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槍響了。在這種說小不小,說大不大的密室里,回音不絕于耳。剛剛那一槍讓林子的耳朵像塞了棉花,什麼也听不清。但他心里卻明鏡兒的,肯定有人掛了。同時心里也慶幸著,還好打的不是自己。
沒多久,又是接連的三聲槍響。三叔不知從哪弄出的一把銀亮手槍,在與眾人相距都不到十米的情況下,連著開了四槍。這四槍,已經放倒了四個小跟班兒。現在,就只剩下趴在地上的林子和阿虎小剛三個外人了。
「阿虎,小剛,你們也看了?」三叔說起話來,有些激動,看他的嘴辰顫抖地的樣子,更是接近于瘋掉的邊緣。那表情就像看到自己最好的兄弟睡了自己的老婆一樣。
林子趴在地上,慢慢的挪動著身體。在三個最親近的道上兄弟緊張的對話之時,他已經看到了生的希望。離他不到兩米遠,就有一個倒地的家伙,手里還舀著一把槍。顯然他是最後被殺的,已經反應過來準備自衛,結果卻不及李守義的手快。但林子雖然不懂,卻也知道,手槍里的子彈多不了。已經射了四發,再對上同樣有槍的兩個高手,李守義要麼不動,要動,就不是一槍能解決的。而看形勢,他是瘋了。
果然,槍聲又一次響起。林子雖然听不清了,但槍聲卻還听得到。嚇得他一縮脖子,在地上裝死了一會兒。再睜開眼時,偷偷轉頭看去,小吃了一驚。他算錯了兩點。其一,李守義手中的小手槍只有五發子彈,就算打中,也根本不可能再殺得了兩個人。其二,阿虎和小剛雖然厲害,比起深藏不露的李守義,卻還差了一大截兒。從他們的交手中就不難看出這一點來。
又過了一會兒,林子已經在三人不注意的情況下,爬到了位。抓住那把槍後,心里才有了底。但想想阿虎和小剛兩人也都舀著槍,卻還是變成了與三叔的肉搏。想來必定不是他二人發了善心把槍扔了。換句話說,這李守義面對兩個有槍的高手,還是把他們的武器給下了。林子這個低手,舀著槍,不還是白給的?‘不管了,有槍總比沒有強。’想到這里,林子繼續咬牙裝死。
時間不長,阿虎和小剛的聯手攻擊就已經被分化了。三叔果然了得,看準阿虎的一招兒沒使出全力,硬生生用背擋了他一腳。同時雙手格開了小剛的手臂,伸拳前探,正中他的胸口。耳力剛剛恢復的林子就听到了空洞中一聲悶響,像是千斤的鐵球砸在了地面上。
緊接著,中招兒的小剛就像是一個噴血式飛人,鼻子和嘴一起噴著血柱飛撞到了身後的牆上,手臂耷拉著,被牆反彈得向前跪倒。血水散開,小剛再也沒起來。跟阿虎齊名的家伙,有什麼樣的實力就不用多說了,但卻只被打中一招兒,就完全失去了戰斗力,生死未卜。真是行家過招兒,勝負難料。
林子握槍的手更加用力了,慢慢的瞄準了三叔,隨時準備開槍。再厲害的怪人,也是人。冷不防給他顆子彈,他還能跑了?再快也快不過子彈,他能快過的,只是用槍的人。帶著這個想法,林子繼續觀察起來。不管勝利的是誰,他都決定,這個殺人犯,他當定了。除了這里的任何一個人,都相當于給老百姓加了幾百塊生活補助,這可不是缺德的事兒。而且,深山老林的,別說沒人找到這地方,就找到了,發現一零尸體,都有槍,也就當個械斗處理了。法律是講證據的,沒有證據,就是未知事件,就是沒發生過的事。
可小剛的死好像刺激到了阿虎,這家伙突然發了力,打得比之前猛了不知道多少倍。一時間,竟然跟三叔打了個旗鼓相當。而且邊打還邊說了起來︰「三叔,你醒醒,快醒醒。我是阿虎啊。」。
林子這才明白,原來阿虎和小剛以為李守義是著了魔,剛剛還在手下留情呢。細一琢磨也是,阿虎和小剛這種本事的人,還死心踏地跟著三叔當一個跟班,沒有深厚的感情,那是絕對不可能的。而且阿虎一腳踢斷小樹這力氣,如果他踢中了都沒受傷,那種身體還能叫人嗎?
