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嫡女梟妃 第一百十一章 狂蟒之災

作者 ︰ 漣漪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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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兒!」玄梓君沖進了屏風之後,只見一條通體金黃,身上帶著黑色斑紋的巨蟒正虎視眈眈的同林紫曦對峙著,林紫曦整個身子都陷在溫熱的水中,一動不敢動。

天空之中再一次落下一道閃電,伴隨著雷聲滾滾,似乎能劃破天空,淹沒一切的聲響,那一條巨蟒正張開黑洞洞的巨口,對著林紫曦噴氣。

玄梓君站在不遠處不敢靠近,林紫曦同那巨蟒的距離太近了,只要玄梓君稍有輕舉妄動就會刺激到那一條巨蟒,從而讓它將近旁的林紫曦囫圇吞下。而此時玄梓君的腳邊已經盤踞著不知道多少的毒蛇,卻沒有一條敢輕易靠近的。

屏風後頭的地方,尺寸見方,並不大,對于這樣大的巨蟒來說稍稍有些擁擠了,那巨蟒只是盤踞在了房梁之上,將頭伸進了屏風里頭來。

林紫曦覺得奇怪,為何這巨蟒到了自己的浴桶邊上便不再前行了呢?

難道是它怕水?

試探性的捧了一小撮朝著那巨蟒潑去,果然那巨蟒偏過頭去躲過了,然而同樣也將那巨蟒給惹惱了,不斷的朝著林紫曦噴著氣,一雙反正青紫的眼楮緊緊地盯著林紫曦的一舉一動。

玄梓君見那巨蟒竟然怕水,便也知道了林紫曦的意思,「曦兒,入水!」隨著玄梓君的一聲厲喝,林紫曦猛吸一口氣便竄入了水中。

果然,那巨蟒顯然是怕水,動了動腦袋,對于一下子躥進了水中的林紫曦似乎猶疑了一下,然而就是這樣一下,足以給玄梓君一線殺機。

隆隆的雷聲響起,閃電交織著不斷地打下,將整個屋子籠罩在一片青紫色的光亮之中,讓滿地的鮮血顯得別樣的妖冶詭異,暴雨掩蓋了一切的聲響,屏風已經那個被搧倒,盤踞在房梁上的整只巨蟒都掉了下來,震飛了屋子里頭許多的東西。

地上的那些小蛇雖然不足為據,然而卻只只都是帶著劇毒的東西,玄梓君手中的雄黃一撒,那些毒蛇便痛苦的在地上扭動著,似乎是失去了前進的力量。

「吼~」隨著與一聲巨響,兩道白影闖進了屋子里頭,大門洞開,夾雜了風雨毫無阻擋的沖撞進了屋子里頭。

「隨之、勿離,這些小東西就交給你們了,」玄梓君的嘴角微微勾起,望著已經咬住了一條毒蛇的勿離,輕快地笑道,隨後走到浴桶的邊緣,「曦兒,曦兒,已經安全了。」

只听見「嘩」的一聲,一到白練從水中竄來出來,玄梓君連忙扯上的披風,裹緊了懷中緊抱著的人兒,只見她大口的大口喘著氣,顯然是被嚇到了,玄梓君疼惜的皺了皺眉,將她懶腰抱起,送到了床上。

就在這個時候,夏眠和冬雪听到了響聲也沖了進來,只見屋子里頭亂作一團,隨之和勿離上竄下跳的咬著毒蛇摔在地上,而一條巨蟒此時正悄無聲息的躺在那里,任是誰都會嚇了一跳。

「小姐,王爺,小姐!」夏眠朝著屋子里頭小心翼翼的喊著,擔心兩人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了。

