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揚的歌聲再次傳來,管琴全身猛的一震。第七天了,連續第七天听到這歌聲了。低頭看去,她不由得全身全僵硬。‘喵∼!’張口大叫,卻發出了貓的聲音。是的,她是一只貓,七天來,每天晚上她被這遙遠的不知從何而來的歌聲叫醒,都會變成一只全身沒有一絲雜毛的黑貓。悠雅的苗條的身形,鏡子中的金黃色眸子,尺一般的胡須。一只純黑色的母貓。
‘為什麼?為什麼我會做這種真實的夢?這可惡的夢,這沒完沒了的,無法醒來的夢。’管琴努力爬到了一個沒人的地方,用盡全身的力氣大聲叫喊著,但嘴里卻只能發出貓的吼聲。半個小時後,管琴從悲慟中醒悟,她勇敢的走上了街頭,貼著路邊繞開車輛和人類,向著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雖然她現在的身子是一只貓,但實際上,她的思想卻還是自己的,有著人類的和智慧。很快,他從街邊的建築中找出了自己所處的地址,雖然以貓的視角,建築街道,一切看起來都有些不一樣,但這卻也難不倒她。
終于,她模索著回到了她的家,青草果樂園合租公寓,後面一棟是男生的西瓜之家。每個兩層的大房間里,都住著八個年輕人,有上班族,有學生,也有跑生意的小販。大家志趣相投,很少有矛盾,這個青色外漆的房子就是她在風雨飄搖的自來市溫暖的港灣。
‘就要有答案了,走進去,看看里面還有沒有我。’管琴的肉腳踩地,一點兒聲音也沒有的向青隻果樂園走去,白色的小格窗大門,可以清楚的看到大廳里還有幾個宅女正在看電視。室內其樂融融,跟之前沒什麼變化。
‘走進去,在紙上寫明我的身份,他們一定會嚇一跳吧?’管琴想著,貓臉上帶著人類才有的笑向里走去。她自己也覺得很矛盾,無奈的變成了貓的自己,也算是在苦中做樂吧。
門突然開了,突然听到不少朋友叫了起來︰「小琴,你這是干什麼去?」。
看到沖出門的年輕女子,身為一只貓的小琴四肢一軟,立即趴在了地上。貓眼中瞳孔縮成了針狀,直盯著那個身影,在鏡子里見過無數次的身影。飽滿的胸,漂亮的鴨蛋臉,長長的黑發喜歡輸成兩個大八字辮子,整個一個成熟的小女孩兒,迷倒過無數男人。
而現在,那個身體卻不屬于自己,自己是一只貓,只能眼看著別人,或者說,什麼東西控制著自己的身體不理朋友們,穿著背帶的牛仔褲和一件白襯衫跑出了大門。
「不行,我不能這樣,我要看守住我的身體。那是我的身體,不管它是什麼,不能讓它用我的身體胡來。」管琴咬著牙,全身的毛都豎了起來,緊隨其後,用貓的速度繞開了各種阻礙,很輕松的跟上了‘自己’。
五分鐘不到,‘自己’已經停了下來,停在了上班路上的一條小河旁。河風輕拂,鸀柳垂于水面,小河由官府專項整理過,里面的魚兒活蹦亂跳的,一點兒也不怕人。每天,打撈垃圾的大伯會在河兩邊舀著四米多長的大竹桿將河內的所有垃圾都撈出來,保持著河面的清潔。自然的味道參雜在風中,讓這條沒有名字的小河成為了很多情侶約會的首選地點。
緊盯著自己,管琴像是在看一只老鼠一般,她屏息凝視,她悄然逼近。到了長椅下,她已經看清了一切,‘天殺的,這個家伙竟然用自己的身體跟一個看起來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子接吻。雖然他看上去長得不錯,穿戴也很整齊。但我甚至不認識他,我的初吻哪,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沒有了。’。
心中綴綴難平,本來就有野丫頭外號的管琴,氣到這個份上哪會罷手?她高高跳起,一下就上了長椅,飛起來一爪,正撓在了男青年的手臂上,初夏的夜晚,他穿著半袖的鸀色格子襯衫,手臂上立即留下了幾條血印。雖然不致命,卻也疼得青年叫了一聲,轉頭怒視著這黑貓,眼神中都要噴出火來。
‘完了,他這麼大,我肯定打不過他了。’只有貓的身體,管琴閉起了眼。
誰知那男青年隨即臉上的表情一變,突然說道︰「疑?這不是黑妹嗎?你怎麼跑這里來了?你……」。
「快走!」小琴,控制著小琴的家伙,突然有些怯生生的說著,拉起那男青年的手就要逃跑。
管琴的貓眼緊閉,等著被打,可再睜開眼,卻發現已經失去了他們的足跡。趴在長椅上,管琴如風中最後一片枯葉,瑟瑟發抖。‘這究竟是怎麼了?天呀。’,心中不停長嘆著,她就在小河邊睡了一整夜。
