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墨流卿勾起唇冷笑,這墨家當真是沒有她的立足之地了呢!
「父親,你當真讓我跪下?」
墨流卿背脊挺得很直,即使在听到墨諄這話的時候,臉色都不見變一下,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浪客中文網
「逆女,你這是什麼態度?」墨諄被刺激的大怒。
「父親可要想好了,如果我這一跪,那麼從今日起,你我之間的父女情分就就此斷絕。從此之後,橋歸橋路歸路,再無任何的瓜葛!」
墨流卿早就想好了,這樣的父親,不要也罷。
跪?
可以!
就當是她為當初的已經死了的墨流卿最後盡一下作為女兒的孝心!
這一跪之後,她就再也沒有父親了!
「放肆,逆女你好大的膽子!」墨諄大怒,沖上前抬手就要扇墨流卿巴掌。
墨華染等人暗喜,這墨流卿今天是不是被鬼神附體了?竟然連這番大逆不道的話都說了出來。
本來墨諄就不喜她了,若是看在她背後的溫家的份上,哪還能讓她佔著墨家的大小姐的位子?
可誰曾想,今兒個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墨流卿竟然自個兒說出要斷絕關系的話出來!
原本那巴掌墨流卿是能避開的,可是她卻察覺到了這里除了墨家的人之外,還有一個隱藏的很深的陌生的氣息。
從氣息上判斷,墨流卿知道,這個人雖然武功不如她,可也不容小覷。
現在,她還不適合表露太多。
當下,墨流卿也就不閃不避,結結實實的挨下來了這巴掌。
墨諄打的這巴掌是一點也不留情的,用了十足十的力氣。
墨流卿沒有使用內力抵抗,瘦弱的身子頓時就被打倒向一旁,撞翻了茶幾椅子,跌倒在地上。
白女敕精致如玉瓷的小臉,頓時就腫的老高,嘴角更是破裂流淌出鮮紅的血出來!
她是上過戰場的人,什麼樣的痛沒有經歷過?只是一巴掌而已,這樣的小痛,對她來說,並沒有什麼。
只是,她只是覺得墨流卿很可憐,那心中一閃而逝的黯然,是她替那個已經死掉了的墨流卿可憐。
這樣的時刻只想著利用她的父親,根本就不配為人父。
「老爺你消消氣,大小姐也只是不懂事,話不可當真啊……」柳芸連忙上前輕撫著墨諄的胸口,眉宇間帶著輕愁,擔憂而微責的看向墨流卿,「大小姐快些像老爺認個錯,快些……」
天知道,看著墨流卿挨下那一巴掌,柳芸真的很想大笑,可為了她在墨諄面前的良好形象,她不得不憋著。
墨流卿冷冷的看了眼柳芸,那眼中的威懾冷意,竟然讓柳芸從腳底泛起了一股子的涼意,下意識的向後倒退了好幾步。
「父親,我知道了!」
墨流卿從地上緩緩的站起來,決絕的轉過身,一步一步的走向大廳的正門青石板中央,然後轉身,目光幽冷的看著大廳中的每一個人。
雙腿緩緩的屈起,
跪下……
這一跪,不是替她自己跪,而是將曾經的那個傻傻的戀著自己父親的墨流卿跪的,將最後的那一絲父女情分,全部都跪掉!
「哼!」賤人,和她的娘都是一個樣,還以為他需要靠著她們溫家?竟然還敢用這般的語氣和他說話,不砍了她的爪子,看樣子是不能為他所用了。
也不想想,養個傻子這麼多年,沒有給他一點好處,想要斷絕關系?哪有那麼容易。
「都給我回去,沒有我的允許,不準許任何的人給她吃的。」
恨恨的說完,墨諄一甩袖子,大步的離開。
墨諄一離開,墨華染當下也就不裝了,「墨流卿,前幾天不是挺囂張的嗎?怎麼現在這般的乖了?哼,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竟然還和我斗,找死!」
「你有時間在這里叫囂,還不如先將你身上的那些惡心的斑點解決掉。否則,還真的不知道到時候你倒貼給人家容相,恐怕都貼不上!」
墨佳瑩很不客氣,冷冷的譏諷道。
對于不喜歡的人,即使是姐姐又如何?