「別點燈!」就在冬雪想要吹亮了火折子的時候,卻忽然被玄梓君的一聲厲喝打斷,火折子落在了地上,熄滅在了已經溢滿了水屋子里。

兩人飛奔到床邊,只見林紫曦瑟縮在錦被之中,雙唇發白,臉色因為缺氧而帶著些微的潮紅,整個人都被玄梓君緊緊地裹著抱在懷中,頓時嚇了一大跳。

「小姐,這是怎麼回事?」夏眠急急地拿了一件單衣,讓林紫曦暫且換上,隨即擔心的開口問道。

此時屋子里頭的那些毒蛇已經清理的差不多了,隨之和勿離邀功似的蹲在了床邊,然而在玄梓君的一個警告的眼神下扒拉下腦袋,委屈的嗚嗚的叫著。

「你們兩個先回去,」這話是林紫曦對著隨之和勿離說的。

隨之和勿離面面相覷,然後抬頭望了望玄梓君,確定這個時候林紫曦已經安全了,這才嗚嗚的喚了幾聲,起身朝著門外走去。

「你們兩個去將東廂的流光閣整理出來,」林紫曦隨即有開口吩咐夏眠和冬雪,隨後想要站起身來卻被玄子局阻止了。

冬雪和夏眠對望了一眼,便已經明白了林紫曦的意思,「小姐放心,琉璃院的各處奴婢們都已經打掃出來了,只要稍稍吩咐一聲就能住人了。」

「那便暫且過去吧,」玄梓君用錦被緊緊地裹著林紫曦,並不讓她走著,而是至寶一般大的抱在懷中,生怕再出一絲一毫的岔子。

「你們都下去吧,」林紫曦從被子里頭鑽出了一個腦袋,望著站在門口的夏眠和冬雪,吩咐道。

夏眠點點頭,拽著冬雪走出門,「我倆去給小姐煮參茶,去去寒。」說完,便闔上了門。

見兩人都已經出去了,玄梓君這才翻身上床,將林紫曦抱在懷中,好像是抱著一個失而復得寶物一般,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之中,直到林紫曦在他的懷中悶聲叫道,「你抱得我喘不過氣來了。」

玄梓君這才緊張的放開了懷中的人兒,小心翼翼的凝望著她,深怕自己一眨眼楮她便消失在眼前不見了。

「我沒事,也沒有受傷,」感覺到了玄梓君全身顫抖著,林紫曦咬著玄梓君的耳邊輕聲的說道。

「曦兒,曦兒,」已經不知道是今天第幾次這樣叫著她了,然而玄梓君似乎總是叫不夠一般。

林紫曦睡在玄梓君的懷中,眯著眼,抬頭望著他令人欲罷不能的俊顏,嘴角噙著淡笑,「我在這里。」

那聲音猶如是三月里的春風,雖然淡的怎麼樣也抓不住,卻給人一種暖心的安慰。

外頭的雷雨已經給停了,烏雲散去,露出皎皎的月光,映射進了屋內,籠罩著兩個人,散發出淡淡的柔和的光芒。

「主子,郡主的屋子已經整治干淨了,」就在這個時候,屋外忽然跪著一道人影,听著聲音是月落。

玄梓君的嘴角勾起一抹冷意,眯著眼周身散發出濃重的殺意,讓原本溫暖的屋子瞬間凍結起來,就連空氣也是吃力的流動著,「去查,到底是誰竟然動本王的人!」

話音剛落,窗外的人影已經不見了,緊隨著有十幾道黑影在屋頂上起落,一眨眼的功夫便已經消失在了眼前。

「你已經猜到了是誰了,」彈了彈林紫曦的鼻尖,玄梓君的眼中帶著濃濃的寵溺,說出的話並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

「這世上,最想要我死的莫過于那個人了,」林紫曦淡淡一笑,似乎絲毫沒有為方才的事情感到恐懼,翻了個身趴在玄梓君的腿上,仰著頭撅著嘴,眼中帶著一絲不舍,「可是,你真的要走嗎?」

輕輕一楞,沒有想到林紫曦這麼快就已經知道了,然而雖然不舍可是有些事情是他一定要做的,只有他強大起來,才能夠保護自己愛的女人,「舍不得我了?」

低頭蹭著林紫曦的頸窩,溫熱的氣息帶著酥麻感襲擊著林紫曦的全身,林紫曦忽然抱住了玄梓君的脖子不讓他在搗亂了,「你一定要平安歸來,別忘了,你身上的每一寸都是我的,若是傷著了你怎麼賠我!」

「那是自然,若是我傷了半分,到時候怎麼對得起你?」說話間,玄梓君一個已然將林紫曦橫放在了錦被間,還沒等到她撐起身來便俯身上去,吻住她的櫻唇,貪婪的吮吸著。

「唔……唔……」嬌喊徹底被揉碎在男性狂亂的口中,玄梓君順利進入她無意張開的口腔,飽含**地恣意吸吮翻攪那不听話的柔舌。

林紫曦驀然的瞪大了眼楮,感覺到了玄梓君眼中已然不能抑制的狂亂,忽然之間有些害怕,踢著腿想要從玄梓君的鉗制之中掙扎出來,然而長腿正朝著他的正中踢去卻被玄梓君的雙腿壓制住了。

