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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紫曦,你這是擅用私刑!」王子憲剛剛想抬頭,腦袋便像球一樣被踩在了腳下。
林紫曦冷笑一聲,隨即開口道,「原來你還知道擅用私刑這四個字,放心,不會有人知道的。」
說完便冷睨著地上的王子憲,再一次開口道,「動手。」
「林紫曦你會後悔的的,啊!」王子憲的話還沒有說完便湮沒在了尖叫之中,帶著油星子的濃湯燙在他的背脊上,很快就聞到了一陣酥香的味道。
隨後那一層翻起的表皮被刀割開,露出里頭的女敕肉,刀子狠狠得剜進了肉里頭,將已經被燙熟肉挖了出來,丟給早已經饞的再流口水的狼狗,那狼狗迫不及待的將那頭吞了下去,一雙泛著幽深藍光的眼楮緊緊地盯著王子憲,王子憲明白那一副貪婪的目光。
忍著痛,嘶嚎咒罵著,「林紫曦你這個毒婦!」
「王公公才頭一天知道嗎?」林紫曦霜聲笑道,隨即旋身上了階梯不再理會王子憲。
跟著走出地牢的玄梓君,跟了上去,將她摟緊自己的懷中,輕聲問道,「可舒心些了?」
「下盤棋吧,」林紫曦沒有回答,隨即朝著花園走去,玄梓君寵溺的笑了笑跟在她的身後。
躲在樹叢中看著兩人的沈月茹狠狠得瞪著兩人離開的背影,幾乎要將自己手中的帕子給扯爛了,咬碎銀牙卻依舊覺得不夠解氣,狠狠得這下眼前的一朵白海棠,丟在地上使勁的踩著,直到花汁濡濕了地面,這才覺得解氣了些。
一旁跟著沈月茹的丫鬟眼珠子一轉,隨即覆在沈月茹耳邊小聲的道,「小姐不必生氣,不若這樣…」
「算你懂事,只要是這件事情辦成了,到時候本小姐嫁進了西平王府里頭,你便是靜王的側妃。」沈月茹望著眼前這一章姿色絲毫不亞于自己的臉蛋,嘴角勾起一抹狠毒的笑意。
那丫頭原本並不打算得到什麼,然而听到了沈月茹這樣的許諾,心中一喜,連忙跪倒在了地上,興奮的謝道,「多謝小姐!」
「還不快去把事情辦了,」沈月茹眯著眼,望向了已經消失在自己眼中的背影,想到了那靜王妃的位置,心中有一條毒蛇在吐著罪惡的星子。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很快就到了二十七,也就是林益博同北溟靈雀成親那日。
艷陽高照,湛藍的天空之中綽約的漂浮著幾點浮雲,鳥啾陣陣婉轉而悠揚,蟲鳴聲聲生生不息,讓躁動的夏日變得愉快舒心起來。整個皇宮之中張燈結彩,到處都是一派喜氣洋洋的景象,就連幽閉的春熙宮,也照著皇後的吩咐在宮門口掛上了兩盞大紅燈籠。
靈雀宮中北溟靈雀一聲大紅喜服,坐在梳妝鏡前,喜氣洋洋的模樣,似乎很是期待夜晚的到來。
「公主今個兒當真是漂亮!」皇後特地派來的宮中梳髻手藝最好的劉嬤嬤,一邊說著一邊對著北溟靈雀笑道。
而一旁的幾個宮女兒也笑著說著討喜的話,林紫曦同幾位一同被請來的小姐圍著北溟靈雀坐著,並不說話,只是坐在一旁默默地听著。同樣沉默的還有沈心茹,不知道為何竟然也會被一同請來了。
「公主同駙馬爺可真是天地間的良配,最討喜的一對兒了,」皇後娘娘母家郭家的嫡出大小姐,郭媛媛一邊笑著一邊對著北溟靈雀笑道。
而一旁郭家庶出的二小姐郭婉也緊忙開口道,「公主今個兒模樣真像是那天上的嫦娥下凡,實慚西子,應愧王嬙,到底是正經的皇室子孫。」
郭婉故意將「正經」兩個字咬的特別的重,還有意無意的拿著眼楮瞟向了林紫曦坐著的方向。
這話里有話的意思林紫曦倒是听出來了,不過是些沒事找事的她也不在乎,依舊默默地垂著頭,似乎睡著了一般。
「郭婉,你話太多了!」北溟靈雀不是笨人自然是听出了,郭婉話中抬高自己,貶低了林紫曦的意思,不免對著這郭婉惱了。
听到北溟靈雀生氣了,郭媛媛連忙上前勸道,「靈雀公主莫要動怒,二妹不會說話,公主多多包涵,媛媛在這里給公主請罪了。」