墨佳瑩現在是看清楚了這墨府的人的嘴臉了,父親就是一個偏心三夫人一戶,而身為嫡女的長姐,在這里甚至都不如一個下人。
這樣的所謂的家,讓她惡心!
墨佳瑩的話,踩到了墨華染的痛楚,揚起手就要打她,卻被何氏拽住手,跪地懇求︰
「二小姐就放過瑩兒吧,她還小,並不懂事。」
「滾開!」墨華染一腳踹了過去,將身子本身就不好的何氏踹出了老遠。一臉嫌棄的甩了甩自己的袖子,「少拿你的髒手踫我,惡心死了。」
「墨華染,你別太過分!」墨佳瑩臉色一變,連忙跑到何氏面前,「娘,你怎麼樣?」
何氏搖搖頭,喘息的拍了拍自己女兒的手,示意她不要沖動。
「罷了,染兒,我都和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隨意的和一些低賤的人動手,你是想要降低自己的身份嗎?」
柳芸甩了甩手中的帕子,擦了擦唇角,居高臨下的看著地上的何氏和墨佳瑩,「這個家,還是我柳芸說了算,你們最好還是認清楚自個兒的身份。要是表現的好的話,趕明兒,我就替她指一戶好人家,否則,哼……走了,都這般晚了,難道你們還打算陪著那賤人在這里守夜不成?」
「知道了娘!」
墨華染看了看天,最後不甘心的瞪了眼墨流卿和墨佳瑩等人,跺著腳跟著柳芸離開了這里。
「佟管家,將這里的燈火全熄了,這家大業大管起來也費事,那麼多張嘴張著,完事都需要‘節省’二字。」
臨走前,柳芸還不忘囑咐勢利的佟管家。
佟管家連連應是,最後在柳芸等人離開之後,甚至都不等墨佳瑩和四夫人何氏離開,就讓人將燈火全熄了,自個兒領著人掌著燈籠,打著哈欠走了。
轟隆——
一聲炸雷突然在夜幕中炸開!
容府中,此時還在書房的書案上描摹著什麼的容洛,忽然皺起眉。
不知道為何,他今晚的心情異常的煩躁。
那展開平鋪在書案上的畫軸中,一個女子腳下踩著荷葉脆弱的睫干,半蹲著身子,一身白衣的在那里洗著什麼東西。
這幅畫,要是明溪看到的話,一定能夠認出來。
那不是前幾天在未央湖心的時候,墨流卿在殺了那些襲擊她的人之後,蹲在那清洗的場景嘛!
這是容洛畫的關于她的第一幅畫。
往後,就像是上癮了一般,前後十年中,容洛的畫了上百張的關于她的畫,卻都沒有讓她知道。
修長漂亮的手指在畫中女子的臉頰上輕緩的流連,眼底帶著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笑意。
那一聲的炸雷之後,陡然間,那雨水就像是從雲層上面倒下來的一般,下的極大。
收起畫卷,容洛打開書房的們走了出來,站在廊檐下,望著沒有縫隙的雨簾。
不知為何,今晚他很想見一見墨流卿。
雖然這雨下的有些猛,可應該也不耽擱他去找她!
想了想之後,容洛腳下一點,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磅礡大雨的夜幕中。
烈風此時剛好趕到,看那匆忙的身形,似乎有什麼焦急的事情。
可是這剛來,就瞧見自家的主子飛走了。
看那方向,應該是右相府無疑了!
搖搖頭,看樣子,他家的世子是真的陷進去了。
罷了,也不用他張口了,容洛這次去的話,一點能看到的。
關于墨家大小姐被發跪的那一幕……