感覺到了被緊緊摟住的嬌軀不停掙扎著,玄梓君一手制住她的頭,一手按下她亂動的縴腰,然而至始至終兩人的唇都緊緊地貼在一起,玄梓君的舌靈活地走遍林紫曦口腔的每一個角落,終于抓住了她閃過的丁小小舌。

林紫曦的手不安的橫亙在兩人之間,想要去推搡著玄梓君,然而觸到了他胸口一瞬間,模到他正狂烈跳動的心髒部位,被那一股熾烈的溫度灼燙的立即收回手來,無措的不知道安放在哪一處。

被林紫曦不安分的小手觸到了胸口,玄梓君極力克制著的**猛然間爆發出來,一切的自制力在這一瞬間猛然崩坍,空出一只手將林紫曦那一雙調皮的小手擎過頭頂,兩人之間只隔著一層薄薄的衣衫,纏綿地廝磨著。

經過一日的忙碌,林紫曦早已經疲乏,到了現在身上竟提不起一絲的力氣來,即將要癱軟著倒下去,玄梓君連忙緊了緊摟著她縴腰的手臂,動作也漸漸溫柔起來,輕憐蜜愛地舌忝著她的唇,細細吸吮她的丁香小舌,引誘她與之共舞。

「嗯~」原本圓圓瞪著他的眼楮早已迷茫地微閉,被恣意疼愛的柔女敕紅唇中溢出絲絲嬌吟,玄梓君微微離開一會,喘著粗氣,也讓嬌弱的她喘口氣,兩人口中連出的銀細絲線還未斷,忍不住再傾下頭繼續品嘗她的柔女敕與甜蜜。

「小姐,小姐,參茶已經煮…嘶~」就在這個時候,夏眠推門進來,忽然看見了床榻之間纏綿的兩人,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氣,對上了玄梓君野獸一樣想要吃人的眼神,識趣的急忙將姜茶在桌子上一放,僵笑著推了出去,「王爺,您繼續,繼續…」

林紫曦睜開了朦朧的雙眼,迷惘地望著玄梓君,似乎是明白了兩人在做什麼,剛想要掙扎著坐起來,卻被玄梓君阻止了,「好好躺著,你累了。」

玄梓君親親林紫曦光潔的額頭,親親她微閉的星眸,高挺的鼻子,再下……想到剛剛被夏眠打斷的一幕,玄梓君忽然站起身來走到桌邊,端起了那一碗參茶。

「乖,把參茶喝了再睡,」就好像是哄著小孩子一樣,一手將林紫曦托了起來,一手拿著瓷碗。

林紫曦此時已經漸漸地清醒過來了,然而下一瞬便又被玄梓君堵著了唇,帶著一股苦味兒的參茶引渡到她的口中劃入喉間,喝完參茶之後玄梓君卻又壞心的不肯離去,直到林紫曦險些喘不過氣來了,玄梓君這才松開了她。

「咳咳,你這!」林紫曦瞪著眼楮望著一臉饜足的玄梓君,只覺得雙頰上暈染著一層血紅,不再理會他,直徑轉過頭去。

見林紫曦惱了,玄梓君忙摟緊了她,將頭靠在她的頸子上,「生氣了?」嗅著林紫曦身上的馨香,玄梓君只想要永遠這樣抱著,一輩子都不放手。

「你什麼時候能回來?」林紫曦想到了玄梓君就快要離開了,心中不由地萬分不舍,回頭拽著他的袖子問道。

玄梓君模了模林紫曦的秀發,眼中帶著寵溺的光芒,隨即笑道,「我答應在你及笄之前必定凱旋而歸,十里紅妝,讓你做這世間最美的新釀。」

「一言為定,」只有在玄梓君的面前,林紫曦才會顯出一絲孩子的味道來,牽過玄梓君的大手,在他的小指上勾了一勾,按上了一個指印。「調皮的丫頭,」吻了吻林紫曦的眼瞼,扯過了一旁的被子將兩人蓋住,揉著握在手中的柔荑,感覺到懷中那柔軟的香味,玄梓君輕聲道,「放心,我的承諾必然不會違背。」

