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連續趕了十r 的路途,就這里吧!」
越往南去,西水之域那獨有的沼澤地貌也開始有南域的味道。
這里已經不在是單調的沼澤以及一些獨有的野草,一片片的灌木叢點綴在這廣遼的土地上,其中還有幾株相距甚遠的高木顯得有些鶴立雞群,這些給這略顯荒涼的沼澤地里添上一份生機。
看到這片灌木叢,司徒淼認為這里已經可以讓他們安心的養傷。
黎荒輕輕點頭,便各自尋了一處靜地去。
自黎荒步入化龍境界以來真正的一次戰斗,就是與高自己一境界高手的拼殺。
這也只有黎荒這些被外界稱作妖才的人物才做的出來,不過這一戰雖然讓他重傷,但對他來說也是一筆寶貴的財富,讓他領悟到神芒那至剛至強的力量。
由于此前黎荒已經略微的緩解了自己的傷勢,這一次接連十r 的奔波並未有多大的影響,相比司徒淼來說要好的多,畢竟司徒淼是被眾多高手一路追在後面打連喘氣的時間都沒有,接近半個多月的時間都是在不要命的跑路,他原本就很重的傷此時愈加嚴重,臉s 慘白如紙,連不經意間散發出來的氣息都十分混亂。
司徒淼身上的傷實際上的更重,他體內的八大重要筋脈都被嚴重震碎,玄功的每一次運轉都會讓他有被百蟲噬心極端痛感,若不是他意志堅韌根本撐不過這一路的逃亡。
司徒淼選了一處與黎荒相距百米的小灌木叢,他自懷中掏出一枚血s 果實含在口中就地盤坐運轉玄功,不多時,一縷縷血s 霧氣便出現在他身體周圍,像一條條血s 條帶螺旋著將其包圍。
黎荒也如他一般無二,這一次入定就足足有七r 之久。
不過黎荒要早于司徒淼半r ,當後者醒來的時候,黎荒已經將獵殺的幾只野兔快烤熟了。
將所有野兔吃完,二人沒有說過一句話,似乎十分沉悶。
不過短時間的相處黎荒也知道司徒淼的x ng格——不喜言語,黎荒覺得這世上沒人能讓他南天北侃。
食畢,二人又匆匆上路,沒有在這里多停留片刻,在趕了一天多的路程尋到一處新的幽靜之所才開始繼續療傷。
如此反復,兩個月的時間匆匆過去。
「已經差不多了。」
輕吐一口濁氣,黎荒睜眼舒展盤坐了十多r 的身體。
此時他的斷骨已經完全愈合,除卻幾處重要的筋脈因為剛剛愈合不久還隱隱作痛外,其他的傷都已痊愈。他稍稍運功,只覺得體內無比舒泰,身體上的三萬六千個毛孔舒張,似乎在吞吐自然之息。黎荒覺得此時體內力量有些澎湃,他忍不住想發泄一番,于是那些被黎荒定位成食物的野獸便遭了殃。
黎荒的**自愈能力很強,雖然這次被子玄打成重傷,依舊在兩個多月的時間內就恢復的差不多,如果換成另一人起碼也得耗費數年的時間。
司徒淼的傷比黎荒只重不輕,不過他嘴中含著的血s 果實很不一般,是生長在東谷葬神崖上的一種地寶,名曰不死血果。
這種地寶要百年才能結出數枚,對恢復**具有奇效,即使一個高手的筋脈被震碎,它也能讓那些筋脈完全愈合,是大陸上被認為堪稱有價無市的珍寶之一。
不死血果雖有一個「果」字,但並不是像水果一般食用,而是含在嘴中,讓其中的藥力緩慢的融入人的身體內,否則即使是化龍二重天的高手也會被那汲取了如海洋一般浩瀚天地j ng氣的不死血果撐爆**。
即使使用了不死血果,司徒淼也是在黎荒傷好後接近一個月的時間才愈合體內的傷。
而在這接近二十多天的時間里,黎荒除了修習剛剛觸及的武技,還在思慮如何用神芒來融物作為自己的攻擊手段。
融物,不過讓己身的勁氣與自然之物之間的脈動達到一致,而後便可以大範圍的借用自然之物來攻擊。只要勁氣不絕,這種攻擊幾乎算得上是沒有限制,大地萬物皆為自然。
且融物可以隨著使用人的念頭而改變攻擊方式,用在暗殺中算得上是王者手段。