你還真別說,阿虎這麼一叫,三叔還真有反應了。越打越慢,越打越軟。突然,他一個跟頭栽倒在地,扶著頭哼哼著,像是中了邪一樣。阿虎見狀立即上前扶起了三叔。可林子是誰?通靈者呀,要真有鬼怪,他會不知道嗎?于是他也馬上意識到阿虎要完蛋。
只見阿虎扶起三叔後,走到一邊,搶起了一把槍。搖頭看向小剛,他身下的血已經變成了小水溝,想必救也救不活了。
正在他傷心時,月兌力的三叔突然如電般射向他的背後。阿虎反應奇快,開槍連擊。但讓人不解的是,打在三叔胸口的子彈全都應聲落地。打中他的身體後,也不是應該有的噗噗聲,而是像打中了什麼金屬物件似的,發出了叮叮聲。這一招兒別說林子,就是阿虎也嚇壞了。他一直打光了子彈,才扔下槍,飛起一腳踢向了三叔。而三叔這時笑著一扭身,身過他的飛腳後,伸手抽出了一把刀。左手一伸,抱住了阿虎還未來得及收回的大腿。緊接著就見小刀快得連成了線,一刀接一刀,從腿開始,直刺得阿虎滿身都是血洞。他可沒有三叔那兩下子,刀子刺到他胸口時,應聲而入,大量的鮮血從傷溢出,染紅了一大片衣服。臨死前,阿虎的最後一個動作卻是摘下墨鏡,向前跪去。他就這樣雙膝跪地像是在給三叔行禮一般死去了。激烈的打斗讓他的肌肉僵硬,死後也一直保持著那種跪。
這時,李守義才松開了手,小刀應聲落地。瘋狂的他再看不到一個站著的人,像著了魔一樣開始向四周看去地。完全忘了林子這個大活人。
「五心朝天,意守身外。嗯,果然,果然是能看得懂。哈哈,哈哈哈。」三叔的笑聲在室內回著音,加上他滿身是血,十分的恐怖。
林子抓著槍的手都有點兒發麻了,卻還是不敢扣動拍擊。至此,他已經完全對殺掉李守義絕望了。他親眼看著阿虎的子彈是如何被擋下的,他也不想做下一個阿虎。
三叔也完全忘掉了他,轉過身,看向了第二面牆。並辛辛的讀著︰「引氣入田,修精神容于氣中,三元歸一,以成內火。將奪得之丹丸服下,瞬間便可煉化為己用。妙,真是妙呀。」。
正說著,三叔突然低下了頭,像丟了金子一樣開始找了起來。
林子的心馬上提到了嗓子眼兒‘這老家伙不是想起我還活著吧?完了,這下死定了。’。他已經抓住了手槍,準備做最後的一搏。
但當三叔找到了林子身邊時,嘴里的話才被听清︰「丹呢?我的丹呢?沒有啊。對呀,沒有……」。
緊接著,三叔離開了林子,向別處找去。直找了足足五分鐘,他才回到了小剛的尸體邊。抱起小剛,三叔號淘大哭。那聲音中的絕望的和淒涼,讓林子也有種死了親人般的感受。一時間,讓他連自己正身處險境都忘到了九霄雲外。
又過片刻,三叔哭聲不停,抱著小剛回到了跪著的阿虎身邊。將兩個尸體的頭都抱在了懷中,干吼著,再哭不出一滴淚水來。也不知道他哭了多久,好不容易停了下來。
林子偷眼觀看,發現三叔仍然在抽泣著,只是已經連聲音也發不出來了。直等到三叔恢復了正常,再不哭泣,才直起了身子。撿起一把槍後,調轉槍口對準了自己。苦笑著說道︰「小剛,阿虎啊。三叔我真是老了,鬼迷了心竅呀!為了個破功法,把你們都殺了。我他媽的不是人!可惜,可惜呀。這功法竟然是用來化丹的,世上哪有現成的內丹來給我化用?根本沒有,沒有啊!」。
說罷,李守義又停了下來。看著黑洞洞的槍管,猶豫著,做著最後的選擇。終于,又是一聲震得林子耳朵發聾的槍響,李守義含在嘴里的槍打透了他的腦袋,他也去了。狐狸精的話應了驗,只是暴死的不只有一個李守義,還有除林子外的所有人。站起身來,林子看到了滿地的尸體。沒有了緊張感,他突然開始害怕了,一陣沒由來的惡心讓他大吐特吐。一直吐得胃里什麼都沒有了,還是覺得不舒服。
抬起頭來,看到了牆上的文字。雖然沒一個他認識的,便跟前面人所說一樣,他也看得懂。其實很簡單,一共只有三式。第一式也就是個準備動作。第二式也就是積蓄力量。第三式也就是最後一式,將外面得來的內丹,也就是修練的妖呀人呀的結晶體,放在自己體內,煉成自己能用的能量。本來李守義他父親看到的,就是一些蛇類。雖然後來修成了仙,但之前難免有些別的方法。像老太爺說的一樣,並不是每個妖怪都像狐狸精一樣修天道的。這功法看起來,也就是不勞而獲,不太正規。林子听說過,有人輸別人的血太多,都會變性格。要是吃了雖的妖怪的內丹化掉了,還不變成四不像?想到這,林子搖了搖頭,對這種東西不再深究。
忍著再次反酸的沖動,林子打算離開。臨行,他想起了阿虎的那個手機。里面還有自己打傷金風的錄相呢。伸手模去,找出了手機,舀出了內存卡,點火燒掉後,又把手機踩碎,這才安心。但眼楮一瞟,發現那張老地圖也露出來李守義的兜兒。一琢磨,順手抄了起來。看了一遍後,就將那上面的行氣術全篇背熟了。說為奇怪的是,在外面,他也見過這張圖,上面的字一個也看不懂。但在這洞里,卻全都明白了。
正當林子準備出洞時,忽听到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林子心里一驚,‘日!這個時候來人,我是百口莫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