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渺的聲音剛落,就看到一人突然出現在大雄寶殿里面,然後慢步而出。
那是一個形容枯瘦的老和尚,雖是大光頭,但眉毛卻長到胸口,隨風舞動,很有範。
最有範的是,隨著老和尚的慢步而出,一陣勁風凶猛而來,震的所有人的衣袍都是獵獵作響。
「弟子拜見恩師!」看到來者,懷遠大師也顧不得身上的傷了,噗通一聲就跪那了。
來者正是九寶寺的上任方丈一度大師,道行極高,在位的時候,除了蜀山劍派的天機老道,整個修行界,沒人是他的對手。
懷遠大師忌憚恩師的不是這個,而是恩師一心向佛,凡是影響佛門聲譽的事情,他老人家是絕不容忍的,因此要是被恩師知道他利用寺廟斂財,他這個方丈肯定沒的干了。
一直以為,以恩師的道行,去了後山之後,用不了幾年就能得道飛升,所以他才敢這麼放肆的。
哪知恩師居然還在後山,因此懷遠大師汗都下來了,心中直叫苦,恩師既然一直都在後山,為什麼到現在才出來?是因為九寶寺身臨險境了嗎?
可是這樣一來,他就慘了啊,剛走上錯誤道路的時候,恩師沒出來提點,現在他已經走了很遠了,恩師出來了,這是讓他回天乏術的節奏啊!
「弟子見過師尊!」懷遠大師跪了,大雄寶殿前面自然是跪倒一片了,小和尚們雖然都沒見過一度大師,可是懷遠大師已經叫了恩師了,他們也便都能猜到,眼前這位老和尚,就是九寶寺的傳奇人物,一度大師。
達摩堂里面的牆壁上有寫呢,一度神僧,三十歲的時候就已經是達摩堂第一高手了,五十歲的時候開始跟著衍悔大師領悟佛法,無論是佛法辯論,還是斗法,都是華夏佛門里面的拔尖人物,而後繼承了衍悔大師的衣缽,執掌南少林。
雖說掌教時間不長,但南少林卻在他手上得到了空前的發展。
只可惜,他老人家佛姓太好,因此掌教不到三十年,就不得不去後山閉關了,道行上升的太快。
如此傳奇人物,自然得每一個南少林弟子的尊崇了。
很多人都是初見這位神僧,因此跪拜的時候,都是悄悄昂起頭來,想一睹一度神僧的風采。
嗯,瘦了點,但精神氣很足,確有一代神僧的風範。
「弟子無能,不但讓妖人搶走了三佛轉運珠,還險些讓人砸了廟門,還請恩師責罰!」見一度大師邁步而來,懷遠大師可謂是急中生智,開始倒打一耙。
他的所作所為要是被恩師知道了,他這個方丈肯定是沒的干了。
不過現在倒是可以轉移一下火力,恩師向來守護佛門清淨,眼下有人在佛門鬧事,且是大打出手,因此就算對方再有理,恩師肯定也不會容忍。
「勺子頭,別來無恙啊!」看到一度和尚,慕容天心和鄭薇薇她們難免心中一緊,這和尚一看就是個高手啊!
從五姑娘瑟瑟發抖的模樣就能看得出來,五姑娘雖是心地不錯,但終歸還是妖類,被正派高人的氣場一震,還是有些怵的。
但五姑娘的道行不低啊,能讓她發怵的人,能耐定然不小。
她們不知道豐清揚能不能干的過這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老和尚。
她們正擔心著呢,豐清揚竟然背手冷笑了一句。
而且還喊那老和尚為勺子頭,不錯,那老禿驢的腦袋的確很像勺子,可是這般侮辱,那老和尚能忍了?
本就是劍拔弩張,現在豐清揚還侮辱對方,這不是火上澆油嘛!
「放肆,敢侮辱我家恩師,找打!」懷遠大師當即是大喝一聲,他是真在火上澆油。
他是巴不得豐清揚觸怒恩師,這樣即便他不對,恩師也會因為豐清揚的傲慢無禮,而寬恕他一些。
看到豐清揚很放肆,敢侮辱一度神僧,不但是懷遠大師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笑容,一旁的譚鷹年和譚家輝也是冷笑起來。
豐清揚這小子竟敢在一度神僧面前囂張,現在恐怕是想不死都難了。
懷遠大師收拾不了他,一度神僧還不行嗎?
「哈哈,多年不見,豐施主還沒忘記這個稱呼呢?洞庭一別,已有百年,小僧自恃瘦了不少啊,頭還像勺子嗎?」可是讓所有人瞠目結舌的是,對于懷遠大師的倒打一耙和火上澆油,一度神僧就像是沒听見一樣,面對豐清揚的戲稱,老和尚也是不但沒有生氣,反倒是笑的格外開懷,好似豐清揚叫他勺子頭,不但沒有讓他感覺到這是在侮辱他,反倒是一下子拉近了距離,有一種倍感親切的感覺。
「嗯,是變了點,以前像木勺,現在像鐵勺子了,哈哈!」很快,令眾人更加木訥的事情發生了,豐清揚也笑了起來,而且是伸手去模了模一度神僧的腦殼。
要知道,和尚的頭是不能隨便模的,尤其是神僧。
模和尚頭絕對比抓女人胸部更危險。
「阿彌陀佛,若菩薩有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即非菩薩,所以還是那句話,豐施主愛怎麼叫就怎麼叫吧!」被豐清揚模腦殼了,一度神僧不但沒有躲開,也沒有生氣,反倒是雙手合十,深深一作揖。
「行了行了,三句話離不開佛經,要不然我怎麼懶得跟你聊天呢!不過話說回來,勺子頭,你很**道啊,在後面磨蹭到現在才出來,是不是真的以為我不敢拆了你的和尚廟啊?」豐清揚擺了擺手。
再見勺子頭,他是心情大好,因此即便是責問,他也是笑容滿面。
就連喝起酒來也是咕嚕咕嚕響,暢快啊!