林紫曦淡淡一笑,點了點頭靠在了玄梓君的懷中,閉上了眼楮,不多久便氣息漸勻,隨即便沉沉的睡去了。

第二日,天朗氣清,暮春的鳥兒唧唧喳喳的叫的依舊歡快,瓊花的馨香淡淡的飄了進來和著曦暖的陽光,曬在人的身上又懶又暖。

林紫曦軟軟地睜開了眼楮,身邊的人已經不見了,伸了個懶腰,貓兒一樣的繃直了身子,隨後又軟軟的翻了個身將自己埋在錦被之間。這個時候夏眠和緋妍笑著走了進來,看著林紫曦懶怠的模樣,臉上帶著笑意。

然而緋妍望著林紫曦想要起來,急忙上前阻止道,「小姐昨個兒累壞了,怎的不多歇一歇?」

「說什麼呢?你們這些丫頭,是愈發嘴碎了,把這些有的沒的都傳成什麼樣子了!」林紫曦抬了抬眼,不悅的睨了一眼緋妍,一坐在了梳妝鏡前。

緋妍听到林紫曦這樣說,驚得大叫起來,「什麼!靜王爺竟然沒……」然而這話還沒說話便消失在了林紫曦的瞪視之下。

「小姐,奴婢幫您梳頭,」緋妍看著林紫曦面色霜青,似乎真的生氣了,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隨即上前討好的笑道。

夏眠和冬雪對視了一眼也笑著搖了搖頭,就在這個時候,忽然韓氏身邊的芝蘭笑著走了進來,「小姐這麼早就起了。」

「芝蘭姐姐,怎麼今個兒這麼早就來了?有什麼事呢?」看見芝蘭來了,夏眠連忙放下手上的活兒,給她讓了座,倒了杯水。

芝蘭笑看著林紫曦正梳著頭,一邊喝著茶,一邊不緊不慢地說道,「也沒別的什麼事情,就是今個兒新婦請安,夫人讓奴婢也來叫小姐一聲。」

「怎麼公主是千金之體,也要早起請安?」听到這話,夏眠不由得怪問道。

按照道理,北溟靈雀是下嫁,而林益博自然算是尚娶,林府能有一個公主嫁進來自然是林府的福氣,怎麼敢讓北溟靈雀親自去請安?

「原本夫人是說不必計較的,昨個兒出了這樣的事情,自然是要讓大少爺和公主多歇息,可是誰知道雲姨娘這幾日都霸著老太太,巴巴的就命人將公主叫醒了去請安!」芝蘭嘆了口氣,她也是看見了當時北溟靈雀的臉色了,尤其不好。

林紫曦也明白了韓氏的意思,恐怕是北溟靈雀在宮中處處受人敬重,而如今進了林府想必是頭一天就受了雲氏的那些難听話,如今是鬧起來了。

想到這里,林紫曦便站了起來,連早膳也不用了,「這就走吧。」說完連早膳也不用了,帶著緋妍等人朝著禧祥院而去。

一路上,芝蘭也講了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情,原來是去請安的時候,雲氏明里暗里都提到了昨個兒的血光之事,意思便是北溟靈雀嫁過來第一日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實為不祥。

而老太太也是想來注重家里的人,便也對著北溟靈雀語氣不善,三言兩語間北溟靈雀出言頂撞,兩個人就杠上了。

「你雖然貴為公主,但是既然進了我林府的大門就是我林家的媳婦,便要守我林家的規矩!」

果然,剛剛走進禧祥院,就听見了洪氏拄著地的篤篤聲和盛怒的呵斥聲,林紫曦加快了腳步,還沒走進屋子里頭便听見了北溟靈雀雖然不大,然而卻執拗的反駁。

「我雖然已經是林家的媳婦了,但是到底也是這幽篁的公主,對于你們我已經以禮相待了,你們還要我怎樣?」听這話中縱然有萬分的委屈,然而在旁人听來卻終究是不敬之言。

「老太太,二小姐來了,」芝蘭見洪氏又要說出什麼話來,急忙笑著上前對著洪氏說道。

洪氏抬頭看見林紫曦款款的走了進來,心中的怒氣消了不少,拍著胸口,喘著大氣朝著林紫曦招了招手,「是曦兒來了?快來這里坐著。」林紫曦對著洪氏和韓氏請了安,走過北溟靈雀的時候給她使了個眼色,隨即握住她的手笑道,「大嫂這麼早就來請安了?」