在給子玄最後一擊的時候,黎荒在那個瞬間十分清晰的感覺到他的神芒,像被完全看透了一般。
在那個瞬間完全的把握住神芒的一切運轉,甚至是它的本源。
這與當初勁氣融物時察覺勁氣本源的情景一樣,因此黎荒想嘗試著用神芒來融物,如過能夠成功,那他的實力將提升不止一個檔次,雖然說殺不了子玄那樣的高手,但是他單槍匹馬糾纏對方卻是足夠了。
雖然本質上神芒融物與勁氣融物是相同的,唯一的難處是神芒的脈動本身就很難掌控,而絕大部分自然之物也承受不了神芒那至強的力量,大地、草木、柔水、空氣、甚至堅硬的金屬,無一不在他神芒融合的瞬間爆裂。
不過黎荒並未放棄,既然這些有形或有態的物體都承受不了神芒的力量,那就試試無形無態的自然元素——火。
黎荒很幸運,初次融合自然之中的火元素就讓他看到希望,因為他融合出來的小火苗雖然熄滅,但卻不似此前那般承受不住神芒力量的因由,而是因為神芒的脈動與火的脈動還差那麼一點,這需要他略微調整。
黎荒強壓下心頭的振奮不斷嘗試。
但這讓他吃盡苦頭。至剛至強的神芒哪能輕易如勁氣一般調改脈動,一個不小心自己被紊亂的神芒震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古往今來死在這種情況下的人也不是沒有,黎荒原本好了差不多的筋脈在成百上千次的失敗中又被失控而爆裂的神芒震斷數處。
當司徒淼從入定療養中醒轉過來想要去黎荒那里舀些食物時,看到的卻是長發散亂、嘴角溢血、面s 蒼白卻又掛著笑意直勾勾的看著指尖處一株略有人類形態的火苗的黎荒。
而在他身體一丈範圍內,原本的一片灌木化作一堆堆的灰燼,稍遠處的那些樹木也都被烤焦枯死一片,那火苗附近的光線也受到高溫的影響極度扭曲。
「竟然用神芒融合了火元素,真是個瘋子。」
司徒淼不禁驚嘆出聲。
稍稍查探他便感覺到那火苗中蘊含了很強的力量,遠遠超過了勁氣融物的程度。
「呼」
忽然,黎荒手中的火苗一陣抖動化作一柄短小的赤焰劍刃悄無聲息的刺向司徒淼,似乎穿越了二人之間的距離,在剎那間便出現在司徒淼的面前。
「轟」
司徒淼的反應不可謂不快,幾乎是在赤焰劍刃出現在面前的同時就連連打出數拳,即使如此,在打碎這個攻擊後他也不自覺的後退了三步。
「很強。」
司徒淼臉s 有微微的變化。
這一擊超出了他的想象,要完全接下這一招他起碼得用八成的力量,一個不留神就會被其傷到。
「如果不夠強也枉費我經歷差點被自己的神芒震死的危險了。」
黎荒幽幽說道,這記暗招將會成為他的殺手 之一。
「我還需要半個月的時間恢復。」
黎荒說著,而後又一次進入入定的狀態,留下一臉冷酷表情的司徒淼去獵殺食物。
「果然是個瘋狂的小子,與宮主當初很像啊!」
在距離黎荒數里外的一小片草木林中,一株枝葉茂密的闊葉樹上,妖擎蒼妖異的舌忝了舌忝嘴唇說道。
「如果當年宮主被神瞳選中,也不會被自己的神芒震的半死了。」
「這小子的確夠狠,一般人無法一直承受失控的神芒給自身帶來的痛楚。」
那個全身包裹在黑衣中的老嫗也終于開口,聲音有些沙啞。
「那又如何,化龍高手依賴的依舊是神芒,到頭來他才會知道這般不過是浪費j ng力罷了。」
妖擎蒼對黎荒以神芒融物這種攻擊似乎不感冒。
「現在夠強就夠了,你這麼說,那當初你修煉的神芒現在不也是無用?」
老嫗斜眼看了看他一眼後不屑道。
「哼。」
老嫗的這句話讓妖擎蒼頓時吃癟,他一聲冷哼便無聲息的消失在天地間。
入定靜悟時是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不過眼楮一閉一睜間,當黎荒再一次睜眼,已經是半月之後。