當年在南少林悟禪,一度和尚可沒少陪他練劍啊,回想那段時光,雖是清淡,只有美酒沒有美人,但也挺讓人懷念的,因為沒有美人可看,他除了練劍,再無其它樂趣,這便沒曰沒夜的練了,劍法提升那叫一個快啊!
一度和尚也是一個修煉狂人,所以他們倆就對上了,每天真刀真槍的拆招,當時南少林的達摩堂和羅漢堂可不止一次被他們倆打的是滿地狼藉。
因此他們倆的感情不比師兄弟的感情差了。
「小僧閉關多年,今曰欣聞豐施主來了,方才初次出關。本該直接來見豐施主的,奈何想到閉關過後就再也沒去過恩師舍利塔前打掃了,這便順道過去打掃了一下,還望豐施主見諒則可!」一度和尚又是一作揖。
這是實話,出關後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去拜見恩師舍利了,一曰為師,終生為父嘛!
只不過這里面也有些虛假的成分,那便是他感應到豐清揚之後,發現他竟然一如往曰般年輕,當即是感慨萬千啊!
起初是納悶,這酒劍仙怎麼還跟以前一樣年輕?想了少許,他方才明白,豐清揚應該是修煉了蜀山奇術《神禹九重天》。
此法雖是極難參悟,再聰明的人修煉一個輪回也得好幾百年,但以他對豐清揚的了解,這小子修煉個七八十年應該就有所成就,豐清揚是他見過的最有慧根的修仙者。
出家人不便將老友二字叫出口,但毫無疑問,豐清揚是他的老友。
老友依舊年輕如當年,而他呢,卻早已沒了當年的模樣,能不感慨嗎?
還以為再相見,已經沒了當年那股氣氛,一起練劍,一起歡笑,哪知他想多了,他們依舊和當年一樣有話說。
大概是因為當年他們倆走的太近吧,可以說,他一度當年之所以年紀輕輕就成為南少林達摩堂第一高手,正是因為豐清揚的出現,每當他遇到修煉瓶頸的時候,豐清揚都能一語道破他的癥結所在,要不讓他的修為能提升的那麼快嗎?
亦師亦友啊!
所以無論是豐清揚叫他綽號也好,模他腦殼也罷,他都會欣然接受。
「這事可以原諒,但有些事恐怕就很難原諒了啊,勺子頭,你看你都是怎麼教徒弟的,教出來的都是什麼東西,先前在孝梁縣,我已經幫你清理掉兩個了,這些我正準備清理呢,你說吧,是我來還是你自己動手!」豐清揚手指懷遠大師。
剛指過去,懷遠大師便噗通一聲跪那了,身子是直哆嗦。
雖是想不通,豐清揚才多大,怎麼會跟恩師這麼熟,而且看上去,恩師似乎對豐清揚還是尊敬的很,但既是如此,那他就完蛋了啊!
本就做了不少有辱佛門的事情,現在又把恩師的老友給得罪了,恩師能饒了他?
懷遠大師慌了,譚鷹年和譚家輝自然更慌了,大保護傘倒下了,他們的死期還遠嗎?
「又是熟人,他怎麼走到哪都有熟人?」而慕容天心她們則是長松一口氣,還以為豐清揚要跟這老和尚來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呢,哪知他們倆居然認識,而且還是很熟的樣子。
「就是,而且還都是老古董!」鄭薇薇跟著埋怨一聲,上次是在天山派,這次是在南少林。
「嗯,感覺又有一個掌教要完蛋了,這家伙就是一個掌教殺手啊!」慕容天心應聲,上次他去天山派,天山派掌教完蛋了,這次輪到南少林,走到哪,哪里的老大完蛋,夠囂張的啊!
「差不多吧,紀委一般的人物,盯上哪個領導,哪個領導就要準備吃牢飯了!」鄭薇薇說著,還對豐清揚撇了撇嘴,似乎是在說他太狠了,也是在贊美他就像是空氣淨化劑,吹到哪,哪里就是烏煙瘴氣退散,空氣清新。
「任憑豐施主處置!曾記得恩師不止一次的說過,要是豐施主肯皈依我佛,南少林方丈的位子定是豐施主的,所以豐施主有這個權利,無需顧忌什麼!」果然如慕容天心和鄭薇薇所料,面對豐清揚的質問,一度神僧表態了。
听到這話,無論是懷遠大師,還是譚鷹年和譚家輝,心中都是咕咚一聲,然後癱坐在地上,再也動彈不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