「媛媛姐姐不必如此,再者說了也不是你的錯,」北溟靈雀連忙將就要朝著自己跪下的郭媛媛給扶了起來。
其實小時候她們曾經玩過幾回,只是大了之後就不再有什麼交集了,如今更加是生疏了許多,但是北溟靈雀對于這個大方端莊的郭家大小姐卻是很有好感。
「多謝公主了,」郭媛媛笑著望向了郭婉,警告她不要出了任何的岔子,郭婉自然不敢有半點違逆,忙垂下頭對著北溟靈雀認錯。
北溟靈雀有些厭嫌的瞟了一眼郭婉,隨口道,「寢殿里頭悶得很,你出去透透氣,免得憋著了自己,還麻煩了本公主。」
「遵命,」郭婉听出了這話中的意思,頓時氣得咬牙切齒,然而卻沒有膽子違逆半分,只得忍氣吞聲的走出了寢宮去。
郭媛媛望著走出寢殿的郭婉,美麗的大眼楮之中閃過一絲嘲諷和不屑,到底是庶出的東西,沒什麼教養!然而听到了北溟靈雀在對著自己說話,轉過頭來的瞬間又恢復了以往溫婉的笑意,就連那一雙眸子也是帶著矜持得體的笑意。
抬手遮住了太過于刺眼的陽光,郭婉的心中的怒氣越來越盛,折下了一旁的枝條,使勁的揮打著面前的花叢。
花瓣妖嬈,碎了一地的落英繽紛,依舊難解心頭之氣,恨恨的怒罵著,「不過就是一個死了娘的公主,又不是皇後嫡出,說到底也不過是個妾生的,傲什麼傲!總有一天本小姐要將你們這些沒長眼的東西都踩在腳下!」
說著說著,忽然抬頭望見了有人一下躥進了宮女住的清安閣,那偷偷模模的樣子似乎是要做什麼壞事,郭婉丟掉了手中的樹枝,對著那宮人尖聲叫道,「喂,做什麼!」
然而她一出聲,那宮人便跑得愈發的快了,郭婉本就惹了一肚子的氣,如今見到竟然一個小小的宮人也不講自己放在眼中,頓時火氣一下子竄了起來,「喂!叫你呢,若是再不站住當心本小姐打斷了你的腿!」
听到了郭婉的叫聲,那宮人終于站住了腳步,垂著頭等到郭婉走近了,這才開口請安道,「郭二小姐。」
郭婉雖然只是一個庶出,然而卻到底是皇後娘娘娘家的人,她的母親羅氏又是郭家此時的家主郭德敏最寵愛的女人,而今已經抬為了平妻,按著郭婉的身份到也算是半個嫡小姐。
「怎了?我難道是鬼?看見我就一個勁兒的往外跑?」郭婉冷笑一聲對著那一直垂著頭的宮人挑了挑眉,眼中帶著盛怒。
那宮人抬頭望著眼前這個囂張跋扈的女子,眼中劃過一道冷光,最終還是忍住了,「奴婢雲衣,方才並沒有看見郭二小姐,還望小姐恕罪。」
「還敢說沒看見!那本小姐叫的時候你做什麼跑!」郭婉正在氣頭上,只是想著替自己出氣,也沒有想到旁的什麼事情,說罷伸出手來,就要朝著那宮人的臉上招呼著去,「讓你這個不知禮數的東西小看我!」
雲衣原本是想要擋,然而想到了是林紫曦命自己等在楓葉的房中,一會兒必定會有人來,這個時候她若是對著這郭婉動手,想必到時候非但不能幫上林紫曦,還要給林紫曦憑添麻煩,便咬著牙忍住了,生生的收了那一巴掌。
然而看著雲衣依舊挺直了脊梁骨站在那里,郭婉愈發的憤怒了,揚起手想要再給雲衣一巴掌,然而卻被人一把抓住了。
「喲,我當是誰呢?敢在這靈雀宮中這般囂張,在這樣的大日子里頭給靈雀公主討不痛快,真當自己是這宮里頭的主子了?」這個時候一到紫羅蘭色的錦繡宮服朝著這里緩緩的靠近,帶著笑意的聲音之中有著掩不住鋒芒,「原來是郭家的庶小姐。」
「雲貴妃娘娘!」郭婉听到「庶小姐」三個字正想要發火,然而回頭望見了站在那里一身紫羅蘭色雲錦宮緞,金步搖上的那一個明珠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出華貴耀眼的光芒,心中一嚇,立即跪倒在了地上。
雲貴妃鳳眸微眯,眼中帶著冷光,睨著跪倒在地上的郭婉,「方才不是還是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怎的到了如今就蔫了?」
「貴妃娘娘言重,婉兒不過是在教訓一個奴才罷了,」郭婉嘴角帶著僵硬的笑容,頗有些局促的模樣。
