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有發過火的明溪,這一次突然的大發雷霆,讓南陽王府的所有人的心都是為之一顫。
君千隴一顫,眼眶一酸,眼底迅速聚集一層霧氣,但她知道她不能哭,若是她現在哭了,那就真的讓人瞧不起了。
君千隴是知道的,自己這般死皮賴臉的一直呆在南陽王府,其實很多的人都瞧不起她的。雖然她還頂著一個公主的頭餃,可她心中非常的清楚,她其實還不如明悅的身份來的高貴!
她只是喜歡明溪而已,她並不想要其他的什麼,她不過只是想要和自己所愛的人在一起,這又有什麼錯?
「千隴公主,你到底想要本王做什麼?如此,當真就好?本王不喜歡你,本王以為已經說的非常清楚,你為何要如此糾纏不休?本王若是對你有一點點的動心的話,本王早就娶了你,何以拖到現在?」
大約也是覺得自己的火氣有些沖了,明溪在門內聲音微微放緩了一些,淡淡的說道。
明溪的話,讓聚集在外面的南陽王府的下人們頓時就議論起來,看向君千隴的眼神也是如針刺一般,讓她臉色慘白,身影搖搖欲墜!
君千隴知道明溪不喜歡她,只是他從來不曾張口說過,所以她以為,只要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可今日,她如何也沒有想到,明溪會突然的將態度表的如此明白。
「我只是……。」
「你不用說其他的,本王今日如此說,只是希望你能明白,本王心中已有人,希望你不要再對本王抱一些幻想!你若是不嫌棄的話,便就留在南陽王府,南陽王府不會趕你離開。日後,若是要出嫁了,那本王也會為你準備一份厚重的嫁妝,不會虧待了你!唯一的要求……。」
「不要,不要再說了!」君千隴忽然大聲的喊道,而後像是發現自己的情緒太大,強忍著心中窒息的痛,深吸了口氣道︰「你今日情緒不太穩定,你好好休息,有什麼話,等你休息好了,我們再說!」
門內一陣沉默,君千隴掩著唇,不顧周圍下人們怪異的眼神,轉身身影有些踉蹌的跌跌撞撞的離開了。
這一次,如此的打擊,對她來說,實在是太大了!
明溪自始至終都沒有開門,他的心情也頗為的復雜,不知該拿什麼樣的表情去面對她,畢竟對方也是女子,他說出這番話來,對她的名聲也是有著影響的,所以在最後,君千隴大聲的打斷他的話後,他也就順勢選擇了沉默,不再多言。
或許,他的心里面也有著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內疚和復雜吧!
南陽王府如此大的動靜,如何能不引起容洛的注意?
容洛在听到下人稟報了南陽王府中的事情之後,就一直垂眸不語,似乎是在想著些什麼。
若說之前容洛心中只是猜測明溪對鳳墨的感情的話,那麼現在可以說活已經是確定了。他怎麼也沒想到明溪會對鳳墨有如此的心思。但想想又覺得本該如此,她本身就是那種耀眼的人,自然覬覦她的人也就多了。
不過,他可不認為明溪會有什麼威脅,若是有威脅的話,就不會等到現在!
果然,他還是不喜歡別的人覬覦他的人!
第二天早朝!
「皇上,此番東合突然的要來我朝,其居心實在是讓人難以安心啊皇上!」
一早上早朝,朝堂上就是一片喧嘩,無非就是容洛說了一句東合的雲凌太子將率眾前來大卿。此話一出,一些憂心忡忡,想的比做的多的大臣們就叫嚷起來,一副東合此番起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明顯,這些人所在京中都忘了,大卿現在和東合乃是盟友關系,不說這份同盟關系在現在看來還是頗為的牢靠,就算是當真是圖謀不軌,難道就要在此番還在同盟期間,就將對方拒志國門之外?如此行徑,也不怕天下之人恥笑嗎?
此番,西成那邊倒是安分下來,好些日子都沒有動靜。不只是西成,南衡也是如此。南衡和西成雖然表面上沒有多少的接觸,但是容洛等人心中非常的清楚,南衡和西成本來就等同與一體,從某些方面來說,只要兩國一方動,那另一方也會跟著動起來。
東合此番起來,容洛並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麼目的,但至少絕對不會毫無目的。
「皇上,臣覺得東合此番前來怕是為了防止出現變故,若是所猜不錯的話,東合雲凌太子是為了更加的讓東合與大卿的盟約牢固,所以才會前來大卿的!」
公良策將他心中的猜測說了出來,他的話也得到了不少朝臣的點頭附議。就連容洛,雖然面上不曾露出什麼,但心中對他也是頗為的贊賞。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想通了個中緣由,公良策此人當真是配得上智謀無雙四字。
「右相此話雖然不錯,但到底東合是有什麼目的,可不是你這一兩句話就能解釋清楚的,若是到時候出現任何的差錯,右相大人能擔得起這份罪責?」有人嗆聲的反駁道。
原本,朝中只有一個丞相,也就是鳳墨!
