慕那宮中的一切了,那是她一輩子夢寐以求都得不到的。」

「只是進去了之後才發現,這宮中並不如她所看到的那般華麗,因而在回頭想要君兒的心,哪里有這樣好的事情,」皇貴太妃似乎是回憶一般,而似乎是看到了曾經的自己,不由得嘆道。

「惠妃娘娘已經去了,」林紫曦輕聲提醒道,既然已經為自己曾經做的一切付出了該付出的一切,她不想再談論一個已經死去的人,前世的自己豈不是也是想要得到那些自己一輩子也不敢奢望的東西,最終卻發現那個男人的愛到底不過是過眼雲煙罷了。

「是啊,她已經去了,」皇貴太妃這才回過神來,隨後開口吩咐道,「那個綠珠你打算讓她頂替惠妃?」

「皇貴太妃英明,」林紫曦再一次坐回來皇貴太妃身邊,幫著皇貴太妃捏著肩。

「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皇貴太妃點了點頭,便對著林紫曦揮揮手,「你下去吧,我累了。」

「紫曦告退,」林紫曦也不多說些什麼,轉身便離開了內殿,外頭緋妍正等著她,看見林紫曦走了出來,忙趕了上來。

「小姐,繪雲殿燒了,」此時外頭的火光依舊熾烈,看來惠妃這一把火放得可不小,誓要將自己同這一整座繪雲殿一起帶走。

林紫曦望了一眼火光沖天,同剛剛升起的一輪紅日渲染在一起,將半邊的天空燒的火熱,嘆了口氣,吩咐道,「回靈雀宮去吧,一會兒去稟了皇後,我想在宮中多呆幾日,陪陪皇貴太妃。」

繪雲殿的一場火災整整燒了一天一夜,不但將整座繪雲殿燒成了灰燼,就連邊上的幾個宮殿也都受到了牽連,而惠妃也在這一場大火之中尸骨無存。

听到了這個消息的時候北溟絕沒有半點表情,而是在御書房之中改了一日的奏折,知道曹淮安上前勸道,「皇上,已經入夜了,您要不要去看看雲貴妃娘娘,听說被昨個兒那一場大火給驚著了,不舒服了幾日了。」

「派申太醫過去看看,朕又不懂醫術去了也沒用,」北溟絕放下手中的朱砂筆,冷聲回道。

曹淮安這才退了出來,離開之時小心翼翼的望了一眼北溟絕的神色,只見他神色如常,只是勞累了一日有些疲累罷了。

心中依舊是不明白,北溟絕對于惠妃的感情,若是說不愛,那為何將自己悶在了御書房之中一天一夜了,若是愛,那有為何能夠將之隨意交換,恐怕這個也只有北溟絕他自己清楚了。

第二日,朝堂之上,北川慶站在北溟絕的面前依舊是一聲明紅錦袍,帶著邪肆的笑容,望著北溟絕頗有些咄咄逼人,「皇帝陛下,本宮想要想皇帝陛下討一個說法,如今我天皇陛下心心念念的惠妃娘娘已經不再了,難道皇帝陛下就打算這樣將兩國之間的婚盟取消了?」

言下之意便是︰這天皇許諾的五座城池,你們不要了是不是?

「北川太子著什麼急?我幽篁美人千千萬萬,既然天皇陛下喜歡一個,那朕自然能夠替他找到更絕色無雙的,若是天皇陛下願意,這婚盟自然是有效!」北溟絕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挑了挑眉望著站在那里的北川慶。

言下之意便是︰惠妃是沒有了,但是收進的五座城池他是絕對不會退還的,若是天皇喜歡大可以找更美的美人來換!

「皇帝陛下難道不覺得這天下最美的美人便是那惠妃娘娘,這世上難道還有比惠妃娘娘更美麗的女人?」在北川慶初見到惠妃的畫像的時候便覺得這是世上最美的女人。

雖然之後見到了林紫曦,便覺得那張絕色美人的像便在自己的腦中淡去了,然而林紫曦是玄梓君看上的女人,北川慶十分清楚,若是和那個可怕的男人搶這樣一個看起來並不弱的女人,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惠妃雖然絕色傾城,但到底是嫁過人的人,而且這世上最美的女人,可不是真的惠妃,而是林丞相家的長女,雲惜惜,」北溟絕听到了這話,似乎是受到了稱贊一般,哈哈大笑起來隨即命曹淮安將雲惜惜的畫像拿來。

當畫卷展開的時候,只見一國色天香的女子手搖團扇,坐在鳳棲梧上抬頭望著落英繽紛,眉間緊蹙似乎是在感嘆鮮花易落,然而就是這樣傷春之意讓人更覺柔弱,心中不由得一悸,隨後便被這樣的美貌所虜獲了。

「固然是傾城之色,只是這女子太過嬌女敕了,我天皇陛下就喜歡像惠妃娘娘這樣嫵媚多情的女人,所以這個女子倒是比不上了,」北川慶那日也是看過到雲惜惜的,除了那一張面並沒有給他留下什麼多余的印象,想來只是一個好看的花瓶罷了。