「嗯,」北溟靈雀才嫁進來頭一天就受了這樣的委屈,自然是心中不高興,只是撇過頭去,隨便的敷衍了一聲。

林紫曦也不氣,隨即笑著對洪氏道,「老祖宗,大嫂子這麼早就起來了,為了給您請安,您要知道當時我住在靈雀宮的時候大嫂子可是起的最遲的,不到日上三竿就不起床。」

這話里頭自然有奉承之意,然而看著北溟靈雀想要說話,林紫曦立即用眼神制止了她,用只有兩人听得到的聲音說道,「莫要激動。」

北溟靈雀望了一眼正虎視眈眈看著她的眾人,心里頭也清楚自己此時的境地,便閉上了嘴垂下頭不再說話了。

「母親,靈雀到底是千金貴體,一時間難以適應也是有的,多教教就好了,」韓氏也開口替著北溟靈雀說話,隨即讓人端了茶上來。

林紫曦輕輕推了北溟靈雀一把,讓她上前敬茶,北溟靈雀強忍著這一口氣,乖乖地照做了,「老祖宗喝茶,方才是靈雀不敬了,還請老祖宗莫怪才是。」

林紫曦此時也笑著湊到了洪氏的耳邊笑著說了幾句話,洪氏便立即喜笑顏開的站起身來攙起了北溟靈雀,隨即笑道,「你這傻孩子,老祖宗不怪你,」後又責怪的望向了韓氏,「你瞧瞧你,也不告訴我一聲,還讓靈雀受委屈了吧。」

「老祖宗,母親還能說些什麼?方才我也听芝蘭說了,雲姨娘拿出些祖宗家法來句句有理,娘親自然是不好開口。」林紫曦也跟著洪氏站起來,攙著洪氏的胳膊顯得格外的親,「老祖宗站著多累啊,快些坐下來吧。」

洪氏听了這話,望了一眼雲氏坐著的位置,立即明白了過來,回頭瞪了一眼雲氏,不冷不熱的斥道,「總還說著人家沒規矩,也不看看最沒規矩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听了這話,雲氏的臉色一白,連忙站了起來,卻腆著臉對著北溟靈雀笑著,仿佛剛才的事情一點兒也沒有發生過一般,「瞧瞧我這腦袋,公主坐,您快坐下。」

說完這話,便轉身坐到了雲惜惜的身旁去,而雲惜惜望著在林紫曦沒回來之前自己把洪氏哄得好好兒的,可是等著林紫曦一回來,洪氏便好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的,這般不待見自己。

「姨娘,您看?」身邊伺候著的丫頭低頭有些犯難的問著雲幽緲,然而雲幽緲抬頭望著坐在洪氏身邊的林紫曦,眼中淬著嫉妒的狂鷙,重重的點了點頭。

雲惜惜見雲幽緲竟然在林紫曦在的情況下還敢對著洪氏下毒手,不由得擔心道,「娘親,這樣會不會?」

然而雲幽緲此時已經被嫉妒的火焰給生生淹沒了,那里還顧得上其他,咬牙切齒的低聲道,「只要林紫曦不在,其他的人都是沒用的廢物,害怕整治不了?」

「娘親說的是,」想到自己一路從雲家的千金小姐變成了寄人籬下的林府庶女,雲惜惜怎能不恨?

林紫曦雖然一直同洪氏說著笑話,然而眼角的余光卻掃見了雲惜惜和雲幽緲臉上的每一寸表情,自然也是感覺到了她們身上所散發出的痛恨和殺意,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哈哈,曦丫頭進宮了幾個月愈發的會講笑話了,」洪氏听著林紫曦的話,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北溟靈雀原本覺得這個威嚴的老太太很招人討厭,然而這一會兒便覺得其實洪氏和皇貴太妃一樣都是和藹的老人,忍不住開口笑道,「對啊,曦兒在宮中的時候總是去陪皇貴太妃,皇貴太妃也常這樣說,老祖宗我真的覺得您和皇貴太妃一樣和藹可親。」

听了這話,無意間讓洪氏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地滿足,不由得更加喜歡眼前這個大孫媳婦,自然而然也同錢氏做了比較,想著北溟靈雀身份高貴,脾氣也好,這樣有說有笑的愈發開心。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小丫頭端上了熬好的八寶粥,這八寶粥是太醫特開的藥方,里頭放了不少的上好藥材,也是藥膳的一種,平日里都是韓氏親自炖的。