雲貴妃抬眸對著身邊的白瓷使了個眼色,白瓷會意默默地退下,隨後雲貴妃這才冷嗤一聲繼續道,「哦~是嗎?本宮倒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靈雀公主的靈雀宮輪得到你來做主了?」
「婉兒不敢,」郭婉垂著頭心中縱然對于雲貴妃萬分惱怒,卻依舊還是裝作一副聆听訓導的模樣,哪里敢有半點違逆的意思。
「啊!誰將花園里頭的花給打壞了!」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個宮人開始大叫。
雲貴妃望著花院的方向,剜了一眼地上郭婉肩上的花瓣,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走吧,郭二小姐,一同去看看。」
郭婉瞪了一眼身後那個宮人,隨即便唯唯諾諾地跟在了雲貴妃的身後,當來到花園的時候,北溟靈雀也同林紫曦一道來了。
望著被蹂躪成這般不堪的花不由的皺起了眉頭,沉聲問道,「誰干的!」
郭婉不知道為何北溟靈雀竟然會這樣的憤怒,畢竟不過是幾朵花兒罷了,雖然這花長得的確是比一般的花要好看些,可是也不用這般生氣吧。
「這就是駙馬爺送給公主的風鈴草?」郭媛媛望著眼前的這些藍紫色的花,開口問道。
北溟靈雀望著地上七零八落的風鈴草的花,臉上露出了不悅的神色,「今個兒這個院子里是誰打理的?」
「回公主,是鵲兒,」路嬤嬤對著頭開口答道。
「將那丫頭拖出去重大五十!」這花是月前林益博特地送的,好容易才栽活了的,北溟靈雀是最寶貝的東西,如今成了這樣她自然是要生氣。
鵲兒不過是離開解了個手,正好在路上又遇到了雲貴妃身邊的寧兒,就聊了幾句,誰曾想到,才一會兒竟然就出了這麼大的紕漏,這讓她如何是好。,
鵲兒連忙跪倒在地上,爬上前去抱住了北溟靈雀的小腿,哭道,「公主饒命,公主饒命啊,奴婢不過是去解了個手,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喲~郭二小姐怎麼肩上有這風鈴草的花,難道郭二小姐方才來過這里?」就在這個時候雲貴妃忽然開口拈下了郭婉肩上的一片花瓣,眯著鳳眸笑望著郭婉。
當所有人的眼光都望向了郭婉,郭婉搖著頭退了幾步,惶恐地望著郭媛媛,向著郭媛媛求救道,然而郭媛媛為了保住自己,假裝沒有看見一樣,將頭瞥向了別處。
「真的是你干的?」北溟靈雀雖然平日里頭溫柔活潑,然而也有被觸及底線的時候,方才的事情已經讓北溟靈雀對著郭婉的印象極其不好了,如今自然是更甚。
「公主,不是,不是…」郭婉听到了方才北溟靈雀下令打了鵲兒五十大板,想到若是自己說出了事情北溟靈雀必然不會放過自己,隨即躲閃著眼神結巴著道。
正好就在這時,郭婉望見了方才那個被自己打了的雲衣,慌亂之中伸著手指,指向了那人,叫道,「是她!我方才看見了她在拿著那樹枝打這些花兒,想要好好教訓教訓她,誰知道她竟然掉頭就跑。想必這些花瓣也是路過花園時,粘在身上的吧。」
一听到郭婉竟然這樣血口噴人,雲衣怒得皺起了眉,隨即跪倒在了北溟靈雀的腳邊,一字一句的開口解釋道,「回公主的話,奴婢方才是奉了紫陽郡主的命令,回去那件披風,卻在花園之中看見郭二小姐在一邊打著這些風鈴草,一邊罵著公主,不敢上前叨擾這才跑的,誰知道被郭二小姐抓住了,還打了奴婢一巴掌。」
「你這刁奴,竟然冤枉我!是誰教你?莫不是你家主子對著靈雀公主有氣,才讓你毀了這些風鈴草嫁禍到我的頭上來?」郭婉一听說這丫頭竟然是林紫曦的人,連忙開口挑了挑眉,厲聲道。
「公主,奴婢願意一死以證清白,」雲衣見著郭婉竟然想要挑撥離間林紫曦同北溟靈雀之間的關系,連忙開口道,隨後就要朝著一旁的花壇撞去。
「攔住她!」林紫曦大喊一聲,夏眠隨即上前一把拽住了雲衣,將她扔在了地上。