可因為鳳墨的身子原因,很長時間都不曾來上朝,本屬于丞相的文書政務就堆積在那里,依照鳳墨的修養時間來看,是不可能有時間去處理的。加上朝中之人對鳳墨嫉恨的人也不少,雖然不敢當面說什麼,到底還是有不少難听的話流傳出來。
容洛本身是要懲處那些個只知道嚼嘴皮子,卻一點實際用處都沒有的東西的,但鳳墨並不贊同,畢竟現在正是用人之際,那些人雖說是話說的難听了些,但能力卻也不差。再者,他們所言也確實是事實,她確實是許久不曾上朝,手中的政務也的確堆積成山,她空佔著一個百官之首的位置,卻什麼事情都不做,肯定會讓人心中不滿,說兩句,也屬正常。
也正是因為如此,容洛擔心鳳墨的身子受不住,最後,容洛還是將丞相之位設了兩個,一左一右,鳳墨擔任左相,公良策擔任右相!
公良策是鳳墨的人,這一點從來沒有人刻意的隱瞞,朝中的人,甚至是天下的人都知道,公良策本身就是屬于鎩羽騎中的軍師一角。昔日在鎩羽騎還在鳳鸞的帶領之下,就拼了個四公子的稱號,他的能力有目共睹。甚至鳳墨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但即使知道,可不代表心中就能壓制住不嫉妒了。
嫉妒還是有的!
「那依照劉尚書的意思,難道是打算將東合的使臣拒之門外?」容洛嘴角噙著淡淡的笑,鳳眸瞥了眼那不斷的和公良策唱反調的劉尚書,眼底掠過淡淡的不耐。
劉尚書什麼都好,就是膽小怕事這一點頗為的讓人厭煩,在這個節骨眼上,竟然還在擔心會出事。就算是當真會出事,這事兒也還就得擔著。
「墨相到現在都不曾開口,不知墨相對東合此番起來有何見解?不妨說出來讓朕與諸位愛卿好生的听听!」容洛將視線轉向站在眾朝臣之手,數月來第一次上早朝,卻到現在一句話都沒有說的鳳墨身上。
此時的容洛的眼中是化不開的柔情笑意,不似面對其他人的虛偽,而是真正的發自內心深處的笑。
被點到名,所有人的視線都轉向鳳墨,有人期待,有人不屑,有人看戲,百官當真是將人生百態演繹的完全呢!
鳳墨依舊還是一身白衣,她從來不穿朝服,這是在大卿朝中都知道的事情,她從來都是一身白衣勝雪,無論什麼時候,他們見到她的時候,她都是那一身不變的裝束,一直都是如此。
「該說的,右相都已經說了,臣倒是覺得,若是劉尚書不放心的話,就讓劉尚書全權處理東合這次來我大卿的事情。依照劉尚書的小心謹慎,我想我大卿也就不用擔心東合此番前來會對我大卿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了。」
鳳墨說這番話的時候,面上是淡定非常,面無表情的樣子,像是在說今兒個的天氣到底如何。
剛剛還氣勢凌人的劉尚書一听這話,頓時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臉色煞白,抖了抖身子,道︰「墨相大人說笑了,下官惶恐!」
「哦?朕倒是覺得墨相所言甚好,朕也覺得劉尚書能力不錯,若是劉尚書前去接待的話,朕倒是真真能放下心來了呢!」
「皇上……。」劉尚書真的是嚇死了,要是他去和東合的那些人打交道,東合的那些人一個不舒心就要殺他的話,那豈不是他小命不保?想到這里,他不免有些後悔,好好的他干嘛要插嘴?
鳳墨又垂下眼簾,顯然是懶得再說話,而公良策微微的皺了皺眉,倒也沒有開口的意思。
他們改說什麼?劉尚書還真的是沒腦子,也不想想自己的官職,就算是排隊,也排不上他吧?竟然因為鳳墨的一句話就嚇成了這樣,如此朝臣,便就是有驚世之才,怕也是用不得了!
容洛嘴角掛著淺淡的諷刺的笑,最後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了,才幽幽開口,「劉愛卿還真的是謙虛,既然如此的話,那劉愛卿就好生的呆在家里面呆著,此事就交由……。兩位丞相全權做主便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