像雲惜惜那樣的女人,只是適合當做一個花瓶來觀賞的,而他所需要的不僅僅只是一個美麗的軀殼,還要一個能夠幫自己控制住天皇的聰明的女人,能夠讓自己安安穩穩的登上皇位的一個女子。

「既然是這樣,那北川太子給朕一天的時間,明日在北川太子離開帝都之時朕必然將北川太子想要的女子送上!」北溟昊望了一眼北川慶,得意的微微一笑,似乎毫不在乎北川慶到時候故意拒絕送上的美人。

「那本宮在這里多謝皇帝陛下了,」北川慶將所有的禮數都做足了,全然沒有先前的北川康那樣讓人不悅的高傲,也沒有給晝陽國丟一點面子。

「退朝,」北溟絕說完這話,便一揮衣袖九龍御座上起身,所有人臣子都跪倒在地上恭送,而北溟絕只不過是朝著玄梓君跪著的地方掃了一眼,便轉身離開了。

當眾人站起身來的時候,北溟絕已經離開了,整個朝堂之上頓時炸開了鍋,所有的大臣都成群結隊的離開了大殿,一邊討論著方才的事情。

而被最多人圍著的自然是一直保持著中立態度的林綏遠,「林大人,險些您家的大小姐就要飛上枝頭了,」禮部尚書望了一眼林綏遠,肥胖的臉上已經看不出眼楮了此時雙眼一眯,幾乎是不能分辨了。

「只可惜,北川太子看不上小女,」林綏遠自然是不願意雲惜惜萬里迢迢的去嫁給一個已經步入中年的天皇。

看著如今這北川太子的模樣,想來再過不了幾年這天皇就要力不從心了,倒時候就算是雲惜惜得到了天皇的寵愛又有什麼用呢?還不如留在自己的身邊,到時候還有用處。

幾乎與此同時,還沒有離去的曹淮安注意到了方才北溟絕的眼神自然是心領神會,匆匆忙忙的跑出了大殿,終于追上了正要離開的玄梓君大叫道,「靜王爺留步。」

這一聲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紛紛猜測著這個時候曹淮安叫住了玄梓君會是有什麼事情。

「不知,皇上有何吩咐,」听到了曹淮安的聲音,玄梓君停下了腳步轉身,謙和的對著曹淮安笑道。

「是皇上找王爺有要事相商,還請靜王爺移步御書房,」曹淮安就算是在北溟絕的身邊伺候了多久,得到了北溟絕多少的信任,對誰都是這樣的客客氣氣的,這也是他能夠長久呆在北溟絕身邊的秘訣。

玄梓君也沒有在多問些什麼,而是在眾大臣大的矚目之下跟著曹淮安朝著御書房的方向而去。

直到玄梓君和曹淮安的身影消失在了眾人的眼前,他們才再一次炸開了鍋一般的紛紛猜測著,這一次北溟絕忽然將玄梓君叫去了御書房到底是為了什麼事。

「林相,你倒是猜一猜這皇上宣靜王獨自去了御書房是為了什麼?」一個平日里同林綏遠交好的大臣開口好奇地問道。

「想必是什麼好事吧!」林綏遠還沒有開口一個大臣便已經接過了話來,想要巴結著林綏遠。

「我看未必吧,這靜王雖然是個王爺,到底也是個閑職,更何況那西平王爺的世襲都沒有給他,可見皇上可不待見這靜王,」禮部尚書向來同林綏遠不對頭,如今自然是忍不住說幾句不好听的話。

「林大人還想要借著自己的女兒攀上靜王這樣的高枝到時候可不要偷雞不成蝕把米!」一位站在禮部尚書這邊的自然也是幫著禮部尚書說話,不由得對著林綏遠冷嘲熱諷道。

「皇上的心思豈是你我能猜的?」即使林綏遠早就已經猜到了北溟絕想要玄梓君做些什麼,卻依舊閉口不談,這也是為何林綏遠一直能得北溟絕心的原因,少說多做,總是能讓主子滿意的。

說完這話,林綏遠不再理會任何人便轉身離去了。

此時,艷陽高照,六更開始的早朝一直到現在已經快要正午了,熾熱的陽光照在紫宸殿五彩的琉璃瓦之上,散射出五彩的光芒,刺眼的很。

而此時的紫宸殿之中,玄梓君站在下首,絲毫不為坐在龍椅之上的北溟絕的氣勢所壓倒,而是平靜的望著北溟絕,笑容之中帶著一絲淡淡的冷意。

終于,在沉默了良久之後,北溟絕開口問道,「想必這件小事靜王必然能夠替朕辦的妥妥帖帖的?」

「皇上放心,不過是個美人罷了,這樣的事情交給微臣來辦皇上自可以高枕無憂,」玄梓君的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既然是要選出美人,自然他就有理由長久的呆在宮中,不知道為了什麼,林紫曦這幾日借口伺候皇貴太妃並沒有出宮,也害得他日夜相思,想極了要想見她。

