拄著拐杖走近溫室,麥在剛卻發現溫室里的燈是開著的,似乎有人在里面。
難道是流浪漢來借個地方躲台風?但借到這偏僻的山上來,也太離譜了吧?
他心中警戒,小心翼翼地推開溫室的門,赫然發現整個溫室的牆面都釘上了木條,而他十分在意的屋頂破洞也用塑膠板暫時補好了。
而在那個破洞的正下方放著一張椅子,一個嬌小縴細的人兒正坐在上頭,沉沉地睡著。
麥在剛整個眼神都柔了。這一切,一定都是這個弱不禁風、卻使盡了力氣幫忙的人兒做的。
他走上前,輕喚了聲,「小苗?」
田小苗微微一動,緩緩張開惺忪的睡眼。「麥大哥?」
「這些是你做的?」在看到她時,他難以形容心里的動容。
「是啊,花了我好大的工夫,你也知道我從小工藝就很差……」她打了一個呵欠,眼楮幾乎又要再閉上。一個人做這麼浩大的工程,都快把她累死了。
「這麼晚了,你怎麼一個人在這里睡?這樣很危險……」麥在剛又感動又生氣地說。他寧可溫室整個毀掉,也不希望她出什麼事。
「因為我好累嘛,那個農舍又進不去……麥大哥,不要吵我,讓我睡一下。」
田小苗頭一歪,又睡了過去。
看著被釘得亂七八糟的牆面,麥在剛低聲笑了。這個女人老在這種不經意的地方讓他感動,即使他之前故意讓她受了點傷,為了他的理想,她還是來了。
因為沒有人比她更知道,這個溫室對他來說有多重要。
「小苗?」他輕輕地搖了搖她,仍然沒有反應,或許是因為知道他在這里,整個心都安了,所以睡得特別沉。
她還穿著上班時的襯衫和窄裙,由他的角度,可以從領口看到她大有長進的深深溝壑,也能從撐高了的窄裙下看到她修長的大腿……
麥在剛心忖,幸好自己是個正人君子,否則這女人睡得如此誘人,有哪個男人受得了呢?
幸好他在溫室中間蓋了一間小小的農舍,里頭有電有水,還有一間浴室,他偶爾農忙來不及回家時便會住在農舍里,隔天梳洗好直接回市區上班,現在那里剛好成為兩人台風夜最好的避風港。
在田小苗所做的措施上做了一些補強後,麥在剛有些困擾地往外看了一眼,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將她帶進農舍,卻不會被雨淋到。
彎去,他想扶起她,但看著她不設防的嬌顏,大手忍不住便撫了上去,輕輕印上了一吻。
田小苗嚶嚀了一聲,居然心抱住麥在剛伸來的手,害獨腳俠的他差點重心不穩跌倒,不過壓上手臂的那種香軟飽滿的感覺,也令他微微心猿意馬起來。
盯著她好半晌,最後,麥在剛像是做了什麼決定,嘴角微微地揚起。
正人君子?呵,去他的正人君子!
田小苗睡了一場好覺,懶得睜開眼想翻身繼續睡時,卻覺得腰間被什麼東西扣住,讓她動不了。
迷迷糊糊地張眼察看,卻發現麥在剛的俊臉就在她旁邊,離得好近,害她差點沒跌下床,一下子全清醒了,幸好腰間重物就是他的手,讓她免于掉下床的命運。
回憶慢慢回到她的腦海里……昨夜,她在與孫建廷用完晚餐後,就直奔麥大哥的溫室,幸好補強的工具他都放在里面,她便千辛萬苦地做了一下防台準備,也把屋頂給修好了。
做完這些後,她本來想去農舍睡一晚,卻發現農舍鎖上了,于是她索性搬了椅子睡在溫室里,有片屋頂總比在外面吹風淋雨要好。
不過想起剛剛的夢,她內心一陣羞澀,自己居然強吻麥大哥,還跟他吻得難分難舍……
田小苗柔柔的眼波落在麥在剛身上,這麼凝視著,居然就移不開目光了。
他挺直的鼻梁讓他的五官更加深邃立體,眼楮雖然是閉上的,但她知道張開後是多麼晶亮有神,他絕對算是帥的那一類型,而偏黑的膚色與精實的肌肉,更增添了他無與倫比的男人味。
想要不愛上這樣的男人,很難。
至于他對她,那更不用說了。孫建廷認為,麥大哥根本愛她很多年了,所以才會守護在她身邊,替她解決一切困難,也順便砍了她的桃花,讓自己成為她身邊唯一的男人,田威甚至還說,他幾乎任由她到了予取予求的地步,真的是這樣嗎?