忽然那小丫頭不知怎的就絆了一跤,生生摔倒在地上,手中的瓷碗也成了碎片,里頭的粥也都倒了出來了。

「老太太恕罪,奴才不是故意的,奴才不是故意的!」望著撒了一地的粥,那小丫頭慌張的對著洪氏磕頭請罪道。

洪氏雖然惱怒,然而看著這麼多人在場,為了一碗粥自然也不會重罰一個不懂事的小丫頭,隨即揮了揮手,「下去吧,讓人將這里弄干淨。」

可是,忽然雲惜惜站了起來,對著洪氏忽然跪下了,「老祖宗,孫女兒有要事稟報!」

「有話就說吧,」听見雲惜惜有話要說,洪氏便朝著榻上靠了一靠,讓人一邊捶著腿兒,一邊听著雲惜惜說話。

雲惜惜望了一眼撒了一地的粥,抬頭望了一眼韓氏,隨即揚聲開口,「孫女想要轉告,母親中飽私囊,偷換老祖宗的藥材!」

「你胡說些什麼!你不過是一個庶出,三番四次想要陷害嫡母,夫人都不曾怪過你,你倒好此時有想要來害夫人!」芝蘭一听到雲惜惜這話,登時大怒,站了出來伸手指著雲惜惜怒道。

雲惜惜听了這話,連忙裝出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樣,跪行到洪氏的腳邊,淒聲泣道,「老祖宗,惜惜知道自己出生不好,並不是母親的嫡出女兒,但是好歹也是林家的女兒,什麼時候輪得到一個奴才這樣同惜惜說話了,惜惜所說的一字一句都是真的,還請老祖宗替惜惜做主啊。」

「你!」芝蘭見雲惜惜竟然裝出一副被人欺負的可憐模樣,再也忍不住了,跺著腳一副想要沖上去同雲惜惜拼命的模樣

幸而被夏眠抽劍攔住了,否則的話恐怕雲惜惜又要隨口嫁禍上一個殺人滅口的罪名了。

「芝蘭,退下!」

然而林紫曦剛想要命夏眠將人帶走,便見雲幽緲忽然站了出來,對著洪氏求道,「老太太,雖然妾身不過是個奴才,然而惜惜到底是家中的小姐,老太太難道就這樣忍心看著她被下人欺負嗎?若是傳了出去,恐怕外頭都要說我林府沒規沒矩的!」

「住口!這是你該說的話嗎!」洪氏听見最後一句,登時怒了,拄著手中的拐杖,朝著雲幽緲喝道,雲幽緲見洪氏生了氣,立即垂下頭閉上了嘴,然而眼中卻泛著惡毒的精光。

「妾身知道錯了,可是妾身也是為了整個林府好,」雲幽緲繼續佯裝著極為委屈的模樣,似乎芝蘭犯了什麼罪不可赦的大罪一樣。

林紫曦見今個兒兩人是吃定了這件事情了,便開口吩咐道,「來人將芝蘭由一等丫鬟貶為三等,往後就在錦繡園中做些灑掃之事。」

「老太太!」雲幽渺見林紫曦就這樣高高抬起輕輕放下,不由得還想要開口對著洪氏叫屈。

然而林紫曦根本就不給雲幽緲開口的機會,「老祖宗,想來這樣的懲戒也已經夠重了,更何況嫂嫂剛剛進門,見不得血腥。」

「還是你識大體,」瞟了一眼雲幽緲,洪氏滿意的點點頭,看著模樣是同意了。

雲幽緲不由得捏緊了雙手,將手中的絲帕反復的鉸著,似乎將它當成了林紫曦一樣蹂躪。不過是貶成了一個三等的丫鬟,又是在錦繡園中,想來到時候隨便找個理由再升回來,便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既然姐姐覺得這粥有什麼問題,還請姐姐說說緣故吧,免得讓母親平白無故受了冤枉氣,也毀了姐姐的好名聲,」林紫曦見雲幽緲甚是不服的模樣,也不理會她,當即就回到了原先的事情上。

雲幽緲見這件事情上她沒佔著什麼好處,便想著要在這粥的事情將將韓氏壓的死死的,到時候她就好取而代之,看林紫曦還怎麼翻騰去!