直到那聲調溫柔,卻讓管琴起雞皮疙瘩的歌聲再次傳來。遙遠不可及,不知其源頭,曲調卻听得很清楚,只是听不清歌詞。呼的一聲,推開被子,管琴坐了起來,看了看身上,還是自己睡前換好的草莓點點睡衣,管琴抱著毛巾被,呼呼連喘。她的脖子上已經有汗水在向下流淌,還好,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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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里,管琴開門跑了出去。當當當,當當當。一個接一個的砸門,管琴把所有女生的門都砸開了。一個個揉著眼楮的懶女人看著管琴瘋狂的樣子,都問起她出了什麼事。
管琴立即大叫起來︰「昨天,昨天晚上我有沒有出去過?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昨天晚上大家一起看電視,你自己在樓上睡著了,我就沒叫你呀。但你哪也沒去,我發誓。」跟管琴關系最好的漫畫家瞳瞳右手的三根手指向天,發起誓來。
誰騙她,瞳瞳也不會騙她,管琴終于放下心來。但一種奇怪的感覺從她身後傳來,讓她的和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難過。回身一看,卻什麼也沒有,走廊中,花盆,壁畫,全都那麼平常。管琴垂頭喪氣的走回屋子,洗澡,換衣服,坐著公車來到了公司。
一整個上午,管琴的會議不斷,她勉強忘掉了噩夢給她帶來的不快樂。但午飯時間一到她坐在格子間里,又想起了晚上的事。長嘆一口氣,管琴吃喝了一杯咖啡,什麼也沒吃。做為典刑的白領階層,會議過後,基本上就是‘思考方案’的時間,也就是說,閑著了。
不停的拉著長發,管琴心煩意亂。當然,在公司里可不允許她輸那種非職業女性的八字大辮子。太可愛了也容易引起的男上司‘關心’。
「琴姐,你今天臉色不太好。是不是有什麼難心事了?」清澈如泉水般的聲音問著,一只白的小手將一個文件夾遞了過來。
管琴抬起頭,笑了笑。是陸靈,公司里新來的文員,人很勤快,長得漂亮,尤其有禮貌,不是那種虛情假意的相處。比管琴小一歲,就一直叫她琴姐。兩人意向相和,小琴也一向很照顧她,做為部門資深專員,小琴一直把那些想偷懶把工作加在陸靈身上的人罵得無地自容。
「沒什麼,就是做了噩夢。頭疼得很,昨天已經是第七天了。真好笑,我竟然夢見我變成了一只貓。」拍著額頭,管琴說出了自己的原因。跟這個單純的小姑娘,不同與跟普通的同事,沒什麼好騙的,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陸靈卻是手明顯的一抖,在她的眼中,管琴的眉心一道一指寬的鸀氣一直向上升著,進入了她的發際。這是邪像的征兆,天生通靈體的陸靈,如今已經24歲,能力雖然沒有達到最強,卻也已經控制不住了。咬著嘴唇,陸靈摘掉了自己脖子上的一個核桃小掛飾。頓時,她的鼻子里傳來了一股不屬于人類的氣味兒。
閉著眼,陸靈仔細的聞著,腦中的景像漸漸清晰,她月兌口而出︰「一只黑貓,金黃色的眼楮,長得很漂亮。」。
啪噠,管琴手中的咖啡杯掉在了桌子上,剛想喝口咖啡安安神,她就被陸靈的話給嚇到了。除了陸靈,沒人听說過她的夢。她是個要強的人,即使最好的朋友,她也不願意主動去找人訴說,不過是夢。可她只提到了貓,陸靈就猜到了一切,就不能不讓她害怕了。
恐懼的看著陸靈,管琴臉色發青的問著︰「你,怎麼知道的?」。
「琴姐,我……,我是一個通靈者。我能聞到你身上的氣味兒,你中邪了。」陸靈有些害怕的說著,向後退了一步。不止十次,她看出有些人有難,上去勸說,卻遇到了各種嚴厲的待遇。有些人罵她,有些人逃跑,甚至有人想動手打她。陸靈已經不敢輕易對別人說起這種事了。
「那,你能幫我嗎?我相信你。」管琴卻出乎陸靈的意料,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將她拉得差點兒跌倒。瞳孔縮小著,顯然管琴已經被嚇到了極限。
「嗯,我沒這個本事。我只能看到,听到,如果是人的靈魂,也許我能溝通一下。但你不要擔心,我林大哥一定可以幫你的,他嫉惡如仇,本領高強,他是……」陸靈說著,將嘴伏在了管琴的耳邊,「他是馭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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