冷漠的臉上沒有一絲多余的表情,卻依舊是上回那一句話,「在主子面前死,驚擾了主子,這就是一個忠僕該做的?」
雲衣抿著唇,垂著頭坐倒在地上一句話也不說,倒是郭婉見著她這樣,隨即嗤笑著開口,「到底是沒事,就憑著這做做樣子難道想要騙過公主的眼楮。」
听到這話,北溟靈雀愈發不悅,心中也更加不喜歡這個郭婉。
然而事情總是要解決的,北溟靈雀回頭望向了林紫曦,問道,「紫曦這件事情,你怎麼看?」
「想必是郭二小姐冤枉了這個丫頭了,公主請看,這丫頭腳上是干干淨淨的,而郭二小姐的鞋子上卻有著同種這風鈴草要用的紫色土,這種土可是很少見啊。」林紫曦朝著郭婉的鞋子上瞟了一眼,隨即毫不客氣的開口道。
「果真!」北溟靈雀自然是相信林紫曦的,對于雲衣說的話也是信了*成,如今證據確鑿,對于郭婉愈發的厭惡,冷冷的開口吩咐道,「將郭婉拖下去,重責二十!送出宮去,今個兒本公主不想看見她!」
「是!」路嬤嬤也不喜歡這個看什麼本事,卻總是仗著自己是皇後娘娘的佷女而作威作福的郭婉,立即命人將她的嘴堵了,拖了下去。
郭媛媛沒想到北溟靈雀真的要打郭婉,這事情若是讓父親知道自然少不得罵自己一頓,到時候若是羅氏那賤人在挑撥幾下,她便慘了。
「公主,是媛媛沒有看好妹妹,還望公主高抬貴手,」郭媛媛立即跪倒在了北溟靈雀的腳邊,拽了拽她的衣袖楚楚可憐的道。
北溟靈雀嘆了口氣,望了一眼林紫曦堅定的眼神,隨即再一次開口,「路嬤嬤,將郭小姐送回皇後娘娘那里去,她累了一天了。」
說完便牽著林紫曦的手,朝著靈雀宮而去。
林紫曦離開之前深深的望了一眼站在那里腆著肚子的雲貴妃,眼眸之中帶著深邃的光芒,隨後轉身跟著北溟靈雀離開了。
太陽漸漸的朝著西方爬去,熾烈的陽光也漸漸的減弱,樹影西斜,一陣淡淡的清風拂過,帶著一絲透骨的涼意。
雲貴妃回到了傾雲殿之中,望了一眼白瓷,「本宮要的東西,可拿到了?」
白瓷顫巍巍的將掏出了東西,呈上前去,雲貴妃嘴角勾起了一抹得意的魅笑,慢慢的打開了包裹著的絲帕,只見的確是一塊兵符,然而還沒來得及細看,便听到外頭傳來的聲音。
「皇上駕到。」
雲貴妃連忙將那兵符藏進了自己的袖中,隨即整了整身上的衣服,朝著宮門口而去,這件一道玄色的身影朝著自己穩步走來。
「臣妾見過皇上,」雲貴妃成熟而嫵媚的臉上帶著得體端莊的笑意,跪著北溟絕款款行禮。
北溟絕帶著笑攙起了地上的雲貴妃,隨即粗聲道,「愛妃不必多禮。」
望了一眼雲貴妃已經高高隆起的肚子,北溟絕笑道,「愛妃可準備好了,今個兒可要同朕一道去林府。」
「自然是準備好了,臣妾怎敢讓皇上多等?」雲貴妃的笑容之中帶著一絲冰冷的笑意,眼中斂著嗜殺的戾氣。
竟然這個玄梓君的兵符她已經找著了,那麼自然林紫曦也就沒有再留在這個世界上的必要了,否則的話她必然會找回這個兵符,自然最好這一次能夠將玄梓君也一同解決了,免得她還要再動一次腦筋。
「既然如此,還有些功夫先讓朕來听听這孩子的聲音,」北溟絕今個兒很奇怪的突然對著雲貴妃肚子里的孩子有興趣了。
然而雲貴妃不過是以為北溟絕終于有了些父子之情了,心中一喜,隨即拉著北溟絕在榻上坐了下來,讓他听自己肚子里孩子的聲音。
外頭的天色越來越黑,花轎已經到了靈雀宮的門口,北溟靈雀歡歡喜喜的坐上了花轎,整個皇宮都融在一片喜樂之中,而此間傾雲殿里頭,北溟絕的耳朵附在雲貴妃的肚子上,外頭卻一陣敲鑼打鼓遠遠地傳進了傾雲殿之中。
花轎很快就出了皇宮,走過一個一個的街道,圍觀者無數,都用艷羨的目光望著當今聖上最寵愛的靈雀公主風光出嫁。
整個皇宮,整個帝都都陷入了一片安寧的愉悅之中,然而所有的人都沒有注意到,東風吹過,從西邊的天空送來了一片濃重而慘烈的烏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