「看夠了嗎?帥嗎?」麥在剛突然睜開眼,好整以暇地盯著她。
田小苗俏臉驀地一紅,「你你你,你怎麼突然起來嚇人?」
「我比你還早起,只是閉目養神而已。你不知道昨夜作了什麼夢,對我又摟又抱還上下其手,弄得我沒辦法睡覺。」麥在剛太了解她了,這頭小睡豬一睡著就不省人事,他要怎麼編故事都可以。
田小苗信了,因為昨天的春夢還歷歷在目,她整張臉通紅了起來,「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那樣?我不是故意要強吻你的……」
喔?她不但承認了,還自己進展到強吻他?麥在剛心中暗笑,趁機反問︰「你為什麼要在夢里吻我?通常作這種夢都是和喜歡的人吧?」
她的臉已經漲得像柿子一樣紅,完全無法否認,更羞于開口承認,只能直勾勾地盯著他,委屈得連眼眶也紅了起來。
「唉,我的小苗……」麥在剛屈服了,一記溫柔纏綿的吻印上。
他如何受得了小苗這種泫然欲泣的樣子?他的吻,是一種疼惜,是一種示愛,更是一種感慨。即使小苗說不出來,他也知道自己十幾年的等待終于得到了回報,他終于等到了她的愛。
田小苗閉上眼,用心去體會他的吻,感受到無止境的溫柔與憐愛。原來他對她的感情是這麼深,這麼投入……在熱情升到了頂點的時候,麥在剛突然離開,用著充滿欲火的眼神盯著她,卻不再進一步動作,令她突然感到一陣空虛。
「麥大哥?」田小苗不解。
「你要繼續嗎?再繼續下去,我可能停不下來了。」麥在剛像盯著獵物般盯著她。
猶記得在她二十歲時,似乎也發生過這種情形,當時他也是因為她會害怕而硬生生停住。又或者是說,她當時還太年輕了,他不想趁她懵懂無知時欺負她。
然而現在不同,她已經三十歲了,是個身心都成熟的女人,對自己的身體有絕對的主控性,如果她願意將自己獻給他,那麼他絕對願意成為她第一個男人,也是最後一個男人。
然而就在氣氛正好的時候,田小苗卻無厘頭地冒出一句十分不搭軋的話。
「麥大哥,我肚子餓。」她模了模自己的小肚子,皺著臉道。
麥在剛一愣,什麼欲火都被這句話給澆熄了,看著她無奈的臉,他突然覺得這一切滑稽到了極點。不過如果小苗的一切都能在他的掌控之中的話,那他也不會等她等了這麼多年。
他低聲笑了出來,直起身,田小苗這才發現他已經拆了石膏,只是行動還不方便。更令人驚……驚艷的是,他老兄只穿著一條性感三角內褲,正一跛一跛地找尋他的褲子。
瞧瞧那修長結實的腿部肌肉線條,還有挺翹渾圓的……她吞了一口口水。
原來不是只有男人會對女人,有時候太過可口的男人,也會讓女人產生無限遐想啊……
「色小苗,你想吃什麼?」麥在剛看到她視線緊盯著他下半身,便故意用話揶揄她,還慢條斯理地穿褲子,讓她看得更目不轉楮。
「我想吃你……」田小苗下意識地月兌口而出,在看到他似笑非笑的表情時,不由得尖叫一聲,整個人埋進棉被里。「啊!我我我,我吃什麼都可以,不要問我啦……」
「哈哈哈哈哈……」麥在剛大笑而去,留下尷尬不已的田小苗。
直到完全听不到他的笑聲了,她才由床上起來,氣呼呼地做了個鬼臉。
只是等她慢吞吞地梳洗完畢,走出浴室後才想到——
他不是腳傷和手傷還沒好嗎?那怎麼替她準備早餐?
一想到這里,她急急忙忙地沖到客廳,赫然發現餐桌上早已擺滿了一大碗生菜沙拉,還有兩份水果三明治。
「外頭風大雨大,出租車不上來,我沒辦法去市區幫你買喜歡吃的玉米蛋餅與巧克力女乃茶,只好去溫室里摘點東西做早餐,幸好這屋子里還有一條吐司,你將就著吃吧。」麥在剛邊將熱好的牛女乃倒進杯里。
田小苗看著這一幕,眼淚差點滑落。他……真的很愛她、很寵她,她以前就是一直習慣接受他的好,才會遲遲沒發現他對她的感情。明明應該是好手好腳的她去做早餐,但卻因為她隨口說肚子餓了,他瘸著腿也要為她準備。
田威說的一點也沒錯,他幾乎任由她到了予取予求的地步……
「麥大哥!」她沖上前去抱住他,將臉埋在他懷里。「你對我真好!」
「傻瓜,我不對你好對誰好?」他輕輕地揉了一下她的頭發,表情充滿寵溺。
「我開始後悔剛才在床上沒答應你。」田小苗聲音細細地道。
「別這麼猴急,來日方長。」麥在剛瞧她感動得要獻身的樣子,忍不住又笑了起來,惹得她嬌嗔抗議。
台風日,麥在剛不擔心他的溫室,田小苗也沒有回家,兩個人就在自己的小天地里打鬧溫存,彷佛外界的喧擾都不干他們的事。
這時,麥在剛的手機突然響起,讓早餐你一口我一口吃得你儂我儂的兩人瞬間定格。
「應該是醫院發現我偷跑,要我回去吧?」麥在剛逕自猜測著,還在想醫院的效率未免也太慢了一些,然而才接起電話听了半晌,突然臉色大變。
「麥大哥?怎麼了?」田小苗心中閃過不好的預感。
「是田威打來的。」他沉著一張臉,表情復雜難辨。「他因為擔心公司不知有沒有事,剛才跑過去,卻發現公司里重要的文件與資料都被搬走,放現金的保險箱也被搬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