「老祖宗,惜惜曾經學過藥理,所以知道這里頭的東西雖然長得同原本的差不多,然而卻早已經被換過了的!」雲惜惜望了一眼林紫曦,連忙開口對著洪氏說道,「那里頭的蟲草已經換成了蟲蛹草,那犀牛角也換成了水牛角。」

「什麼!」洪氏自從自己病了以來一直有著韓氏照料著,向來是最最信任韓氏的,也是因為韓氏的關系才漸漸的開始對著林紫曦好的,如今一听說韓氏竟然換了自己的藥,是又驚又氣,霍得一下就從榻上站了起來,隨後只覺得胸口一窒,又倒回了榻上。

「老祖宗,惜惜的話句句屬實,這些東西不但藥效沒有原本的來得強,而且還極為便宜,」雲惜惜一副篤定的模樣,指著地上打翻了的藥膳粥對著洪氏開口道,「雖然母親是家中的主母,可是也不能這樣將老祖宗不放在眼中,要知道老祖宗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混賬!韓素心你!」洪氏听到了她最關心的事情,這些藥膳粥都是她用來養身子的,如今洪氏最關心的也是自己還能活多久,雲惜惜正好是戳中了她的痛心,讓洪氏大發雷霆,揮手就要朝著韓氏的臉上打去。

林紫曦急忙擋在了韓氏的身前,抓住了洪氏的手腕,「老祖宗莫要著急,這不過是雲姐姐的一人之言,說不定雲姐姐不過是看錯了罷了?」

北溟靈雀見洪氏要打韓氏,也急忙上前來勸,「老祖宗您莫要生氣,氣壞了身子可就不值當了,母親不是這樣的人,母親這麼就來兢兢業業的伺候在您的床前,這一份孝心難道您還不明白嗎?」

听了這話,洪氏的怒氣也漸漸地平息了,望了一眼跪在地上劍拔弩張的雲氏母女想到了這些時候來兩人做的那些好事,又望了望站在那里挺直著脊梁一句話也不說的韓素心,不由得心中有愧,只是接過茶一口一口地喝著什麼話也不說。

正好這個時候,外頭有個婆子掀了簾子走了進來稟報道,「回老太太,是宮里頭的李太醫來給您請平安脈了。」

自從申太醫消失之後,宮中又派了一個李太醫前來請平安脈,這李太醫雖然醫術比不上申太醫然而為人正直,做人對事都不錯,因此洪氏也很相信他。

「那就讓李太醫進來吧,正好也幫忙看看這東西到底是怎麼回事,」洪氏掃了一眼地上仍就打翻著的藥膳粥,散發出一股清新的藥味。

很快李太醫便別請了進來了,看見滿屋子的女眷,面色便有些僵硬,洪氏自然也看出了他的窘迫隨即笑著道,「李太醫自便,這些事老身的媳婦,孫女兒們。」

「不知老太君讓我來這里有何事吩咐?」李太醫放下了手中的藥箱,望著地上的藥膳粥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洪氏立即命人給李太醫搬了座兒,這才開口道,「只不過是家中的小事兒,我這孫女兒說這里頭的藥材全都被換了,還請李太醫幫著看看。」

李太醫望了一眼雲惜惜,只見雲惜惜此時臉上帶著一絲猙獰,原本溫婉柔和的眼中也帶著一絲狂鷙的妒恨,反觀站在韓氏身邊的林紫曦一臉淡定安然的模樣,倒是才像大家閨秀的模樣。

不一會兒李太醫便已經站了起來,頗有疑慮的望向了雲惜惜,開口問道,「小姐真的覺得這些東西被換了?」

「那是自然!」雲惜惜挺了挺胸,自信滿滿的回答道。

東西是趁著韓氏不注意雲氏派人換掉的,而雲惜惜不過是斷章取義的讀過幾本醫術,根本就分不清眼前的這些東西。

只听見李太醫冷哧一聲,隨即嘲諷道,「看來小姐好要看看的練練自己的眼力,免得在冤枉了別人,鬧了不必要的笑話。」

「李太醫的你意思是?」洪氏听了這話,便已經明白了,瞪了一眼雲氏母女,讓還想要說話的雲惜惜嚇得立即噤聲。

「這些東西可都是真的,藥方是我開的,老太君若是不相信自然可以派人去藥材店再來檢查,」李太醫說完了這些話便也已經明白了今個兒禧祥院中到底發生了寫什麼事情,便開口對著洪氏做了個揖,「既然老太君今個兒這里頭還有事,那我也就先行告退了,明個兒再來。」