「若是不能怎麼辦?」北溟絕對著玄梓君已經忍了夠久了,已經到了不能忍受的地步了,如今玄梓君更加是不听自己的警告同林紫曦之間越走越近,他自然要想辦法除掉這個礙眼的東西。

只可惜,玄梓君的影衛實在是太過強大了,以至于他所派出的暗衛三番四次被玄梓君覆滅,而若是不能找一個絕好的理由,恐怕到時候玄梓君安插在朝中的那些舉足輕重的大臣們必然聯名反對此時,到時候自會讓事情無法進行下去。

「到時候若是臣挑出來的美人不能夠讓北川太子點頭,臣願意受任何的懲罰!」玄梓君抬起頭望著坐在高階之上的北溟絕,強烈的光線之下,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然而卻能夠听見他輕聲的冷笑。

「好,到時候朕就等著看找出來的美人!」北溟絕說完這話便揮揮手,似乎是不想要再看見她一般,將玄梓君趕了出去。

玄梓君深深地望了一眼,捏緊了拳頭,最終什麼話也沒有說,便轉身離開了。

而站在一旁伺候著的曹淮安雖然垂著頭,但是眼角的余光卻掃到了玄梓君離開之前的神情,那樣子就好像是一個缺愛的小孩一般,惶然而受傷,卻別扭的不願意服輸,讓曹淮安不由得一陣心疼。

皇上啊,您若是知道您如今是這樣對著您同瀾郡主的孩子的,您到時候會多後悔?想到這里,曹淮安不由得在心中嘆了一口氣,想來這也是不可能的,皇貴太妃不會同意的,而靜王他自己也不願意承認這樣一個父親。

畢竟當年的北溟絕傷了他的母妃太深了,而如今又這樣的待他。

「曹淮安,擺駕攬月宮,」不願意再想玄梓君,甚至此時的北溟絕一絲一毫都沒有感覺到玄梓君在像極了當年的瀾郡主的同時,眉眼之間同自己也有幾分相似。

此時的攬月宮中種著的瓊花正好開了,林紫曦扶著身子些微好了些的皇貴太妃在花園之中坐著,甚至還親手做了瓊花餅給皇貴太妃。

暖暖的太陽之下,斑駁的樹影擋住了大部分的熾烈,帶來了一絲清涼,林紫曦將做好的瓊花餅放在了皇貴太妃的面前笑著道,「曦兒獻丑了,還望皇貴太妃莫要介意。」

「知道了自己獻丑了,還敢拿出來,你把皇貴太妃當成了什麼了!」今個兒好久沒有來看皇貴太妃的汐太妃趕巧兒的也來了,然而似乎看著林紫曦不順眼一般,只要是林紫曦說了一句話或是做了些什麼就一個勁兒的挑刺。

「淳汐說什麼哪!」皇貴太妃抬眼頗有些責怪的盯著正抱著白狐挑逗著的汐太妃,隨後道,「曦兒是謙讓,你倒好了!吃了人家的東西還要這樣雞蛋里挑骨頭!」

「是,嬪妾知錯了,」汐太妃這些年來能有這樣的好日子過靠得不過都是皇貴太妃,如今見皇貴太妃似乎真的生氣了,汐太妃自然不敢在張狂,偷偷的瞪了一眼林紫曦便垂著頭繼續逗弄著懷中的白狐,一動也不動林紫曦端上來的糕點。

倒是皇貴太妃似乎很是喜歡林紫曦做的這些糕點,不住的夸贊道,「你這丫頭,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玲瓏剔透的心思,還會做這樣好吃的點心。」

「不過是和母親學的罷了,母親才是真正的巧手,只可惜曦兒只是學了一點皮毛罷了,今日賣弄了,」這幾日林紫曦陪著皇貴太妃,顯然她的氣色好了許多,這也讓林紫曦有些安慰。

「正好哪日讓你母親也進宮來,我倒是要嘗嘗曦兒口中的巧手,」皇貴太妃說笑著,忽然听見一道清朗的聲音,風一樣的飄了過來,抬頭望去,只見一抹朱砂色正朝著這里走來。

「皇貴太妃有了好東西也不派人來請本王,幸好本王自己聞著味兒來了,倒也不辜負了曦兒的一雙巧手,」話還沒有說完,玄梓君的人便已經坐在了林紫曦的邊上,拿起了面前的瓊花餅往嘴里頭塞。

「我說呢,哪里有這麼好來看我這老太婆,到底是聞著味兒來的,」皇貴太妃睨了玄梓君一樣,隨後調笑道。

「誰說不是來看您的,不過是趕巧兒本王吃到了好東西罷了,皇貴太妃也舍不得了?」玄梓君望了一眼林紫曦,對著皇貴太妃笑道。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聲音響起,讓皇貴太妃的臉上再一次沉了下來。

「沒想到今日這里這麼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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