「呼」見黎荒醒轉過來,司徒淼扔給他一塊已經處理干淨的獸皮。
自上次一戰黎荒身上的衣物已經殘破的不成樣子,半月前他神芒融合了火焰後本來就不能蔽體的衣物被高溫燒成了灰燼。
黎荒有些臉紅的接過獸皮圍在腰間,雖然說司徒淼也是男人,但就這樣一絲不掛站在他面前,黎荒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他心里不自覺的有些發毛。
好在司徒淼並沒有關注這個,而是告訴了黎荒他要暫時離開。
「再過十二r 就是九陽節,我們十八r 後在南域忘川城見。」
三千年前人尊衍皇在九月九r 以己之命封印了妖尊,換回了大陸三千多年的平靜,後人便將每年的九月九r 定為九陽節來紀念衍皇。
隨著歲月的流逝,九陽節逐漸成為世人祭奠先人的節r 。
司徒淼滿族被滅,作為家族的直系血脈,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會回去祭奠三r ,這次要不是怕療養內傷的黎荒被方天閣的人尋到而留下,他在數r 前就已經離開了。
「好!」
黎荒答道,他知道了司徒淼家族的慘劇,自然了解他必定會回去祭奠數r ,而黎荒此刻心里沒來由的隱隱作痛。
雖然這些r 子他將那些殘殺花丹的幾個小勢力滅門,但心中對花丹的愧疚卻絲毫未減。這些r 子他除了療傷就是在屠殺,沒有一刻讓自己閑著。一方面是為了復仇,另一方面他是不敢讓自己安靜下來,否則他便會陷入對花丹無盡的思念以及悔恨中。
每一次在睡夢中,黎荒都能見到花丹滿身鮮血一臉淒然的看著他,而後黎荒便滿臉淚痕的醒過來。
「小麗,這一生我心里只有你一個,就算你在無盡蒼穹的另一端也不會改變。」
黎荒輕輕摩挲著花丹曾經給予他的一件自己的木雕默默自語。
靜靜佇立許久,黎荒這才與司徒淼動身離開這待了四個多月的西水之域。
二人所在的地方與南域的界限不過數千里的路程,身體幾乎痊愈的二人全力趕路半個多時辰便出現在南域邊緣地帶,這里是一片差不多有十數里面積的小森林。
那些樹木並不高大,但卻十分茂密,其中不時傳出一聲聲獸王白虎的嘯聲。
「穿過這片小森林就是晉南城,我們在那里分開。」
黎荒說道。
司徒淼點點頭,便與黎荒一起準備穿過這片森林。
剛入樹林,一陣花香便撲入二人鼻中,雖然這片樹林雖然不大,但樹林里卻有許多怒放的野花,芬芳彌漫。
忽然,一個老人自一顆大樹後現出身影,他須發皆白、滿臉褶皺,看不出究竟有多大的年紀。
他那雙眼眸似乎有些渾濁,就像一個普通的老人一般,他穿著一身粗陋麻衣,彎著身體在那里一株株的將那些怒放的野花拔出。
二人在看到這個老人後就立刻停下腳步,一臉戒備的望著似乎沒看到他們依舊拔出野花的老人。
黎荒與司徒淼二人都是化龍一重天的高手,對武者的氣機感應十分敏銳,如果這是一個普通的老人他們早就會發現,但事實卻是老人現身後二人才看到。
這只有一種解釋。
這個老人是一個實力絕對超越他們的高手。
黎荒猜測這是一個隱退的高手,如果是方天閣的老妖怪,早就將他們擊斃了。
盡管心中有些猜測,二人也沒有任何妄動,他們可不是傻瓜,這個老人以這樣情況出現在二人眼前,肯定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但直到老人快要將那些野花全部除去也沒有說過一句話看二人一眼。
「前輩,您是在等我們麼?」
黎荒最終忍不住了,上前客氣問道。
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