「來人,送李太醫,」洪氏知道李太醫的為人向來是剛正不阿的,對于這樣各宅內院這樣的事情從來就是避之唯恐不及,因而也不怕李太醫會出去亂說些什麼。

雲惜惜見李太醫走了,知道今個兒必然是要受罰了,連忙跪在地上自己先行請罪,期望洪氏能夠從輕發落,「老祖宗恕罪,是惜惜看錯眼了,真的不是有心懷疑母親的。」

「老祖宗,母親在府中向來是兢兢業業,勤勤懇懇,從來就不曾的罪過一人,然而如今卻有人要鬧的家宅不寧,倒是委屈了娘親,」林紫曦面色嚴正,臉上沒有絲毫的笑意,眼中淬著冰霜,帶著陣陣寒意。

「這是件事情是素心受了委屈了,既然做錯了,自然是要罰,」洪氏想到自己方才險些就被這雲氏母女給利用了,又想到自從這雲氏母女進了門之後,林府就沒有再安寧過,心中自然是不悅。

「老祖宗,惜惜不是有意的,還請老祖宗寬恕,」雲惜惜見洪氏要罰她,急忙撲倒在了洪氏的腳邊,可是對上洪氏那冰冷的雙眸,雲惜惜便知道洪氏絕不會在理會她了,便轉向了韓氏,「母親,求求您幫著女兒求求老祖宗,女兒真的不是故意的。」

雲惜惜知道韓氏素來是家中最溫和的,只要自己一裝可憐,韓氏必然心軟,到時候自己便能夠躲過一劫了。

「這些事情自然有老太太定奪,」韓氏輕輕的望了一眼雲惜惜,這一眼淡淡就好像是天邊的一絲浮雲一般,不帶分毫的情感。

「母親!」雲惜惜沒想到韓氏竟然真的這樣狠心,忍不住失聲叫道。

「自從你雲氏母女進了我林家之後惹出了多多少少的亂子來,如今竟然還敢污蔑主母,這樣的大罪足以將你們逐出林府,且看在雲幽緲你替著老爺生下一子一女的份上,便從貴妾貶為尋常妾侍也就是了。」洪氏靠在了雲榻上,看都不看雲氏母女。

對于雲氏母女名不正言不順的地位,還有那臭名在外惹得林綏遠也找人譏笑之事洪氏一直耿耿于懷,只是找不到一個機會整治兩人,如今找到了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了兩人去。

「老太太,您不能這麼做!妾身是皇上下旨賜給相爺的貴妾,您不能就這樣…」雲幽緲一听到洪氏竟然要將她貶為妾侍,立即開口阻攔道。

「姨娘說的倒是有趣,」然而雲幽緲還沒有說完便被林紫曦打斷了,「你既然已經做了我林家的人,自然是要听老太太的吩咐,這可是姨娘自己說的。」

「你!」雲幽緲听了這話,心中怒意橫生,一口氣接不上來兩眼一翻,便暈死在地上。

「真是丟人,還不快拖下去!」洪氏最見不得這種小家子氣的模樣,冷哼一聲,「雲惜惜閉門思過一月,扣月錢半年,沒有我或者是夫人的吩咐不準在走出林府半步!」

說完這些,洪氏便厭棄的一揮手讓人將雲惜惜也帶了下去。

雲惜惜听了這話,頹然的坐倒在地上,驚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琉璃院之中,北溟靈雀和林紫曦在院子里悠閑地喝著茶,北溟靈雀想到了方才的事情,不由得佩服的贊道,「曦兒你可真是厲害,竟然能夠次猜到了雲惜惜會將藥材都換了,還讓人將東西給重新換了回來。」

「這回你總算是明白了,林府可不是什麼好相與的地方,」林紫曦嘆了口氣,望著似乎已經明白了的北溟靈雀,心中壓著的一塊大石頭也已然落地了。

「小姐,小姐,听說皇上派靜王爺三日之後就前往前線,」就在這個時候緋妍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將自己剛剛在外頭听見的消息告訴林紫曦。

昨個兒夜里,玄梓君已經講了這事,林紫曦自然不會感到奇怪,反倒是北溟靈雀霍得一下站了起來,「什麼,我听益博說了,這一次前線艱險,梁國的皇宮位于高原峭壁之上,易守難攻,沒有一個將軍願意帶兵,父皇怎的將這樣一個任務交到了從未打過仗的靜王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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